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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海面再度恢復平靜。鮮血漸漸被海水沖淡。

    鯊魚們在船與船之間穿梭，享受它們的盛宴。

    所有投降的海寇被集中到寒鴉號甲板上，等著南曉訓話。南曉下令不必收走他們的武器，更不必捆綁。這些年輕水手感受到了新船長的信任，完全沒有恐懼，反而情緒激動，紛紛高呼“劍豪大人萬歲”的口號。

    說起來，他們其實也是海寇中最底層的一群人。送死當炮灰沖在第一線、賺錢吃肉想都不要想。稍有不滿，還有可能被當眾處刑，吊死在桅桿上。

    而南曉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讓他們把那些平時欺壓他們，毆打他們，體罰他們的海寇小頭目全部檢舉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走跳板。

    鯊魚還在水下活躍，根本沒吃飽。有人來送加餐，它們當然不會拒絕。

    看著那些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小頭目們哭泣著哀求，最后還是不得不走上絕命跳板，水手們情緒高昂，萬分激動。一直活在殘酷的高壓統治下，忽然親眼看到高壓統治者們的丑態，意識到這些平日里威風八面的人其實很孱弱，簡直就像人生重來。

    揚眉吐氣之后，水手們對南曉自然也充滿了感激。

    南曉開始發表演說：“各位！你們雖然曾經做過海寇，但在我看來，你們其實都是被脅迫的苦命人，生死都不由自己。你們作惡，其實并不是自己想要作惡，都是上面的人欺壓著你們，逼迫你們為惡。你們曾經是他們的工具，而我今天就要解放你們，讓你們從今以后不再是誰的工具！你們應該站起來，應該為了自己的命運而戰！”

    “劍豪忍者萬歲！”

    “提督大人萬歲！”

    歡呼聲如山呼海嘯，整個海面上因此熱鬧非凡。

    說到熱烈處，南曉突然一腳踢開腳下的木箱。他從箱子里抓出一支火槍高高舉起：“這是來島海寇的武器，拿上它，跟著我去打敗來島！”

    他隨手把火槍丟給前排某個水手。

    撿到槍的水手激動地揮舞著，對周圍的同伴大喊：“兄弟們！提督大人要帶領我們去打敗來島那個老東西！到時候島上的錢和女人都是我們的啦！”

    很快就有更加懂得看臉色的人給了他一腳：“不知好歹的東西！錢和女人都是提督大人的！提督大人賞給你了，你才有。閉嘴，不要亂喊。”

    南曉笑了笑，喊道：“兄弟們，來島海寇橫行東海幾十年，積存了大量的金銀珠寶。這些錢呢，是屬于大家的。從我以下所有人，都能按自己的貢獻得到該有的一份。出力多的人多得，出力少的人少得，不出力、偷奸耍滑，那就什么都沒有！別人沖鋒在前，你躲在后面，到時候卻要跟大家分一樣多，這樣公不公平？”

    “不公平！”

    南曉從箱子里抓起一把金幣，讓它叮叮當當地滾回箱子里：“想要錢嗎？那就跟我去作戰！拿起武器，跟來島的死忠手下拼一個你死我活！事后大家一起來評。誰最勇猛，就該分最多的錢。誰戰斗時撇下同伴去搶錢，搶來的不但要被收繳，我還要吊死他！都聽清楚了沒有？”

    那一刻，水手們積攢的怒氣和欲求瞬間爆發：“打死來島！”

    他們揮舞著手里的刀劍，肆無忌憚地高呼著打倒來島的口號，完全忘記了自己不久之前還是隸屬于來島的海寇。

    士氣可用。

    南曉拔出楔丸，向前一指：“前進，攻打來島！”

    所有人轟然應和：“噢！”

    看著海面上浩浩蕩蕩的船隊，李華梅似乎意識到了，為什么南曉如此有信心必勝。

    行駛幾天之后，南家船隊在那霸附近靠港。

    收了可觀的小費后，酒吧老板小聲道：“聽說來島的艦隊最近在平戶到高麗京城的航線附近。”

    接下來是制定作戰計劃的時間。寒鴉號上，艦隊巨頭齊聚，圍在一張大桌子前。李華梅出席會議自然不必說。楊希恩和伊萬卡·杜可夫也都來了。此外還有詹姆·杰克·路德維和尤里安·洛佩斯，都是李家水師的熟練船長。

    桌上鋪著海圖，東海各條航線都畫得很清晰。

    南曉這段時間狂補古代東海的水文天候地理等資料，有了一些心得。他首先開口：“從平戶到高麗京城，必過濟州島。我們不如搶先趕到濟州島，把打擊艦隊埋伏在島北側，而以少量艦隊從東面誘敵。等來島水軍逼近的時候，誘敵艦隊將敵軍大部隊向南吸引，打擊艦隊順勢從北向南突擊，可以獲勝。”

    李華梅思索著：“計劃可以，但不知道那天的風……”

    確實，最近的天氣很不穩定。時而東南風，時而西北風，都沒個準信。如果風向不對，想抓住來島艦隊就很困難了。

    “我有必勝的辦法。”南曉自信滿滿地說。

    “是什么？”

    “希臘火。”

    在座頗有幾個洋人，多少都聽說過這個名字。瞬間眾人都震驚了。“你知道希臘火的配方？”李華梅驚訝地問，“我聽說，它的配制辦法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了。”

    “嗯、我讀過一份東羅馬帝國公主安娜·科穆寧娜撰寫的史書。其中她提到了她的父親阿歷克塞一世如何用希臘火與意大利人作戰。我也讀過一些后世波斯人研究希臘火的文獻。其中提到了希臘火的配方。當然，制備過程比較復雜。接下來我會慢慢教給軍需官。在那之前，必須建立嚴格的保密制度。”

    李華梅點頭：“嗯，沒有問題，一定會挑選最忠誠的工匠。”

    伊萬卡補充：“而且每個人只負責一部分配方。”

    楊希恩提出：“如何使用那個東西，還需要訓練。”

    真正的希臘火是用石蠟油、硫磺、瀝青、松香、樹脂加上石灰和骨炭兌成，燃燒性能非常好，見風即燃，遇水燃得更快，而且很容易附著在船和落水士兵身上。制備過程需要小心地將這些原料分為不同的小包，分隔放置在陶罐里。當陶罐碎裂，里面的成分就會混雜在一起，自動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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