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廟廣場邊的七座石冢上拾取鵝卵石的達吉爾達人有很多。

    送這些鵝卵石到糖葫蘆們手上的人也有很多。

    這些鵝卵石觸碰在神像上神奇的消失了血痕，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堆放到神廟枯樹下，做這件事的達吉爾達人還是很多。

    得益于某位上神大人的熏陶，埃沃德瑪亞心中的奧數(shù)之魂同樣的不時會激揚勃發(fā)一下。

    每一顆鵝卵石需要在神像上停留兩秒左右，加上兩次傳遞的時間，最少需要六秒。

    神像的上下左右有三十個位置，六秒鐘就是三十顆。

    一分鐘，三百顆。

    一小時，一萬八千顆。

    二十四小時，四十三萬兩千顆。

    一百萬顆，三天兩夜。

    加上換班和失手浪費的時間，一周很足夠了。

    或許，用不到一周的時間了……識海中，埃沃德瑪亞感覺，神力就要誕生了。

    埃沃德瑪亞低著頭，用心觀察繡了一只小鴨子的棉布圍裙的前襟，濃到化不開的信仰之力在圍裙上肆意奔流。

    沒什么道理的，只是從信仰之力在圍裙上的流量、流速、色澤、亮度，埃沃德瑪亞可以具象化的讀懂并折算出信仰之力的數(shù)目……五億六，五億七，五億六千六，五億八，五億七千四……為什么？

    “因為偽信者。”

    福爾瑪尼遠遠的在圍裙前劃過，一眼就看清楚了狀況，“這是那些意志品質(zhì)很差的神識，信仰無法支撐它們這樣漫長的等待，于是，它們轉(zhuǎn)而恐懼和憎恨，卻仍奢望得到神國的救贖……你當(dāng)它們是差等生就好了，考不出考好成績還給優(yōu)等生搗亂。”

    “還有這樣的事……呃，其實我是想問，相比鵝卵石為什么神像里的信仰之力會這么少的。”艾瑪躲開了眼神。

    “你的觀察角度還真是清奇吖……”

    福爾瑪尼郁悶的轉(zhuǎn)圈兒，“不為什么，只因為神像在某個時間點之前是沒有靈魂的死物，信仰之力都散掉了，所以，活著的達吉爾達人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里都在望天打卦，等于白干了。而鵝卵石里的信仰被封印在了鵝卵石里，等到神像有了靈魂……就是你的上神還有你……反倒保留了下來。這回懂了？”

    埃沃德瑪亞點點頭，“差不多懂了。那，要怎么從鵝卵石里分辨出那些偽信者呢？它們可都混在等著換房子的其它鵝卵石里面去了。”

    福爾瑪尼差點一頭栽到地上，好半天才顫巍巍的飛上來，有氣無力的說，“沒關(guān)系的，你可以觀察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信仰之力沒有增長的就是偽信者了，可以把它們關(guān)到地下室去，以后會有用處的。”

    “咦？很簡單的法子嘛，我怎么會沒想到呢？”艾瑪很天真的說。

    對于達吉爾達人，這兩天是部族的大日子，喜慶程度僅次于上神大人呼風(fēng)喚雨的那一段深挖靈魂自我剖析堅定信仰重裝上陣的美好時光。

    經(jīng)過三個來月易筋洗髓般的反思學(xué)習(xí)鞏固提高，幾乎所有的達吉爾達人都覺著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變得無比純凈和純粹，像個玻璃瓶兒似的晶瑩剔透，可以毫不悔疚的裝下自己對上神大人的那一份忠誠的真摯的高貴信仰。

    這些信仰的具現(xiàn)，正是埃沃德瑪亞在神像中認知到的那些信仰之力。

    八萬多人每人每天平均六個小時產(chǎn)出六十點左右的信仰之力然后累積三個來月……燃燒吧奧數(shù)之魂……五個億的信仰之力。

    根據(jù)福爾瑪尼的說法，除了這五個億，還要在神像里積累更多且未知數(shù)量的信仰之力，才能擠壓？凝聚？還是坍縮出神力……聽著像是物理變化……難道還有化學(xué)反應(yīng)？

    埃沃德瑪亞的四碩士學(xué)位里沒有相應(yīng)的研究涉獵，而且這種以科學(xué)解釋玄學(xué)的研究毫無意義……一個“設(shè)定”的概念就可以灰灰整個民科學(xué)術(shù)界……設(shè)定說：異位面的太陽是方的，誰贊成，誰反對？！

    埃沃德瑪亞走了一會兒神，算是換換腦子，隨后……繼續(xù)燃燒吧奧數(shù)之魂！

    赤戟島山頂神廟廣場邊有七座石冢，上百萬顆鵝卵石堆壘，經(jīng)受千萬年風(fēng)雨灑掃，兀自巍峨，屹立不倒。

    這些組成石冢的鵝卵石，蘊藏著無數(shù)達吉爾達人不滅的靈魂，不屈的意志，不盡的信仰。

    但是對埃沃德瑪亞，準確的說，是對福爾瑪尼而言，這些鵝卵石是最完美的資源包。

    純粹的環(huán)境，千萬年的洗煉，嚴苛的篩選，近乎本能的習(xí)慣，造就了這些對神靈而言最值得信賴和依靠的神力原料支撐。

    可惜，這些讓所有神靈都會眼紅的鵝卵石跟福爾瑪尼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而擁有這些鵝卵石所有權(quán)的某位所謂的上神大人因為高中肄業(yè)的關(guān)系也對這些鵝卵石視而不見買櫝還珠棄如敝履舍本求末南轅北轍，倒是便宜了某個系圍裙的小女孩。

    挑出那些因為神念弱小消逝于時間長河的，揀出那些因為核心價值觀跑偏與上神背道而馳的，還有其它各種原因無法再承擔(dān)持續(xù)供給信仰之力的工作任務(wù)的，埃沃德瑪亞估計，一百萬顆鵝卵石里，能正常進行祈禱活動的達吉爾達先魂，至少會有七十萬顆。

    這七十萬顆品質(zhì)鵝卵石的產(chǎn)生，時間跨度從一萬年前到三年前不等，每顆鵝卵石蘊藏的信仰之力因為產(chǎn)生的時間和虔信程度不同，數(shù)量落差極大。

    根據(jù)排布位置，石冢表層的上面的鵝卵石含量低，內(nèi)層的下面的品質(zhì)高，平均，平均，根據(jù)福爾瑪尼提供的模糊概算法和達吉爾達歷年人口普查記錄，埃沃德瑪亞得出了每一顆鵝卵石蘊藏的平均信仰之力含量，接近一億！

    平均，一億，每顆！

    七十萬乘以一億除五萬……等等，不是算賬的時候，好像哪里出了點小問題。

    想到這里，埃沃德瑪婭忙喊了一聲“等等”。

    大祭司埃沃德雷特松和大酋長埃沃德耶亞并肩而立，看著眼前族人們熱火朝天的工作場面感慨萬千，冷不防聽到身后一聲“等等”，齊齊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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