孔蘭見蕭岸沉默不語，也不知自己的話他是信還是未信，正疑惑時，只聽他說道：“好，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此事。”

    當(dāng)兩人下樓時，照例又遇到那個店小二正在招呼著客人，看到兩人，又往他們看了一眼。

    孔蘭已經(jīng)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了。

    半個時辰后，兩人坐了轎子回去了。蕭岸仍是提前下了轎子。孔蘭以為他又是去換衣服了。

    當(dāng)孔蘭回到錦瑟坊以后，關(guān)燈睡覺之前，先走到窗前打算將窗戶關(guān)了，正關(guān)窗時，她看到錦瑟坊大門外走出了一個人影，由于已經(jīng)是晚上，她看不出那人影是錦瑟坊里的哪個人，那個人影在出門后走了一小段距離后，和一個穿白衫的人走一塊去了，白衫書生她不用看，只看身高和走路的姿勢，也知道是蕭岸。

    她猜測這蕭岸定是來錦瑟坊找他們的同伙來問問她今日言談的虛實的。

    反正她說的確有此事，素玉和憐兒前一天來找過她，今日憐兒又來過，他就算怎么問，也不會問出個所以然了，除非，他知道陸巖西郊的地址，找到憐兒本人，并且以強迫的手段促使她說出真相，但想必他是不知道西郊陸巖買的住宅地點的，況且就算他真找到了西郊，找到了憐兒，憐兒也未必會告訴他真相，對于憐兒，她便是如此的相信。

    她將窗簾關(guān)了，只留下了一條縫隙，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看到他們的身影看不到了，她連忙將屋里的燈吹熄了，下了樓，走到錦瑟坊門口，門衛(wèi)在她穿過大門的時候問：“秦辛姑娘，這么晚了還出去？”

    孔蘭答道：“晚膳只吃了點兒，眼下突然又餓了，出門買些糕點去。”

    “怎不叫遲玉幫你買？”門衛(wèi)帶著善意的語氣說道。

    “她怕是已經(jīng)睡了，不便叫她此時起床。”

    “晚上一個姑娘家出去，路上長著點心眼兒。”

    “謝過提醒。”

    出門之后，她在和這條街平行的北邊的一條街上買了些棗泥桂花糕，便返回到青竹路，她并未回錦瑟坊，而是候在距離錦瑟坊有五十丈遠的一個巷子里。

    她要在這兒等到那人影返回，她想要知道，這錦瑟坊里何人是蕭岸的除她之外的另一個聯(lián)系人。

    大約過了兩刻鐘后，她看到有身影在經(jīng)過這個巷口后，往錦瑟坊大門走去，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見到蕭岸的影子，知道他定是沒和這人同時回來。就像他和自己出去，也總會在半路上下車一樣。

    她立刻離開了巷口，緊走幾步往前跟去，在黑夜里，她知道自己的腳步聲無法讓自己隱蔽地跟蹤他，于是邊走邊故意哼起了小調(diào)，不緊不慢走著。

    在她前面走著的黑影像是沒聽到她的歌聲一樣，繼續(xù)往前走著。

    當(dāng)黑影邁進錦瑟坊時，她還在錦瑟坊圍墻外距離大門處十丈遠的地方。

    當(dāng)她開始進門時，他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她對門衛(wèi)說：“大哥，想要嘗個桂花糕不？我買的有些多。”

    門衛(wèi)受寵若驚地說：“謝謝秦辛姑娘，不必了。”

    孔蘭從袋中掏出一塊桂花糕，交到門衛(wèi)手上說：“大哥勿要客氣。”

    “那就感謝秦辛姑娘了。”門衛(wèi)滿懷感激地接過桂花糕，拿在手上。

    “咦，我剛才過來路上看到好像咱這坊里也進去個人，大哥看到是誰了嗎？”

    “小阿才。他剛才出去說是要去買瓶酒去。”

    竟然會是小阿才，這個不起眼的在琴室里端茶遞水的小廝。不過，他會不會也像蕭岸一樣，實則背后有著祖上顯赫的身份呢，她便不敢貿(mào)然猜測了。

    “我說呢，咱院里剛才好像進了個人，天黑又看不清，我以為是遲玉那丫頭跟著我出來了，沒找到我自個兒又回來了。叫了幾聲她也沒應(yīng)。”

    “不是遲玉。”

    ……

    地下宮殿。

    在向“皇上”訴說了孔蘭在郊外客棧所說的那些信息后，以及今晚所問小阿才的事情后，蕭岸諫道：“皇上，恕臣直言，此次不可冒險行動，稍有閃失，只怕不止刺不到他，反會打草驚蛇。”

    “這老狐貍已經(jīng)兩年沒出宮了，此次機會不可失。”那位“皇上”把玩著手里的鳥形玉佩說道。

    “皇上以為，這孔蘭是否可信？”

    他自己左右想不出孔蘭的破綻來，因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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