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坐在自己的工位,六神無主。以往遇到多大的事,張姐都會幫她一起解決。但這次,張姐休假了。
她的腦子很亂,像好多藤條禁錮住的大樹,曬不到日頭,連呼吸都很困難。
如果說要泄露信息都關鍵人物,那就是阿康。可是認識這么多年,她了解阿康的為人。表面嘻嘻哈哈,可還算是個守規矩的人。況且雙方有合同在,不可能做出違法的事。
小初?
不可能。她沒那個膽量。
張姐?
也不可能,她因為家里的事,連這款游戲的資料都沒碰。
想了半天,也沒結果,腦袋還快炸了。
顏氏漏了一個人,那就是她自己。
菘藍從會議室里走出來,顏氏看見了,立刻蹲下去,躲在了桌子底下,很卑微。
菘藍沒有察覺,或則說沒有多余的精力來察覺。
游戲到底發布與否,需要他做決定。
張亮拿著他的大衣來了,菘藍接過,然后面色可怖的走了,不知道去哪里。跟著高官們陸續從會議室出來,細細碎碎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顏氏本來甚是投入地在思考著那個令她糾結的問題,可看到了他如此冰冷的表情,本來就有些混亂的腦子更是糊了。從桌子底下出來,感覺到身有灰,拍了拍,越拍越氣,越拍越急,最后●app下載地址xbzs●干脆也起身走了。
菘藍剛車,張亮還沒踩油門,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那頭傳來李子秋沉穩的聲音:“怎么樣?輸了吧?”
菘藍心中犯惡,李子秋還是很以前一樣,令人作惡。
“都說你手下有兩名了不起的女將,看來也不過如此,你這老板當的,真是失民心啊!”
他這么一說,菘藍就懂了,然后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李子秋笑的很陰,眉間里都透著陰,和他剛剛沉穩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子秋和菘藍有仇嗎?
可能太久了,菘藍也忘了。只記著,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兩名了不起的女將,說的就是賀白蘭和顏氏。他的意思是這兩名女將出了問題。賀白蘭早就加入了風騰科技,那就是顏氏。
菘藍的腦子迅速的轉動,然后停滯。他輕輕闔眼,又輕輕睜開,有氣無力:“開車吧。”
這一睜一闔之下,他就做好了一個決定。
顏氏離開會議室那一會,他算是體驗了一把所謂的人走茶涼。其他高管紛紛把矛頭指向顏氏,順便暗暗抱怨了幾句,說這么重要的游戲不應該全權交給顏氏,其他人根本沒法監督,這才釀成了大禍。
菘藍柔了柔太陽穴,厭煩感隨之而來。
張亮開著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說話。
第二天,公司里來了幾個警察,把顏氏關在會議室。
顏氏生平第一次進派出所,也是菘藍所賜。
她怕不怕呢?自然是怕的。
從驚愕道恐懼,然后蘋果肌驟起雞皮疙瘩。
這么高大威武,一臉正義的警察站在自己跟前,還用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帶著審判的目光看著自己,她肯定是怕的。微微的寒氣入體,仿佛凍住了心臟,導致供血不足,整個人有點木。
警察:“你和阿康認識吧?”
警察:“你們是大學同學?”
警察:“除了研發,對代碼最熟悉的就是你!”
連發三問,顏氏不知道先回答那個。
警察:“問你認不認識陳康明?”
顏氏:“認識,大學同學,現在的合作伙伴。”
警察挑了挑眉,語氣有些嚴厲:“這個u盤是你的吧?”
高個子警察把u盤插入電腦,打開一個文件夾,再打開,是游戲合同以及代碼資料。
顏氏驚了。
這是在菘藍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和阿康溝通過這款游戲,資料全放在這個u盤。當時還未決定要合作,所以她也沒有在意。u盤是在她從臺北回來的路被偷的。
她問:“這u盤,你們是哪里找到的?”
警察答:“有人匿名交過來的。”
顏氏腦子轟一下,想起來了一個人,賀白蘭。以及那個加班的深夜,她明明覺得自己的桌子被人動過,卻看了半天也沒看見其他人。直到賀白蘭進來。
匿名人,她第一個鎖定了賀白蘭。
高個子警察修長挺直的眉尖挑了挑,眼神有些鋒利:“顏小姐,個月的十五號,風騰科技賀白蘭的郵箱里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里面的內容和這個u盤的內容如出一撤,你怎么解釋?”
顏氏很誠懇地對他說:“不是我發的,我和賀白蘭的關系,眾所皆知,我怎么可能把這么機密的文件發給她?”
