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這個玻璃都要擦，這層的玻璃都擦一遍，真的是一個大的工作量。

    念零一卻已經擦了好多年，念零一按照原主的習慣，一絲不茍的開始擦，盡量每個步驟都和原主一模一樣。

    這些工作，原主像是個機器人一樣的，每天規律的勻速完成，但是對于念零一來說，她是會覺得累的，也許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

    好像就是你做這么久的事情，本來就應該累了，但是念零一不讓自己停下來，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認真而機械。

    這里還有攝像頭，念零一把臉對著玻璃，忍不住擠了擠眼睛，放松了一些臉部肌肉……

    太可怕了，這真不是人干的事，明明是個人，非當成機器人用。

    念零一想著也許外面的人能看到他們的，但是自己是在21樓，而且大樓之間肯定有距離，除非是有望遠鏡，那沒人能看到她表情的一瞬間的放松。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在一玻璃之隔的對面，一個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后面，好整以暇的看著念零一的臉上出現各種表情。

    原來這里的大樓都是連同的，念零一他們所在的大樓就是樓的正中間，而外面還有一個更大圓，正好將念零一他們圍在中間，而念零一每天擦玻璃的樓層就是這個男人工作的地方，在外面。

    以前的時候，她每天都能看到念零一在機械性的擦玻璃，從來沒有新意，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燕南也沒覺得有什么，復制人就是這樣的，他們除了能在社會的底層任職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但是今天這個擦玻璃的女孩看上去有些不一樣，她不算美麗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些表情，很是逗趣，甚至讓燕南因為早晨下屬的辦事不利升起的郁氣都陡然消散。

    有，點想笑，齜牙咧嘴的表情在對方的臉上，顯的異常的搞笑，接下來他做了一個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輕輕的點住玻璃上的女孩子的臉，手指剛剛在鼻子的位置，就好像一對情侶，在隔著窗對望。

    …………

    大約是十點半的時候，念零一準時的去WC小便，然后回來喝杯水，500ML，然后繼續工作，再中午去吃飯，依舊是一模一樣的飯菜。

    然后躺在床上開始午休，念零一也確實精神有些疲憊，躺下就睡著了。

    時鐘緩緩的劃到兩點鐘，念零一依舊沒有醒來……

    不多時這個小房間里，就出現了一群穿著白大衣，帶著口罩的人進來，念零一在別人進入的一瞬間便警惕的醒了。

    她看到這群人便警鈴大作，然后旁邊鬧鐘已經是二點過了十分，糟了，錯過了時間。

    這些鐘只是擺設，其實每個人的生物鐘都刻在了骨子里，成為了習慣，所以他們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而念零一是換了蕊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結果睡過頭了，這攝像頭肯定有人觀察著，所以以為是念零一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念零一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木著一張臉，任由幾個人抬上床，然后拖到一個小隔間里，然后經過一些檢查，最后一個人開口道：“沒問題，送回去吧，身體機能很好，暫時不用報廢。”

    報廢？？？

    念零一有些驚訝，在心底悄悄的問十五：“我們這些人是人嗎？”還是機器？

    總感覺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類，人類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哪怕是被培訓，被習慣，也不可能，完全如機器一般的機械吧。

    十五的聲音有些虛：“你們不算是人，你們只是人身上的一個細胞，注冊到一種擬人的材質中，很快便能生成你們這種復制體，沒有思想，沒有意識。”

    “這個也是有壽命的，也會生病，出一些問題，主子剛才睡過頭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就是主子有可能身體出了問題，所以他們拉來檢測，看主子的身體素質還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就強制報廢。”

    “沒有思想？沒有意識？”還根本不是人？

    “如果這些人是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人，那我救他們意義何在？”

    人之所以能稱之為人，是因為他們能自主的思考，能自主的做一些自己，喜歡或則不喜歡的事情，是有性格的。

    如果這些人全都是像這些流水線一樣的，機械，或者是低端的機器人一樣的，那念零一為什么要救他們呢？

    救也沒用啊，就像原主，只會擦玻璃，你救她干什么呢？

    十五搖頭：“主子這個身體也不是出生就會擦玻璃的。”

    但是還是會了呀，念零一的眼鏡一亮。

    “你的意思是，雖然是個胚胎，但是是可成長型的？”就是可以教會的那種？

    “對！”

    念零一這才放心了。

    沒有問題，念零一就被放了回去，繼續干活。

    但是因為睡過頭，還有檢查耗費了一些時間，念零一的玻璃沒有擦完，但是在這里是沒有加班一說的，到時間了，就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吃飯，洗漱，拉屎，睡覺。

    念零一發現浴室是沒有攝像頭的，原主一貫的洗漱時間是半個鐘，念零一遲疑了一瞬間，然后套了一件衣服弊體，悄悄掐了一個手決，算是一個障眼法了。

    然后大搖大擺的從房間里走出去。

    只有半個鐘，念零一快速的把這一層過了一遍，到處都是小房子，都有不知名材質的玻璃阻擋，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而念零一又不敢貿貿然的開門進去。

    誰知道里面有什么。

    電梯需要有芯片識別，不然那打不開……

    深吸一口氣，十五分鐘了，念零一把趕緊回去。

    什么有用的也發現不了。

    然而這一切都落在燕南的眼睛里，他的房間很大，足足有念零一好幾個隔間那么大。

    房間的兩邊都是玻璃，之前念零一這邊的窗簾是常年關閉的，另一邊是開著進陽光的，燕南也沒有看復制人干什么，睡覺的癖好。

    但是破天荒的今天，他想到那個表情變化的好笑的女孩子，鬼使神差的拉開了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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