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南王、戰(zhàn)王和丞相等人,全都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家文一眼,歐陽普則表情復(fù)雜,最后只也能拍拍林家文的肩膀,小聲說了句:“別緊張,好生應(yīng)對!
當(dāng)了半上午人形背景板的顧元蘇,揉揉迷蒙的眼睛,打著哈欠從林家文身旁走過,瞟了他一眼,嘀咕了句:“這家伙怎么看上去有些面熟?”然后想了想確定不認(rèn)識,就馬上拋之腦后,溜溜達達往太醫(yī)院而去。
百官全部退下后,李福海見楚嘯卿看他,立刻揮手將殿內(nèi)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趕了出去,自己走在最后,只是并未走遠,就站在大殿的門外,以便隨時聽候楚嘯卿的召喚。
林家文緊張得后襟的濕了。
他雖然在黑龍軍魅影斥候隊說一不二,殺伐決斷,但是面對自己效命的大楚皇上,還是感覺壓力山大。
眼角余光瞄見高臺上那雙明黃色的鞋子緩步朝自己走來,林家文就如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入了大楚國最大boss的眼。
看著快被自己嚇成鵪鶉的林家文,楚嘯卿終于忍不住笑道:“呵呵~小蚊子,你都是當(dāng)將軍的人了?怎么膽子還這么?”
咔嚓~
林家文深藏心底塵封的記憶猶如被閃電劈中,裂開道道縫隙,這時,他完全忘記了禮部禮儀官的教導(dǎo),唰地抬起頭,直愣愣地望向楚嘯卿的方向,尖聲喊道:“姐夫?!”
門外的李福海身子一哆嗦,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了一眼,不過很快,他就壓制住心里的震驚,將頭轉(zhuǎn)回去,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守在殿外,時不時還警惕地四下張望一番。
楚嘯卿上前感慨地拍拍林家文的肩,揚起一抹淺笑,道:“好久不見,沒想到一轉(zhuǎn)眼,你都長這么大了?”
林家文今年二十二,算起來,也就只比楚嘯卿小六歲,只是因為幼年時,天天如兒子般地跟在他身后姐夫長,姐夫短的,楚嘯卿對他的感情,也是如子侄般。
“姐夫,真的是你,可是,你怎么會是……”一提起楚嘯卿如今的身份,林家文就覺得拘謹(jǐn)?shù)没拧?br />
楚嘯卿微微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接著,他似猶豫,似忐忑地看著林家文問道:“小蚊子,那個,家…。家里人都還好嗎?”最終,他還是沒敢直接問起林惜月母子,自從回京之后,一路殺伐果斷過來的帝王,也有讓他害怕不敢面對的瞬間。
林家文想起早逝的林書,神情有些黯然,卻沒想到,他這樣的表情把楚嘯卿差點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問道:“怎…。怎么了?難道是你姐他們……”
“哦,不不,不是姐姐!绷旨椅囊豢闯䥽[卿誤會了,急忙擺手,道:“是爹!當(dāng)年咱們一家人雖然逃出生天,但是爹卻在路上病倒了,后來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姐姐和外甥、外甥女們都好,小弟這次進京之前,還曾告假回去看望過他們,他們都過得很好!”
“真的?”楚嘯卿的眼睛驟然亮了,心里空缺的近十年的地方,立刻被激動和欣喜填滿。
“嗯嗯嗯!绷旨椅狞c頭如搗蒜。
這會兒功夫,他已經(jīng)漸漸找回以往和楚嘯卿相處的感覺,尤其是他現(xiàn)楚嘯卿并未和他擺架子,反而在極力拉近雙方的距離,心里的那點子忐忑早被他丟掉,就如同當(dāng)年一樣,帶著崇拜的目光,自然地和他閑聊起來。
“對了,姐夫,您還沒說當(dāng)年是如何逃過天南城的戰(zhàn)禍的?您不知道,當(dāng)年您遇難的消息傳回家,姐姐眼睛都差點哭瞎,如果不是娘天天抱著傲哥兒和夕兒安慰姐姐,讓她知道還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她恐怕當(dāng)時就隨你去了。
不過好在后來姐姐振作了起來,不然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等到如今姐夫回來,那可就陰差陽錯錯過了,還好還好,這樣的悲劇沒有生!
林家文一想到當(dāng)年的事,不由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小孩心性馬上表露了出來。
楚嘯卿心里一陣陣地抽痛,腦中不自覺浮現(xiàn)起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絕色臉龐。
“都是我的錯。”和林家文在一起,楚嘯卿很容易就找回了當(dāng)年做蕭遙的感覺,就連自稱也從朕變成了我。
林家文眉頭微微皺起,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姐夫,既然當(dāng)年你沒事,為何沒有回來?”
“哎!”楚嘯卿嘆了口氣,毫無形象地走到高臺下的臺階處坐下,緩緩說道:“當(dāng)初去天南城談生意,沒想到正好遇見云國大軍突襲,城破后,云國大軍大肆屠殺我大楚的百姓,整個天南城猶如人間煉獄傷亡慘重,在混亂中我被亂石擊中了頭部,危急關(guān)頭,鎮(zhèn)南王及時帶兵趕到將云國擊退,在大街上巧遇暈倒的我,于是就將我?guī)Щ亓司┏恰?br />
經(jīng)過太醫(yī)的診治,也是直到兩個月后我才清醒過來,不過因為頭部受到重?fù)簦译m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以往的記憶,卻暫時失去了在林家坳生活的記憶。
后來,又過了大約兩年,我才漸漸記起月兒、傲哥兒、夕兒,慢慢地恢復(fù)了在林家坳生活的那段記憶,于是,我急忙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回去接你姐姐她們,到哪兒才知道林家坳那一片地區(qū)在一年半前生了瘟疫,所有的人都死了,就連村莊也全都被官府下令毀掉了。
一開始我不相信,不顧禁令帶人闖進了疫區(qū),可是…。最后找到的,只有幾座新砌的墳塋……!
聽到這兒,林家文開始有些尷尬,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那個…姐。姐夫,我這次回家,聽娘說了,那些墳塋,是大舅和表哥他們以為咱家的人都死了,不忍咱魂無所歸,悄悄潛到疫區(qū)替咱們砌的衣冠冢,他們也是一番好意,所以,那個……!
楚嘯卿抬頭,沒好氣地瞪了林家文一眼,說道:“你這小子想什么呢!難不成還擔(dān)心我治大舅他們的罪不成?雖然我當(dāng)年找到了那些墳塋,但是也沒完全肯定你們不在了,所以這些年一直有派人四處找尋你們的消息,只是人海茫茫,沒有一個方向,真是猶如大海撈針。
這次歐陽普的報捷奏折送上來,上面突然出現(xiàn)你的名字,說實話,我當(dāng)時是既高興又害怕,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你?還是同名同姓?好在,蒼天垂憐,讓我終于得償所愿,終于找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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