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我來找你有事!
“什么事請程少爺便直說吧!
“咱們能不能邊走邊說?”此人有村人正往這邊走來,程明書看了一眼那個村人,說道。
“好!
如果他要說的事和朝中的秘密有關(guān),那是要找個無人處。
她家就在村子最西南邊,往南便無人了。
程明書牽著馬和憐兒并排走著。
秋末的路邊,野草枯黃,樹木凋零,一片蕭瑟之色。
再往南走了一會,距離村子便更遠(yuǎn)了。
“有什么事,程少爺便說吧!
“憐兒姑娘……可有意中人?”他開門見山說道。
“怎么,程公子想幫我說親不成?”她笑著說道。她想了想,難道宰相府里哪個小廝看上自己了?自己隨同陸夫人去過宰相府幾日,所以這程少爺是來明城順便幫那小廝問問自己底細(xì)的?
正疑惑是哪個小廝看上自己時,就聽程明書回道:“的確,我是來幫憐兒姑娘說親的。”
“那人是誰。俊彼齻(cè)過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他站定了,低頭看她,“是本公子!
“你……剛才說什么?”憐兒抬頭看著他,懷疑自己正在做夢。
“我剛才說,是本公子。要不要再說一遍?”
“我知道是你,是你來為別人說媒的,我說的是,你是為誰來說媒的?”她認(rèn)為他一定是回答錯了,誤解她的問話了,于是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問的不是誰幫著說媒的,而是他是來為誰說媒的。
“我是來為我自己說媒的,憐兒姑娘聽懂了沒有?”
“不……怎么可能?程少爺請不要開玩笑好嗎?”
“憐兒姑娘覺得本公子是在開玩笑么?是我態(tài)度不夠認(rèn)真?那我再認(rèn)真地回憐兒姑娘一遍,本公子想為自己向憐兒姑娘說媒,不知憐兒姑娘現(xiàn)在可有意中人?”
她現(xiàn)在聽明白了。
但,這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他喜歡自己什么?還是,他對自己有那么點好感,打算讓她去宰相府里當(dāng)個妾?
想到自己就算去了,也只能當(dāng)個妾,而妾室的命運她很清楚會是怎樣的悲慘,于是她搖了搖頭,道:“程少爺,你這話我就當(dāng)沒聽過。您回去吧。”
只見程明書流露出傷感的神色,低頭看著她道:“所以,憐兒姑娘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倒是沒有。只不過,憐兒雖然命薄,但也不想一輩子活在他人的陰影之下。若是以后在宰相府一輩子活在他人的陰影之下,那憐兒還不如孤孤單單一輩子!
一想到以后要受盡正室的折磨,她便怕了。這種生活,不要也罷。
“他人的陰影之下?何來的他人的陰影?”程明書問道。
“你總要娶個正室的,不是么?若我隨程公子去了,不就一輩子生活在你那正室的陰影之下?”
“這樣說來,憐兒姑娘要一輩子生活在你自己的陰影之下了,因為,本公子的正室是你,妾也只有你。所以憐兒姑娘,本公子想問你,你現(xiàn)在想不想嫁給本公子,一輩子活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憐兒愣在原地。
她當(dāng)真不是在做夢?
從京城回來后,她做過幾次和程明書有關(guān)的夢,每次夢中醒來,她都要嘲笑一番自己。
一個低賤的丫頭,竟然敢在夢里夢見自己不可觸及的人物。
而這一次,當(dāng)真不是她再一次的夢境?
對,一定又是夢而已。她才不會有那么好的運氣,當(dāng)真被他愛上的。
但,好不容易夢見一回,她決定在夢里和他談一場戀愛,所以她回答道:“我當(dāng)然愿意。但是我知道,這是夢而已,像我以前夢見你一樣,夢一醒來,你便不見了!
“呵,你夢到過我么?”他站定了,低頭看他。
“夢到過,像這次一樣。只不過這次的夢,好像比以前真實了些,但,肯定又是夢而已。你能……在夢里吻我一下么,就吻一下便好!彼谄鹉_,閉上眼睛。
程明書低頭微笑,道:“可以,本公子可以滿足你夢里的這個要求!
說著,他抱起她,將嘴唇貼上她的嘴唇。
她緊緊抱著他,生怕自己這個夢醒得太早。
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戀,他吻著她時便將她抱得更緊了。
兩人正在緊緊擁吻時,就聽到北邊傳來了憐兒母親胡氏的大喊聲:“憐兒!你在干嘛?”
憐兒突然放開了程明書,“我要回家了!
程明書卻牽起她的手,道:“我和你一起回你家!
“不。你快走吧。我馬上就要醒了。我母親就是那個把我弄醒的人!碧鹈鄣膲糁挥幸凰,卻就要醒來了,她有些不舍。
見她固執(zhí)地以為自己在做夢,程明書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牽著她的手,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胡氏一直瞪著他們過來,直到他們走到門口,問道:“你們剛才在干嘛?”
“我們……母親你不是看到了么?”憐兒道。
“你怎么能這樣做?你只是去看人家一眼的,怎么就直接勾引人家去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胡氏說著拿起手里的搟面杖,向憐兒腿上敲來。她實在氣不過,自己女兒竟然和一個剛認(rèn)識的公子親上了。
這也太離譜了。
這公子對一個陌生女子的投懷送抱也來之不拒,肯定也不是好人,所以,她接下來的一棍就往程明書身上打來。
憐兒見母親打了自己還不算,又往程明書身上打來,連忙將身子擋在了程明書身上,第二棍又打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這夢里的兩棍,如此疼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挨了兩次打,夢還不醒?
她揉了揉自己眼睛,喃喃自語道:“我怎么還不醒?”
胡氏道:“你是該醒醒了!我打了兩棍你還不醒?你好好想想,這等貴公子是你能勾引的么?”
說著又要打她一棍,卻被程明書接住了棍子,“不是,嬸嬸,我是她心上人,此次是來提親的!”
“什么?心上人?來提親?”胡氏看了看憐兒,又看了看程明書。
見程明書一臉真誠,于是放下手里的搟面杖,“你說吧,你是哪里人?”
“我是宰相府的。不知我的身世,能不能讓嬸嬸滿意?”
“什么?宰相府的?我不是在做夢吧?”胡氏也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不,這是真的。我現(xiàn)在能不能進(jìn)去吃口飯?我有點餓了!
“那你進(jìn)去吧,咱們飯桌上說!
“你不能進(jìn)去吃飯!睉z兒道。
“為什么?”程明書問。
“我家的飯菜,肯定不合你的味口。”
“沒嘗過,我又怎么知道合不合我的味口?”程明書說著便進(jìn)了院子。
院子里的情景他并不驚訝,在他的想像里,她家里本也差不多的景象。
在飯桌上,胡氏和程明書在說著以后他們成親的事情,憐兒在一旁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清醒著的,還是在做夢?
直到飯后程明書騎馬載了她往明城奔去的時候,她才確定自己并非做夢。
如果真是做夢,這個夢的邏輯性也太強了。
而以前她的夢境,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毫無邏輯的。
在馬上,她抱著程明書的腰,頭伏在他背上,感知著自己的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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