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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道標 第757章 副本:降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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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四,寅時,大雪。

    黃家莊外的山道上走來一行足跡,不見其始,可見其終。

    這樣的日子,這么大的雪,山路上唯有這一行足跡,卻也留不得長久。

    攀到半山腰,眼前便是黃家莊,這足跡卻無半點喜悅憂傷,仍舊筆直向前,每一步都是三尺五寸五。

    自雪落之時,巴頓便是這樣的步子,有始有終。

    抬手推了推頭上的斗笠,又把手放回了腰側的刀柄上,做為一名刀客,隨時保持刀和自己處于一個血脈相通的狀態下,是非常重要的。

    巴頓對自己的狀況心知肚明,只是有些擔心腰側的刀。天氣太冷了,夾皮的刀鞘有些冷硬,棗木的刀柄一離手便涼的讓人心疼。不過這都還好,前路已經看得見旗幌和風燈了,進去溫一碗酒,暖一暖刀,便什么問題都不用擔心了。

    心里想著事情,腳下的步子絲毫不亂,巴頓邁步走進黃家莊的莊口,在冷冷清清的大年初四的早上,拍響了黃家老店的門。

    時辰太早,時日也太早,大年初四的早晨,外面還下著大雪,再勤快貪財的店家,這時候也應該還在被窩里睡著。

    可黃家老店的門,卻應聲開了。

    非但店里黃掌柜的衣冠楚楚,店里的燈也點上了幾盞,非但燈火燃著,散座上居然還有客人,不是一桌,而是兩桌。

    這兩桌各據一人,二人相鄰卻相背而座,更增了這空蕩蕩的堂間火盆也暖不掉的冰冷寒意。

    看來都不是健談之人,巴頓解下身上的蓑衣,摘下斗笠,又在門檻外磕了磕小牛皮靴子上的積雪,這才走進店里,在離著那兩人最遠的一張桌邊坐下。

    “新春如意,大吉大利,這位客官,過年好哇。”黃掌柜齜出八顆牙,推起蘋果肌,一副完美無瑕的空少范兒。

    “掌柜的過年好。”巴頓把斗笠蓑衣放在腳邊,溫熱的手撫著冰涼的光頭,“店里現下有什么吃什么,隨意整治幾樣便得,大清早兒的,叨擾了。”

    “這怎么話說的,您太客氣了,我這小店得您惠顧可是天大的福分,借了您的福氣,來年必定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的說。”黃掌柜不走心的客氣著,袖面在桌上一抹,便將巴頓放在桌上的一塊碎銀捏在手上,“您慢坐,這就給您掂對酒菜,馬上就得。”

    黃掌柜奔了后廚,轉頭便回,放下一壺熱氣騰騰的山茶,斟了半盞,笑一笑,陀螺般又去了。

    巴頓捧著變得滾燙的茶盞,環顧四下,目光不由得便落在了另外兩桌客人身上。

    一人正正的背著巴頓,皂色官衣,皂色官帽,鐵尺鎖鏈左右擺放,桌上該是一壺茶或酒,亦應有一碟黃豆……巴頓本該看不見這些酒食的,只是幾眼打量之間,這官人頻頻仰頭吧唧嘴,嚼豆子的動靜大的都快在散臺間響出回聲了。

    另一人背對官人,年紀不大不小,身材不胖不瘦,長相不清不楚,唯一雙單眼皮的眼睛晶亮,占了這個算是年輕人的七分神采。

    年輕人的桌上擺了薄切牛肉配鹵豆干,佐著一壺酒,看倒酒時酒壺傾側的角度,該有兩杯下肚,應是一兩刻鐘前到店的。

    “巴頓!河陽人氏,于匪號風云十七刀一眾匪人中行九,作惡數年,殺人盈野,劫掠無算,后潛隱無蹤,至今二十載余。庚戌年除夕夜,該犯現身于礬樓,與人爭執,后執刃行兇,致五死七傷。”

    冷不丁的,那喝酒還是喝茶吃黃豆的官人大聲呼喝起來,嚇得背后的年輕人手里一哆嗦,登時灑了半壺酒。

    “巡捕問案,知你酒宴之間曾尋人問及涿郡皮貨商人黃鹮,故此某家便在這里等你。巴頓,你已逃了許多年,今日還不伏法,更待何時?!”

    “我說……你把臉掉過來成么?”

    巴頓看著那個小年輕嚇得躲去墻角,莫名一陣好笑,又見那官人只是望空高喊,更覺十分的滑稽。

    “你這賊人不要囂張!某家便是北六省總捕頭麾下十大名捕之六,鐵尺唐明!巴頓,你還不伏法,更待何時?!”

