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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牦牛角雕像,手工極糙,粗獷奔放,應該是當地人手工雕制。
南曉瞥了一眼,看不上。他見過太多精致華麗的文物了,眼光被養得很高。
“想買……”桐須真冬來回搖晃他胳膊。
買買買,老師喜歡當然買。
是這個怒目金剛好呢,還是這個微笑十六臂觀世音好呢?
正在權衡的時候,后面竟然有人挑事。
一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少年,推著自行車朝真冬老師撞過來。第一次南曉故意站到他和老師之間,沒讓他得逞。沒曾想這熊孩子仿佛吃了藥一般更來勁,換個角度繼續撞,還開玩笑似的和旁邊的同伴說挺好玩的。
南曉一把捏住那少年脖子,隨手從他車筐里抄起一瓶啤酒,大拇指彈飛瓶蓋。
“好玩嗎?”他慢慢把啤酒倒在少年頭上:“拿車撞妹子就這么好玩嗎?你覺得撞人好玩還是啤酒好玩?你爹媽沒把你教育好,今天我就教教你。”
少年想反擊,被牢牢摁住。但他依然很不服氣,大聲叫罵:“CNM!CNM!”
詞匯很貧乏,罵來罵去也就只有這個字眼,一看就缺家教。
南曉笑了笑,把最后一滴酒倒在少年頭上:“我是在教你,免得你哪天橫死街頭啊,少年。”
本來認慫就完事了,然而有時候十七八歲的人就是楞。這少年完全不搭理眼前的梯子,雙眼一瞪:“誰TM要你教?廢話一堆,直接把女朋友讓出來不就完了。滾開,讓我來。”
哦豁、這簡直就是大寫的不知死活。
南曉的笑容一點點收斂,隨手把啤酒瓶丟在地上:“你車沒了。”
少年沒聽清:“你說什么?”
下一秒,那輛Cervelo C3 Ultegra Di2 6870劃出一條優雅弧線,越過陡坡,直接飛到了山腳下的河里。來自高原的雪水湍急咆哮。別說區區一輛自行車,當年英國人的坦克掉下去都沒起來過。
少年頓時發狂:“草、我的車!”掙扎著想跟南曉拼命。
然而他身后幾個同伴是識貨的,七手八腳把少年拖走了,還一直跟南曉點頭哈腰道歉。
那么大一輛自行車,單手丟出一百多米遠。就算山坡的斜度增加了距離,也不是阿貓阿狗能辦到的。他的同伴們站得遠一些,肯定看得比較清楚。
那少年被拖走,依然是一臉陰狠想要報復。
小雜魚,南曉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一場意外沖突只是小插曲,很快他就忘了。
確定桑桑客棧不適合投宿之后,他決定露營。
反正隨身空間里什么都有。汽油、帳篷、睡袋、甚至有一副燒烤架。
木柴到處都是,枯萎的小灌木隨便砍兩棵就有了。
有燒烤架,但是烤什么吶?
南曉掏錢,向牧民買下一頭牦牛!
牛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秘制、一個微辣。
本來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料理得了一頭牦牛的,想殺翻都不可能。但南曉又不是普通人。一個眼神過去,牦牛瑟瑟發抖,雙膝跪地跑都不敢跑。賣牦牛的藏胞嘖嘖稱奇,甚至懷疑他是哪位活佛轉世。
燒烤架就支在鎮外不遠的山坡上,頗有幾個晚上出來散心的游客看見,都跑過來看稀奇。見他唰唰唰地輕松將一頭大牦牛肢解,不覺個個驚呼。
瞥到有幾個人在拿手機拍視頻,南曉也不管,反而加上了臺詞:“哈嘍大家好我是小南,本期視頻我給大家分享一道家常菜:烤牦牛!”
神特么烤牦牛是家常菜,周圍拍視頻的游客一臉囧。
“首先我們準備新鮮的牦牛一頭,然后將牦牛按骨骼結構分解成幾大塊備用。同學們、這腰胯的骨頭呢,最好像我這樣從側面入手。這樣才能更加敞開,更容易烤。”
南曉一邊說著,一邊很熟練地揮刀解牛。精鋼大菜刀,掄起來虎虎生風,隨手轉幾個刀花跟玩似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無不得心應手。
“這個做菜呢,也是要有一顆誠意的心。要誠心誠意地對待食材,就像莊子形容過的那位廚藝大師一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
就像我國古代思想家莊子先生曾經描述過的那位庖丁一樣,南曉揮舞大菜刀,稀里嘩啦把牦牛砍開。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牛皮,完全看清肌肉下的骨骼。刀切開牛肉,在關節間游走,如行云流水一般舒暢,又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力量與美感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簡直就是藝術。
“接下來、我們準備一瓶56度的二鍋頭,將酒均勻地澆在肉上。用白酒刷洗牛肉的目的是去除血水和腥味。下一步開始準備醬料。在碗中加入食用鹽適量,胡椒粉適量,生抽醬油適量,然后加入雞蛋黃一個,攪拌均勻。然后再加入少量干淀粉多攪拌幾下。最后加入適量的橄欖油……”
扎堆的游客越來越多,拍視頻的也更多,很多人看得非常專注。正所謂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其中自然有懂得做菜的人,看得出南曉做燒烤的手法極其老道。甚至有個老外驚呼:“這好像是中世紀海盜們烤鯊魚的做法,但調料又完全不同,真是神奇!”
“接下來我們準備生姜一大塊拍散切碎備用,準備大蒜一捧剁成蒜末備用,準備幾顆朝天椒切碎備用,準備一把香蔥頭切碎備用,準備一捧花椒碾碎備用。”
南曉的家伙事太齊全了。除了大菜刀還有個大菜墩,是一整塊木頭,以合抱粗的大樹鋸斷而成。那木質是真的好,刀剁在上面有彈性,錚錚地響。只見他一把刀上下翻飛,手法炫酷,轉眼就切好了一大碗。全過程賞心悅目,沒有一處不完美。
“接下來我們開始制作。首先我們把明火撤掉,只留炭火。大家要注意看這炭火的顏色,太亮太暗都不行。太亮容易烤糊、太暗容易夾生,一定要像我這樣剛剛好。”
巨大的一頭牛,厚實的地方都被切開,分成了好幾塊。南曉很有耐心地挨個慢慢地轉動,一邊烤,一邊刷上醬料。他嘴上不停跟觀眾們解釋,手里一刻也不停。血紅的牛肉被架上明紅炭火,用一根锃亮的不銹鋼烤肉叉串起。血水和牛油一滴滴落在火紅木炭上,滋滋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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