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邊緣,溪水盤旋一灣小湖,依著小湖的旁邊,有一座小村莊。
小村莊不大,幾十戶人家,百來座低矮茅屋,沿著通向小湖邊的一條路左右座落,路盡頭是一座高大茅屋。
高大茅屋的門口空出一塊敞地,晾曬河鮮海貨的木架子把敞地占據七七八八,幾只白毛猴子在一個毛臉雷公嘴面相的人帶領下,正在晌午的烈陽中翻曬魚獲。
木架子底下,有幾條小狗?亂竄打鬧,一不留神,一只小狗撞歪了木架,被毛臉雷公一吼,小狗被嚇得倉惶逃竄。等出了這片敞地,小狗心神未定,又一頭撞上路邊一只一人多高的碧綠螳螂的肚子上。
綠螳螂一個趔趄,剛剛從林子里砍下綁在背后的一捆柴便被撞了下來,木柴嘩啦一聲散落在地,氣得綠螳螂秒熟,赤紅著長長的脖子,虛舞鐮刀樣的巨鉗,“咔咔咔”怒斥小狗。
小狗見又闖了禍,抹頭順著道路奔湖邊再逃,一路上也不知打翻了多少鍋碗瓢盆桌椅板凳,背著一長串罵聲,好歹逃到了湖灣邊。
小狗停下步子,對著湖水喘粗氣,竟吹起一片漣漪。小狗的喘聲細了,那漣漪卻愈發大起來,不住的翻騰涌動,到最后,嘩嘩水聲中,竟是在湖邊近岸處浮起來一根爛木頭。
據不完全統計,水中飄著看上去像是爛木頭的東西,有百分之十一點五都是鱷魚。
這小狗否極泰來,居然撞正了十分之一的概率,水中這根浮起來的爛木頭可不就是一頭鱷魚么。
“剩兒啊,又惹禍啦?”鱷魚浮上水面,慢條斯理的爬到岸邊,一邊曬太陽一邊跟小狗說話。
小狗吐著舌頭,“汪汪,汪。”
“哈哈哈,總說人家欺負你,我卻知道,是你們兩個總去招惹人家……咦?怎么只你一個,余兒呢?沒跑了被抓住啦?”鱷魚張著大嘴,一邊等小鳥,一邊和小狗說話。
小狗搖尾巴,“汪汪,汪。”
“哦,余兒去他二舅家了呀,那你還不安分些。本來你們兩個加一起都斗不贏狼狽兄弟,現在剩你一個,還不躲得遠遠的,非要去吃眼前虧乜?”
小狗尾巴搖的更急,“汪汪,汪。”
“嗯,是啊,余兒回來啦,你們就好啦,雖然你們兩個加一起還是打不贏,可也不會被他們揍得太狠。興許這次余兒從他二舅那里還學了一兩招厲害的回來,你們倆能翻一翻盤也說不定……”
“汪汪,汪!”小狗急得連尾巴都不搖了,嗖一下子,貼著湖灣沖了出去。
“小余兒回來了?”
老鱷順著狗剩兒跑出去的方向扭頭,銅鈴似的大眼登時一瞇,沒管在前面踢踢踏踏走著的狐余兒,只全神貫注的盯住小狐貍身后那個龐大的身形。
好大的一只老虎。
好大的一條鱷魚。
韓三沒管踢踢踏踏跑過來的小狗,只聚精會神的盯住小狗跑來方向上那個龐大的身形。
等倆小崽子歡歡氣氣的久別重逢夠了,韓三才邁動步伐,不緊不慢的跟著小狗小狐貍一道向湖邊的鱷魚走去。
“嗚嗚,唔。”狐余兒和狗剩兒的小爪子搭在一塊兒,跟個大眼萌似的和老鱷介紹身后的客人。
“哦,這是你……二大爺呀,嗯,家里遭了災來投奔你。”老鱷得虧手短,不然非得撓撓自己的頭不可。
先都不論狐貍和老虎怎么就能有親緣關系了,單說你這么大只爪牙鋒利的大老虎來投奔一頭小孩子約架都勝少負多的小狐貍,這里邊的道理真是讓人欲罷不能的好奇吖。
“他二大爺呀……一路,辛苦了。”老鱷都不知道該怎么招呼了,一輩子都沒遇見過這樣的事,“小余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我們夜鳴村也是東家一口水西家一口飯的大家拉扯,要是您能在這里多住一段日子,多看顧余兒一些時日,這是他的福氣……話說,他二大爺您是怎么遇到小余兒的?沒見著余兒的二舅?”
不等韓三說話,狐余兒先掉眼淚了,狗剩兒連忙關心的“汪汪,汪。”
狐余兒不敢多哭,“嗚嗚,唔”的說。
“哎呀,這真是……”老鱷要不是手短肯定撫掌長嘆一聲,“不幸之中有萬幸,萬幸他二大爺及時趕到,在那個惡人的手上救脫了小余兒,不然,唉。”
“好說,我侄兒么,必是要奮力搭救的。”韓三可算撈到一句。
“余兒他二舅據說武藝不低呀,只是喜歡獨來獨往,不曾住到村里來。那惡人能害了他二舅的性命,想必武功定然高強。”老鱷得虧手短,不然定要撫須沉思一番,“這是大事,我得速速通報上去,免得那惡人到此,禍害了村中百姓。”
“老前輩可需我一同前往,詳細說說此番遇險的經過?”韓三說著,斜著撇了狐余兒一眼,登時嚇得小狐貍一激靈。
“那是再好不過了,他二大爺,請跟我來。”
說著老鱷前頭領路,奔著高大茅屋去,腿腳雖短卻不緩慢,刷刷帶聲,步履甚急。
韓三在后面跟著,再后是狐余兒狗剩兒兩個小弟兄,這陣仗立刻引得道路兩旁的村眾圍觀,編筐制陶的停下手,打鐵燒炭的收了火,門里窗外,都在打量街上這一行人。
村路不長,轉瞬即至,等韓三繞過敞地上幾個木架已然到了高大茅屋的門前。
門開著,門口站著一人。
青幽幽兩條筋骨結實的長腿,長筒黑靴上貼著小腿肚子向后各有兩排細密鋒利的刀齒,細腰上似有一根長鞭纏繞數圈,尚多垂在腰畔一段鞭梢,閃爍冷光,看去鋒利已極。左右肩頭各露出尺多長一截兵刃握柄,身上油黑油亮,似罩了一層黑亮的殼甲,脖子甚短,光頭上左右挺起兩根細長細長的發辮,黑黢黢的臉半遮面罩,小眼有神放光,整個人在那里一站,頗有幾分氣度……總算見著這只蛐蛐兒了。
“大王,老鱷有要事稟報。”
老鱷到了夜鳴大王的近前,一翻身,人立而起,嘭一聲變化人形,是個白發老翁模樣。
“你港!”
夜鳴大王聲音細亮,只是言語間似乎頗多壓不住的躁郁之氣,或說,是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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