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楚云夕出言打斷楚嘯卿,道:“那日夜宴之后時辰應(yīng)該很晚了吧,父皇為何一點也沒避忌就與穆貴妃去了棲鳳殿?照理說,您當時從長生殿里出來,不是應(yīng)該直接回梓桐殿休息嗎?”
呃?
楚嘯卿被楚云夕問得呆愣了片刻,眼里帶著一股子迷茫。
“皇上,老奴覺得長公主殿下問得有理,雖說以往您偶爾也會替貴妃娘娘品鑒書畫,但您都會選在白日過去,而且每次品鑒完后,您也立馬就會離開,這次怎么會?”李福海自然也察覺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楚云夕撇了眼陷入沉思的楚嘯卿,又問道:“父皇想想那日在太后處可有不妥當或是不尋常的事發(fā)生?”
李福海是被太后支走的,要說這事她不知情,楚云夕彎完全不信,再加上楚嘯卿一出來就碰上穆貴妃,還莫名其妙就跟著她走了,里面絕壁有貓膩。
楚嘯卿眉頭再次皺緊,看著楚云夕無奈道:“夕兒是懷疑太后嗎?”
“父皇可不要忘記了,太后也姓穆,穆貴妃與太后可是親姑侄,她完全有動機幫助自己娘家的侄女爭寵!”
“可是貴妃她心里有人啊,又怎么會配合太后算計朕?”
楚云夕諷刺笑了笑,道:“父皇,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自欺欺人?您和穆貴妃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她對您有沒有意思,您難道感覺不出來?”
“不可能,貴妃當年可是有一個生死相依的戀人,只是奈何命運弄人,那人英年早逝,貴妃不愿意背棄與那人的盟誓,寧愿入宮與朕做假夫妻,也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安排,嫁與別人為妻。
她這樣顧念舊情之人,又怎么會聽從太后的安排,與她一起算計朕?”
“噗呲!”楚云夕十分不厚道地笑了,眼里不僅帶著諷刺,還帶著濃濃的鄙夷:“因為不愿意背棄與已逝愛人的盟誓就自愿入宮為妃?這是什么邏輯?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愛到如此地步,當年,穆貴妃在面對家族逼迫的時候,要不就會為了愛人選擇殉情而死,要不就是自梳頭發(fā)去家廟當姑子,這才是為情所困的人會做出的選擇,嫁給父皇為妃,與嫁給別人又有何區(qū)別?
您別忘了,你們就算是假夫妻,穆貴妃入的也是楚家的宗祠,生是楚家人,死是楚家鬼!她就不怕死后下到九幽沒面目見她所謂的愛人嗎?
還有一點,她心有所屬這件事,也只是她自己說的吧!父皇可有查證過?那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是何人家的公子?父皇又可曾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和證據(jù)?”
“這這”
楚嘯卿被楚云夕這一聲一聲說得整個人都懵了。
半晌后,迷茫的眼神再次變得清明。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楚嘯卿本就是個聰明絕頂?shù)娜,以前因為信任自己的表妹才從未懷疑過她說的話,如今被楚云夕將漏洞一一指出來,他自然也能看出里面的不合理。
“哎!沒想到,小時候那個嬌弱文靜又善良的丫頭,也會變得如此有心計!”楚嘯卿帶著遺憾的語氣低聲說道。
楚云夕白了自家老爹一眼,道:“侯門大宅里出來的人,有幾個是單純善良之輩?也就父皇您這么容易被人騙!”
楚嘯卿抬手戳了戳楚云夕的額頭,道:“臭丫頭,看父皇笑話很開心?”
“嗯,挺開心的。”楚云夕毒舌地應(yīng)道。
呃
楚嘯卿又好氣又好笑地虛空點了點楚云夕,將話題扯回正題道:“好了好了,你開心就好,現(xiàn)在朕還是再和你說說那日的事吧,能不能讓你母后原諒朕,可就全靠你了。”
楚云夕回了楚嘯卿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倒是沒有反駁他。
“當日,朕送太后回長生殿,期間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在朕要離開時,太后讓陳嬤嬤端了一碗解酒湯給朕,說是擔心朕飲酒太多明日起來頭疼,非要讓朕喝完再走!
“難道是那湯有問題?”李福海緊張地問道。
楚嘯卿想了想,搖頭道:“湯的味道和朕往常喝的解酒湯并無二致,朕喝完之后也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所以,朕也不能判斷那湯究竟有沒有被動手腳。”
“那后來呢?”楚云夕問道。
楚嘯卿想了想,接著說道:“后來朕就準備去梓桐殿休息,剛出來就遇上了貴妃,然后和她在院子里閑聊了幾句!
“那穆貴妃當日可有什么不妥?比如說穿著打扮?妝容、香味這些,與平日可有不同?”楚云夕提示道。
穆貴妃當年能夠利用楚嘯卿的同情心讓他答應(yīng)和自己假成親,心智手段可見一斑,太明顯的反常行為她絕對不會做,因為那樣會讓楚嘯卿厭棄。
而楚嘯卿莫名其妙在深夜被她帶走,也一定是中了算計,反正不是在太后處,就是在與穆貴妃閑聊的這段時間,當然,也有可能是二人一起打了個配合,共同將楚嘯卿算計了。
楚嘯卿按照楚云夕的提示仔細回想了下,道:“那晚,貴妃身上的香味好像與平日有些不同,雖然朕不知道是什么香料,但肯定不是從國色天香采購回宮的香水的味道!
逍遙居的店鋪自從在京中開業(yè),宮里需要的同類產(chǎn)品全都改在了逍遙居訂貨,而逍遙居又是蕭天磊在打理,算是林惜月的產(chǎn)業(yè),楚嘯卿自然非常關(guān)注,對里面的產(chǎn)品也是如數(shù)家珍。
李福海嘴巴微張,驚訝之余脫口道:“難道穆貴妃對皇上下了那種藥?”
他就說嘛,皇上好端端地怎么會突然去寵幸穆貴妃,敢情是被下了春藥?
楚嘯卿朝李福海砸過去一個蘋果,尷尬道:“你個老貨瞎咧咧什么?沒見夕兒還在么?怎么什么腌臜話也敢說出口?”
李福海呆了呆,立刻抬手拍了拍自家的嘴巴,道:“哎喲,奴才錯了!奴才錯了!還請長公主殿下恕罪!您就當什么也沒聽見,可好?”
楚云夕朝李福海擺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轉(zhuǎn)過頭一本正經(jīng)接續(xù)和楚嘯卿說道:“父皇在聞到那香味之后,可有那方面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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