    “鷹眼狗鼻果然通明,那你可知我為何要找這黃鹮的晦氣?”巴頓噙了口熱茶,好整以暇的問。

    “不要避重就輕!現在說的是黃鹮的事么?!某家為的是礬樓五死七傷十二口的苦主來拿你!”唐明右手鐵尺,左手鎖鏈,已然轉過身來。

    這唐明面色年輕,頭發卻花白,估計……不能是因為僅僅在十大名捕中排行第六而郁郁掛懷的緣故吧。

    “苦主?看他們戲弄那賣唱的一老一少可不覺得苦,反倒開心的很呢。”巴頓放下茶杯,“那時候怎不見你來?”

    “……即便那些人惡行在前,也無需法外之法,你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

    “你打算疏多久?”

    巴頓拿杯子重重的墩在桌上,“圣人都說過,勿以惡小而為之,說的是別拿小惡不當回事兒。看來你是不聽的,真沒當回事兒。”

    墻角蹲著的年輕人忍不住一樂,這老光頭挺有才呀,上學的時候肯定沒少打瞌睡,但是夠聰明,有想法,敢想敢說的。

    唐明鐵青一張臉,手里的鐵尺舉到胸口,“多說無益!某家取的是你的牌票,巴頓,你還不伏法,更待何時?”

    巴頓緩緩站起,“只你一個人來?”

    唐明應聲向后錯了半步,沉聲道,“足夠了。”

    “那你倒是過來呀。”巴頓兩手攥拳,朝前一伸。

    “你既知戒懼,他日獄中自省,當有悔過徹悟之時。”唐明點點頭,“把自己綁了,速速隨我下山投案吧。”

    唐明一揚手,把鐵鏈子扔過去,足足三兩瞬,鐵鏈子才摔在巴頓的腳邊當啷作響,由此方知二人之遠近。

    又是兩聲笑,墻角蹲著的年輕人聲低含蓄,巴頓則暢懷大笑,仿佛見到世上最好笑的事。

    “巴頓!你還不伏法,更待何時?!”

    “我勒個去!”巴頓噎住笑聲,銅鈴大眼一掙,踢飛腳邊的鐵鏈,蹬蹬蹬幾步便走向唐明。

    唐明再后錯一步,手中鐵尺挽了個花,沉腰坐馬,法度嚴謹,眼神專注,穩穩的迎住巴頓洶洶的氣勢。

    咦?居然不跑的?真想不到,居然不是裝腔作勢……或者,是裝腔作勢慣熟了,一時間改不掉了?

    墻角蹲著的年輕人眼睜睜的看著巴頓趨前,龍行虎步間,巴頓自腰側一抹手,堂中立刻打了幾道厲閃,一幕雪亮的刀光匹練般自上而下,飛快的向唐明斬落。

    唐明身形淵渟岳峙,不動如山,眼皮都不多眨一下,只是抬起二尺八寸長的鐵尺斜斜一引……

    可惜沒引著。

    咔嚓一聲,從后廚門簾縫隙里向外打望的黃掌柜,發現擋住自己視線的那位官人忽然向左右兩邊摔倒,隨之眼前一亮,身穿皂衣的背影已經換成了那個不挑剔也不忌口的光頭大漢。

    黃掌柜一愣,眼珠陡轉,這才看見了分在左右兩爿的皂衣,還有一柄提在光頭大漢手里的雪亮長刀。

    哎喲我的……我的錯嗎?道是上菜晚了客人等不及自助了?黃掌柜也是個促狹詭,昏迷之前還忒有職業操守的尋思一道。

    巴頓甩落刀尖上一點血滴,還刀入鞘,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門簾后有人軟倒在地的聲響,那二兩碎銀的簡餐怕是一時半會兒吃不上了。

    一時半會兒還有事情要做呢,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可不成事。想到這里,巴頓邁步走去年輕人的位子,那桌上還有一碟牛肉和鹵豆干,吃些也能裹腹。

    巴頓坐下,伸手拈起盤子中的一疊牛肉便吃,吃的兇,嚼的卻慢,看來還是個粗中有細知道養生養胃的講究人。

    不想,這第二口鹵豆干卻慢住了,巴頓的眼光隨著墻角站起身的年輕人一路走,差點忘了放鹵豆干進嘴里。

    那年輕人自墻角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到巴頓的桌邊,一手提壺,一手托盞,又不緊不慢的走到巴頓對面坐下,穩穩的倒了一盞熱茶,輕輕推到巴頓的手邊。

    “慢慢吃,不急。”

    巴頓怔了一怔,把鹵豆干塞進嘴里,悶聲悶氣的問,“你又是誰?”

