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微微錯愕了幾秒，只看見宋茗雙一臉的平靜，躊躇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是說，你愿意自愿輸?shù)舯荣悾俊?br />
“當然，為了節(jié)目效果，也沒什么不可以的嘛。”宋茗雙理所應當?shù)攸c了點頭。
她一邊挪了挪位置，離沈宴近了一些。
沈宴愣愣地看著宋茗雙，她靠的距離他近了一些，身子也矮他不少，以至于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宋茗雙微翹的睫毛，明亮的眼睛，白皙的臉頰上甚至可以看見細小的絨毛。
這一看，就入了神。
宋茗雙恍然不覺沈宴的失神，反而接著朝沈宴促狹地眨了眨眼：“小沈總，你聽過一個段子嗎？”
“啊？”沈宴看見一雙修長干凈的手在眼前揮舞了幾下，才反應過來，他目光從宋茗雙的臉頰上移開，低頭掩飾般咳嗽了幾聲，才重新抬起頭來，眼底一片鎮(zhèn)靜，“什么段子？”
“考試的時候，試卷滿分一百分，學渣考了60分，是因為學渣只有60分的水準，至于學霸，考了100分，是因為，試卷只有一百分。”
宋茗雙說到最后，唇角彎彎，笑的燦爛，沈宴眼光也不由自主柔和了下來。
她還是坐在原先的位置，只是并不算隱晦地指出自己是學霸，而項菱是學渣的時候，她的五官都不自覺沾染了幾分自信的氣息，神采飛揚，仿佛是一只即將破繭的蝴蝶。
那一瞬間的光芒，還是耀眼的有些令沈宴挪不開眼睛。
“你品，你細品。”見沈宴只是沉默地盯著她，也不作聲，宋茗雙伸手推了推他催促道，“小沈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懂，”沈宴收了笑意，凝神打量宋茗雙，“你的意思是，你是學霸，項菱是學渣？”
“我就知道，小沈總您一定能get我的意思，”宋茗雙挑了挑眉毛，雙手撐著下巴，“所以呢，在第二間密室的時候，我會控制自己，輸給項菱的隊伍。”
宋茗雙說的自然，語調(diào)平淡，仿佛是死水中投入了一塊小石頭，激起一點漣漪，又微微散去。
好像輸?shù)舯荣悓λ裕⒉皇鞘裁刺^艱難的抉擇，甚至眼睛中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
看上去并不難過，甚至還有些興奮？
沈宴眉頭微微擰起，乍然間想起方才，宋茗雙說的段子，突然靈光乍現(xiàn)，她剛剛說的明面意思，是自己是學霸，項菱是學渣，然而仔細品來，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讓我來猜一猜，最后的結局吧。”沈宴勾唇笑了笑，“在第一間密室的時候，你的隊伍比項菱的隊伍領先了將近半小時，如果不更換隊員， PK游戲中，周導會暗中操控，讓你的隊伍贏下比賽，然后，作為游戲中的勝利方，你們有權決定不更換隊員，維持原隊形不動。”
宋茗雙眨了眨眼，點點頭：“對啊，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啊。”
沈宴伸手搖了搖：“還有呢，接著聽。”
他看著宋茗雙那張無暇看似單純的臉龐，不疾不徐道：“第二間密室，因為薛之明和呂宗沐都不是密室熟手，所以你完全可以操控密室進度，然后輸給項菱的隊伍，這樣一來，這個節(jié)目，每個人都是一勝一負的戰(zhàn)績，這也是你的籌計劃，對吧。”
宋茗雙沉默了幾秒，點頭。
沈宴輕聲笑了笑，他微微逼近宋茗雙，伸手撫了撫她頭頂?shù)哪Оl(fā)，柔順又光滑，散發(fā)著幾縷玫瑰香氣：“但是，不巧的是，第二間密室里，雖然你們輸了，可是，你們輸給項菱隊伍的時間，讓我猜猜，大約十分鐘到二十分鐘？”
話音剛落，宋茗雙猛地抬頭，沈宴停留在她頭頂?shù)氖直缓翢o先兆的頂開，他的手停留在頭頂上空，又收了回來，放在宋茗雙肩上。
“你怎么知道？”宋茗雙抿了抿唇，腦海中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問完又覺得后悔，對啊，沈宴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沒等到沈宴的回答，宋茗雙就微微低下了頭，沈宴沒有說錯，這的確是她的完整計劃。
薛之明和呂宗沐不想更換隊員，自然是覺得和她配合默契，想贏下比賽。
項菱背景深厚，雖說沈宴沒有為她強出頭，但是難免日后遭到暗算，總不能讓項菱的隊伍空手而歸。
兩邊都不能得罪，宋茗雙仿佛是一個無奈被裹挾其中的小蝦米，只能想一個萬全之策，比如，輸?shù)舻诙啽荣悾强刂频诙嗇數(shù)舻臅r間，小于半小時，這樣一算，比較總時間，還是薛之明、呂宗沐以及自己的隊伍獲勝。
但是，這樣的算盤，卻不能告訴沈宴，那不就相當于直白的告訴了他：最后輸?shù)舯荣惖娜耍�是項菱。
宋茗雙的計劃里，輸?shù)舻诙啽荣愐數(shù)淖匀唬窃诳倳r間上，成為最后的贏家，也要贏得自然。
她低著頭，沈宴辨別不清她的神色，只好將手拿了下來，捏住宋茗雙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宋茗雙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zhí)谷坏哪橗嫞瑢げ灰娊z毫被他窺見完整計劃的慌張和無措。
“你剛才的段子。”沈宴內(nèi)心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松開了捏著宋茗雙下巴的手。
“什么？”宋茗雙剛剛恢復神智，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為什么知道，是因為你剛才說的段子，”沈宴提點道，“學霸考滿分，是因為試卷只有滿分，但是，學霸控制自己不考滿分，想來也很簡單，比如，錯選一道選擇題，或者少些一道解答題，就像密室里，控制自己輸給別的隊伍，但是把輸?shù)舻臅r間，控制在半小時之內(nèi)。”
宋茗雙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好端端的，她干嘛說什么段子啊，沈宴這個人的思維未免太過發(fā)散了些，這么一個簡單的段子，就能推理出她的全部想法了。
宋茗雙伸手敷衍地鼓了鼓掌，眼巴巴地看著沈宴，滿臉期盼：“小沈總果然厲害，所以，小沈總，可以不更換隊員，保持原隊形不動嗎？”
“我等會去和周導商量一下，再做決定。”沈宴雙手一攤，“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公私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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