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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倫敦似乎不是很太平。

    在街上調(diào)查的時候，南曉看到很多人抗議。

    一堆穿黃背心的人，拉著不知道什么語言寫的條幅，貌似還有很多錯別字。

    這幫人到底在抗議個啥啊，仔細(xì)聽了聽，好像是反對勞拉·克勞馥以及她的企業(yè)調(diào)查神圣之源，說褻瀆神明什么的……

    靠，真是無聊的家伙，是不是吃得太多？就不能做點有益社會的正事？

    穿黃背心的人和英警對戰(zhàn)。警察拿著盾牌和警棍沖入人群，丁咣五四一頓亂打，打翻了就拖走。黃背心則亂扔一堆裝著大便的水球反擊。街上熱鬧得很，這是一場有味道的抗議。

    南曉坐在街邊咖啡館里，看著街上亂紛紛的人群，覺得這些抗議者都是吃飽了撐的。

    這是一條相對來說比較僻靜的街道，并不是主戰(zhàn)場。路上沒有警察，只偶爾有穿著黃背心的人跑過。

    他們在跑什么？南曉吸了一口咖啡，想：剛才跑過去二十個，接下來又跑過去四十個，而且不停地大聲叫喊，情緒非常激動的樣子。說起來，前方十字路口好像有很多人聚集。不會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嘛、反正不關(guān)我的事，他們抗議就抗議吧。

    過了一會兒，另一條街那邊響起“完鳥——完鳥——”的警笛聲。幾輛警車匆匆開過來。一些警察下車，用催淚彈驅(qū)散了那些堵在街上的人。

    這時南曉正好喝完咖啡，慢吞吞地從咖啡館出來。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竟然……”他喃喃地說，“竟然做出這種事？”

    一個老人，渾身是血地坐在街邊，緊緊抱著一個女孩。那女孩滿頭滿臉都是血，一動不動。以南曉的眼光，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死掉了。

    他們……是華裔吧？臉明顯是東方人，而且穿著打扮看著也很像國人。

    雖然是游戲世界位面，這種事情遇到了也難以原諒啊。

    南曉走過去，在老人面前蹲下：“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人抬起頭，木然地看了他一眼：“我……我女兒，他們打我女兒……”

    南曉手一伸，拿出傷藥葫蘆：“來、這里有救命的藥，趕緊喝一點吧。”

    “就算是死人，也可以救活嗎？”

    “……這個怕是不行。”

    老人盯著南曉，眼神就像僵尸一樣，毫無生氣：“要是救不活我女兒，那就算了。一個沒有她的世界，我不想活下去。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

    他受了很重的傷。后腦勺爆開，后背衣服全破了，橫豎不少刀傷。看得出來，他拼命想替他女兒擋住攻擊，但他力量有限。一個人從側(cè)面襲擊，一刀刺穿了他女兒脖子。

    救人有很多辦法，但救一個鐵了心想死的人，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救護(hù)車來之前，老人就已經(jīng)死了。安靜地坐在街邊，背靠一根燈柱，摟著他僵硬的女兒。

    南曉目送救護(hù)車收走他們的尸體，拿出手機(jī)。“小P，”他下令，“給我整個經(jīng)過的錄像，還有那些暴徒的個人資料，所有資料。”

    小P是最強(qiáng)的人工智能，早已攻陷了倫敦的社會管理網(wǎng)絡(luò)。可以說，現(xiàn)在南曉比軍情6處的消息還要靈通。他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拿到想要的任何信息。

    首先他拿到了出事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錄像。有些來自旁邊某店的監(jiān)控，更多來自雜七雜八的路人手機(jī)。小P貼心地把各個角度的畫面按時間順序剪輯起來，還原了全過程。

    一群拿著十字架的抗議者走過街頭的時候，忽然看見老人和他女兒站在街邊拿手機(jī)拍攝。一名戴著口罩的黑衣女人就走過去，問他們在拍什么。老人擺擺手，拉著女兒想走。但這時黑衣女人突然伸手去抓他女兒的手機(jī)。他女兒甩開那個黑衣女人的手，用力推了對方一下。黑衣女人差點摔倒，然后回頭大聲跟街心的同伙說：“他們是無神論者，對神言語褻瀆，打他們！”

    接著大批的暴徒就沖上去了，開始襲擊老人和他女兒，用磚頭石塊雨傘甚至鐵錘。他們有很多人，老人和女兒被圍堵在中間，嘗試跑了兩次，都被狠狠地推回來。那些暴徒面目猙獰，大聲喝罵著，不停地攻擊。

    老人不停地?fù)]動雙手，嘗試解釋求饒，但沒人肯放過他們。

    兩個人被二百人打，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周圍全是暴徒，用木棒鐵棍鐵錘照腦袋狠狠招呼，還有人用汽油潑，甚至匕首捅。

    老人拼命反抗的時候，有人沖他女兒猛潑不明液體。驚恐之下，老人拼命抱住那個拿出打火機(jī)的暴徒，拖住那人死不松手。他被打得搖搖晃晃，似乎已經(jīng)失去知覺，但仍然沒有松開手。

    或許是人太密集了，暴徒們顧忌燒到自己，最終沒有點火。但他們猛烈地攻擊那個女孩，把她打倒，然后繼續(xù)用各種硬物攻擊她的頭和身軀。有個人揮舞鐵錘，令人發(fā)指地用力敲她后腦，很可能就是那一錘造成了致命傷。

    最后，他們兩個毫無抵抗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暴徒這才離開。

    有個暴徒半路折返，踢了那個女孩兩腳，又從她緊握的手里摳走了手機(jī)。

    暴徒離開大概兩分鐘之后，老伯掙扎著爬了起來，爬過去搖晃女兒的胳膊。他緊緊摟住滿身是血的女兒，呆呆地坐在路邊。

    然后，南曉走了過去。

    警察來得太晚了，抵達(dá)之后暴徒早就不見蹤影。救護(hù)車來得更晚，唯一能做的就是收尸。

    看完錄像，南曉順便又看了看英國媒體的評論。

    令人驚訝的是，同情暴徒的媒體不在少數(shù)。很多網(wǎng)站或報紙說那個華人老頭和女孩先毆打了“跟他們爭論的抗議者”。

    這些西方記者有一點好，很適合寫奇幻小說，描寫打斗場面比好菜塢B級片編劇還厲害。在他們筆下，那位老先生手使一支方天畫戟，在暴徒群中殺了一個七進(jìn)七出。如果不看最后死的是誰，恐怕大家都以為是呂布穿越到了倫敦，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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