    “路過的,忙完了這里的事,還要趕下一場……不好意思啊,剛還說慢慢吃的。”

    看著年輕人笑容可掬的樣子,巴頓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下意識的摸過茶盞,細細喝了一口。

    “別人不樂意聽,我樂意聽。”年輕人笑容不減,“你要是不忙,就跟我說說為什么要找黃鹮的晦氣唄。”

    “為什么要與你說?”

    “閑聊嘛,難道面對面都不說話的嗎?”年輕人挑了挑眉毛。

    “……那廝為富不仁,騙了一個小伙子販貨的銀錢,逼得那個小伙子流落他鄉,只能在酒鋪里打雜求活,連家都回不得。”巴頓冷冷的說道。

    “販貨行商,路費總該不成問題吧,何以連家都回不得了?”

    “他籌了村鄰的許多錢兩入股,卻虧得血本無歸,哪還有臉回去。”

    “這……你打算怎么辦?”年輕人問。

    巴頓眼角一撇,冷著臉不應聲。

    “不至于吧?”年輕人順著巴頓的目光看了一眼后廚的方向,“就算那小伙子是你親兒子也不至于呀。”

    巴頓聽了眉頭一聳,卻見對面的年輕人神態隨意,非是意有所指,這才將滑落桌下的手復又慢慢抬起,“這個小伙子機敏聰慧,自小便有行商的天賦。十六歲隨人跑腳,十八歲便獨掌一路生意,到了二十歲,正是事業蒸蒸日上之時,卻被黃鹮這個殺才騙了個財貨兩空……”

    年輕人眨眨眼睛,“怎么騙的?”

    “皮貨生意。”

    巴頓想便有氣,恨恨的砸斷一片桌角,“去年皮貨的行情大好,小伙子便與這經營皮貨的黃鹮定下契約,收其來年的貨物,欲謀一分轉手行銷之利。”

    “價格在高位上,即便批發零售之別,其間還能剩幾分利呀。”年輕人不以為然。

    “你不懂,這就跟前些年的雞蛋豬肉一般仿佛,價格一年高企一年回落,牟利講究的是趕潮頭。”巴頓談起生意經像模像樣,真不像是個拿刀的,“我……這小伙子眼光好,看出這一波皮貨是至少兩年的潮頭,其間利,自可觀。”

    “完了卻遇見挾妾私逃毀約欠賬這種事?”

    巴頓眼睛一亮,戲謔道,“你也被騙啦?!”

    聽著怎么恁幸災樂禍呢,年輕人皺著眉頭,“那你還來這里做什么?人都沒影子了。”

    “我要去他家里問問。”

    “可拉倒吧,你這是去問么。再說,有什么好問的,天上不下雨誰也沒辦法,跑路也是人之常情,沒辦法呀,那小伙子不也跑了么,都沒辦法。”

    “我有辦法。”

    “什么辦法?”

    “去他家里問問。”

    “正月里可不興上門要賬的。”

    “所以他一定在家。”

    “不是說跑了么?”

    “你信?你若信了,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我真是路過的,沒做過皮草……”年輕人忽的想起某支打了黑卡又打紅卡的股票,不由住了嘴。

    “如此便不要擋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有禍不及家人的講究呢。”

    “這世道便是講究太多,沒本事才講究來講究去,我靠自己的本事拿回自己的東西怎么就不講究了!”

    “呃……我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清楚,但一定是不講究的。”

    “你慢慢想吧。”巴頓像一座小山般聳起身形。

    “等等。”年輕人忙擺手,“我實在不想回去備課了,你聽我的,不要去。否則……”

    巴頓手撫刀柄,大眼一瞪,“你待如何?!”

    “否則就讓副本評價見鬼去吧,掛了你,我再換下一個,就當今天白忙活了。”

    “恁多胡言亂語!閃開!”

    巴頓單掌在桌邊一推,桌子登時發出酸倒牙的嘎吱聲,狠狠撞向年輕人的胸腹間。

    年輕人皺起眉頭,伸出手來擺了擺,吱哇亂叫的桌子騰的一下便碎成齏粉,嘎吱聲戛然而止,轉瞬只余噼里啪啦的碗碟碎地之聲。

    “算了,我覺得還是應該再多爭取一下。”

    年輕人抬頭看了看臉上有點見汗的巴頓,“你等我好好想想,完了咱們再研究講究不講究的事兒,換張桌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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