警察嘴角冷笑,在利益面前,哪有什么關系好與壞呢?他們太懂這些生意人的主意了,笑問:“你和她的關系?很差?”
顏氏心情很躁,脫口而出:“你們不是警察嗎,這點都調查不出來嗎?”說罷,又覺得這么剛警察對自己不利,立刻改口道:“水火不容吧。所以我根本沒有動機,要將這么重要的資料發給她。”
警察點點頭,不表態。
但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顏氏。
證據面前,她無法辯駁。
好冤。
素來不結仇的她,不知道誰在害她,她想不到。
警察:“顏小姐,u盤是你的,資料也是你發的,對吧?”
顏氏:“u盤是我的,我承認,但資料不是我發的。”
警察又從電腦掉出了發送記錄給顏氏看,什么時間點,發送了什么內容,清清楚楚。
顏氏心里慌了,聲音越來越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警察也不說什么,收了u盤,準備走。他們本來就不是來通知顏氏什么,只要她點頭,認了這個u盤,那一切就有了眉目。
很簡單。
會議室外圍著一群同事,明明聽不到也看不到,卻還是圍著。人性的壞,有時候就是墻倒眾人推。
小初看不下去,把眾人都驅散開。
“開門。”
身后忽然有人冷冷地開了口。
是菘藍。
自從昨天發生了這件事之后,老板就像換了一個人,陰沉沉的,怪嚇人。一早過來,就說要調查顏氏,嚇得小初都懵了。
張亮給小初使了個眼色,小初立刻打開門,退卻兩步。
警察出去,菘藍進來。
顏氏像個犯人,一口水都沒喝,口干舌燥,臉色也很差。
法律就是這般嚴,容不得一絲舒服。
菘藍原本如春水一般溫文的眼神此刻變得像刀鋒一樣銳利,如夜光中發光的利刀。
顏氏知道不是他。心里唯一的希望破滅,寒毛卓豎,問他:“你想干什么?”
菘藍笑,還藏著刀。他微微低頭,湊近她耳朵,以便她能聽到:“我說過,讓你消失的。”
顏氏心猛烈地跳了一下,瞳孔的驚恐在放大。
“你……”
菘總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寒徹。
他在說:“消失吧!”
雖未開口,顏氏也能感受到他的內心。她有點委屈,微微抿唇,質問他。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菘總冷笑,身子微微向前傾:“有你無我,你難道不知道嗎?”伸出兩根手指,托著顏氏的下巴。顏氏不得意抬頭,對他那雙凌厲的雙眼。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
言罷,又甩開顏氏的臉,從西服口袋抽出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只差沒有吐一口水,說:真tm惡心
他這個反應,倒讓顏氏突然想起了什么,雙手以的速度環住菘總的脖子,冷不丁的親了去。
菘總身頓時就起了雞皮疙瘩,渾身發顫,惡狠狠的推開她。
這一推,顏氏心里唯一的希望也沒了。想到此,她啞聲苦笑。
菘總怒目而視,聲色俱厲:“瘋女人!”
顏氏忽然慘淡一笑,唇瓣微動,話沒說出來。
——我是瘋了,拜你所賜。
緊接著就是警車嗚呼呼的響,顏氏麻木的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
早知道他朝夕之間判若兩人,她再花癡也會克制住自己。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張姐人在美國,帶兒子看病。
聽到電話里的小初說顏氏被關起來了,她心慌了,臉也白了,唇微微顫抖,說:“我知道了。”然后什么也不再說。
兒子剛做完手術,才從重癥病房轉出來,躺在病床,身插著一些管子,疼在她心。
護士進來,張姐退在一旁,看護士在自己兒子身搗鼓這里搗鼓哪里,心更疼,臉煞白煞白的。
“一切都不錯,繼續觀察。”
護士是個華裔,普通話說的不是很準。
張姐彎腰道謝,一遍又一遍,直到護士關門。
中國人有時候就這樣,救了你一命,感恩戴德,沒救成功,罵人祖宗十八代。人性有多好,就有多惡。
小初也不問她什么時候回來,老大說了,張姐家里有事。得多大的事,才會讓拼命三姐放下工作,她又不傻。
電話掛斷,她呼口氣,一個人待了一陣,就去看顏氏。
跟了顏氏這么多年,顏氏是什么樣的人,她心里非常清楚。當她聽到老板說要調查顏氏時,她眼睛就酸了,然后就想哭。
自己真心實意追隨的司,那么好,那么優秀。但也好蠢,栽在了愛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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