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惜月宮里出來,楚云夕又去御書房和楚嘯卿說了些事情,最后揣著讓楚嘯卿‘偽造’的兩個月前的調令圣旨,溜溜達達去了停放愛車的庫房。
當那抹鮮紅出現在碧波城街頭,京都的官宦世家勛貴們,第一時間就知道長公主這個魔星又回來了,忙不迭命人去通知各家的紈绔子孫,在外行走時,千萬注意不要犯到這位姑奶奶手中。
先去了一趟永安郡王府,得知蕭天磊去了外地查賬,楚云夕干脆調轉車頭去了忠義侯府。
雖然大家都同住在京都,但楚云夕一直都很忙,已經有許多日子沒有來過侯府。
跑車在侯府門口停下,立刻就有機靈的門子諂媚著前來迎接,另外也有腿腳快的,飛奔去了前院通知管事。
“長公主殿下,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呢?”
楚云夕剛剛轉過影壁,就見一個精神奕奕的嬤嬤帶著幾個丫鬟婆子迎了上來。
“黃嬤嬤,好久不見,身子可還好?”
這黃嬤嬤正是林惜月從宮里精挑細選出來,送到林秦氏身邊幫忙的管事嬤嬤。
黃嬤嬤一張臉笑得異常燦爛,忙帶著眾人朝楚云夕行禮問安,誠惶誠恐回道:“托公主和娘娘的福,老奴在老夫人處一切都好,身子康健著呢!”
“嗯,我外祖母呢?可也還好?”楚云夕揮手讓眾人起身,一邊往福壽院的方向走去,一邊和黃嬤嬤小聲敘話。
黃嬤嬤眉頭微微蹙了蹙,略微靠近楚云夕,小聲回道:“老夫人最近心情有些郁結,所以胃口差了些,其他都還安好!”
“嗯。”
因為在外面,楚云夕也沒打算和黃嬤嬤多說,只簡單問了兩句就不再開口。
而此時,慧閑院正在查看賬本的李玉枝也得到了楚云夕上門的消息。
“她怎么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對于楚云夕,李玉枝莫名有種犯虛的感覺,好似她內心所有的盤算和陰謀,都瞞不過楚云夕那雙清澈深邃的眸子。
如今好不容易說動侯爺去和老夫人強硬定下迎娶之事,這眼看著就要成事,可千萬別出什么變故才好!
“來人,替本夫人更衣!”
李玉枝也不再耽擱,直接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去了內室更衣。
楚云夕前腳剛走進福壽院,和林秦氏見了禮,李玉枝就帶著林貝兒和江柳兒、江晴兒走了進來。
“臣婦拜見長公主殿下!”
李玉枝搖曳著規范的貴婦步,緩緩走到楚云夕身前屈膝行禮。
跟在她身后的三個姑娘見狀,也有樣學樣地屈膝問安道:“臣女(民女)見過長公主殿下!”
楚云夕微微抬了抬眼皮,看著江柳兒和江晴兒那別扭怪異的禮儀姿態,微微撇了撇嘴,淡淡道:“自己家中,大家無需多禮,起吧!”
李玉枝心里想著‘無需多禮你倒是別讓咱們把禮都行完了再說啊!’臉上卻不動聲色,仍舊帶著溫和恬淡的笑容,道:“禮不可廢!”
“嗯,坐吧!”
林貝兒斜目瞟了眼與林秦氏坐在一起,手拉手的絕色女子,心里十分不忿。
哼!不過就是會投胎罷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林貝兒沒想到的是,自己臉上的這些小表情,早就被楚云夕盡收眼底。
江家姐妹可能是沒想到能夠見到楚云夕這樣身份的人,從進來之后就一直十分拘謹,雖然這些日子突擊學習了一些禮儀規矩,但收效甚微,渾身上下還是擺脫不了濃郁的鄉野村姑氣質。
林秦氏在李玉枝等人進屋時,臉上的笑容就隱了下去。
“老大媳婦,你們這時候過來有何事啊?”
言下之意就是如今不是晨昏定省的時辰,沒事就該干嘛干嘛去,別留在這里礙老娘的眼!
楚云夕心里好笑,握著林秦氏的手輕輕捏了捏,還朝她眨巴眨巴了下眼。
外祖母,您還是如此威武啊!
李玉枝呵呵笑了笑,道:“媳婦這不是收到長公主上門的消息,緊趕著過來問安嗎?另外,也想讓柳兒和晴兒見見她們的公主表妹!”
“什么表妹?夕兒與她們可沒什么關系,沒事就下去吧,別杵在這兒了,我和夕兒還有些貼心話要說!”
呃?
面對林秦氏如此不給臉面的做法,就算是李玉枝這樣善于偽裝和演戲的人,都差點破功!
不過,畢竟是精于此道的高手,李玉枝只微微尷尬了片刻,就裝出一副受氣包的可憐模樣,微微紅了紅眼眶,起身應道:“是媳婦失言了,媳婦這就帶她們下去!”
說完還不忘揚起一抹歉意地笑,和楚云夕說道:“公主殿下千萬別見怪,臣婦就是想著你們幾個姑娘年紀相差不大,應該可以聊到一塊兒去,這才......畢竟,府里除了貝兒,也沒有其他適齡的姑娘了,沒想到卻打擾了您和老夫人敘話,都是臣婦考慮不周。
公主殿下難得來一次,不如留下用晚膳吧,稍后你舅父和表哥、表弟就回來了,咱家也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殿下覺得臣婦的提議可好?”
“有勞舅母操心了!”楚云夕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李玉枝笑了笑,再次行了個福禮,就帶著三個屁股還沒坐熱的姑娘走了。
“外婆,剛才那個穿緋色衣裙的女子就是大表哥即將過門的妻子?”
待人離開后,楚云夕直接挽上林秦氏的手臂,還是以從前的稱呼喚她。
林秦氏微微嘆了口氣,道:“是啊!不是外婆看不起農家女,咱家以前也是從鄉下出來的,如果是個好的,我又哪是會在意門楣的人?
只是那個江柳兒眼神閃爍,一看就不是個心思正的,這樣的女子別說給謹哥兒為妻,就算是為妾,我都擔心將來會家宅不寧!
可是如今外面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你大舅又聽信了你舅母的話,鐵了心要讓謹哥兒娶她過門,哎!我真真是愁死了!”
楚云夕想了想,道:“那他們可換了庚帖?行了六禮?”
“還沒啊,謹哥兒的庚帖一直都是我收著的,因為惱怒你大舅如此不為這個長子考慮,我一直憋著氣,拖著還沒給,不過提親用的聘禮什么,聽說你大舅母倒是老早已經準備好了!”
后面的話,不免帶著濃濃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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