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爾朱御白的話,羅剎又是一臉得逞的樣子,走過去揶揄百里奚云:“我說了吧。九州之人有多愚蠢。”
“滾開!”百里奚云扭過頭,不屑與羅剎說話。羅剎笑臉相迎:“百里奚云,看你還能囂張幾日。”
阿臾山竹寨后院水井。
“啊呼。”葉藺與白清歡從水井中相繼露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可要上去的時候,兩人看著原來是井口被堵住了,犯了難。
“我背你飛上去,你去撞那塊石頭。”白清歡將shi發(fā)捋到后面,將背部留給葉藺:“來。”
葉藺可不樂意,但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硬著頭皮,還是讓白清歡背了。白清歡使出靈力,卻發(fā)現(xiàn)兩個人很難飛上去。嘗試幾遍后,終于飛到了井口,但葉藺左臂也無法使出全力。
“砰咚!”兩個人又摔倒井中,激起層層水花。這下子從水下剛游過來的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也跟著遭殃,被掉下來的兩人撞出去老遠。
等四個人都在水井里露出半個身子時,那一幕真是滑稽可笑極了。
松子游換幾口氣,僥幸地說著:“幸虧葉兄弟,不然我們不要死在水底了。
方才水底宮殿崩塌,外面的池塘被冰封,真可謂千鈞一發(fā)之際。葉藺突然想到山上水井密道與
山下池塘相連,便帶著大家往里游。后來與白清歡合力打通了密道,才得以游到水井處。
想起這些,幾人便都開始笑起來。
松子游更是笑得夸張:“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真是沒想到這次探險如此驚險有趣!”
安侍衛(wèi)突然悠悠來一句:“可是,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出去啊。”他指了指井口的那塊石頭:“這水井有十米高,四周光滑,根本爬不上去。而且這井口還有一塊大石頭,我們肯定出不去了。”
松子游用手劃水,滿不在乎道:“安侍衛(wèi),你想那么多干嘛?總能出去的!大不了等冬天過去,山下池塘的冰融化了,我們不就能出去了?”他正開著玩笑,就感到一陣寒冷。
安侍衛(wèi)體溫還未恢復(fù)正常,又在這寒水里浸泡,便不停地打顫:“真的挺冷的。”
井里的水開始急劇降溫,其他幾人都開始感到水中的寒涼。
白清歡皺了皺眉,故意對葉藺說道:“看來是你們將那妖鵬殺死,取了原石,宮殿才會崩塌。而這阿臾山少了那熱源,自然溫度就降下來了。”
葉藺點點頭,明白這話是說給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聽的。
松子游恍然大悟:“沒錯!不止是池塘,整個阿臾山的熱源都來自會噴火的妖鵬。妖鵬一死,阿臾山的溫度就恢復(fù)正常了。”
聽著他們的討論,葉藺暗語對白清歡道:“師父,那妖鵬是被禁錮在那水底宮殿中的。難道妖鵬真的跑出來了?”白清歡微微頷首,正在思索水溫變低的原因,突然“pong”一聲,井口的石頭被人搬開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從井口伸下來一根繩子。
白清歡盯著那根繩子,剛好停在了幾人都能觸到的高度。松子游語氣中帶著喜悅:“怎么會有繩子?難道是來救我們的?”
他一直搓著身子取暖,本想拉繩子爬上去,但還是冷靜下來:“不對,現(xiàn)在阿臾山都是我們的敵人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們!”說著他便使勁捂緊自己懷中的原石,心里又開始緊張起來。
等了半天,還是沒見有人探頭來看,井里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面面相覷片刻,葉藺過去先拽了拽繩子,發(fā)現(xiàn)很牢固。白清歡也試了試,上面有東西拉著這根繩索,確實很牢固。
葉藺退到一邊,點頭示意安全。
白清歡接著對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說著:“既然安全,那安侍衛(wèi)與松子游先上去吧。”
“嗯。”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已經(jīng)被凍地有些神志不清,沒什么力氣了。他們趕緊游了過來,讓安侍衛(wèi)先拉著繩子。這邊安侍衛(wèi)剛拉住繩子,上面突然就有一股力量將安侍衛(wèi)拉了上去。上面的人力氣很大,拉一個人上去毫不費勁,只花費了數(shù)秒。
松子游都來不及驚呼:“安侍衛(wèi)!”
白清歡與葉藺也都不知道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沒聽見安侍衛(wèi)的呼救,就應(yīng)該沒有危險。過了片刻,井口的繩子果然又扔了下來。松子游迫不及待地拽那繩子,想趕緊上去看看情況。等到松子游上去,也同樣沒了聲響。
最后只剩下白清歡與葉藺兩個人。兩人交換了眼神,葉藺便去抓那繩索,“噌!”一下就被拽出了水井。白清歡自己也飛了上來,趕緊去扶摔到在地的葉藺:“你沒事吧?”
葉藺搖搖頭,站起來:“沒事。”他們回頭看著水井邊,只見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都被人綁了手腳,嘴里塞了布條被扔到水井邊。白清歡與葉藺趕緊將二人松了綁,將幾人扶起來。
“是誰將你們綁住的?”白清歡問著松子游,還沒聽到回答,就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不對勁。松子游眼睛盯著后面,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他他他,是..........身后的那個。”
“我明明是救了你們。”幾人身后突然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雖然好聽,可透著一股邪魅之氣。
葉藺轉(zhuǎn)身看過去,只見來了一位青衣少年。他渾身玉潔,皮膚白皙,是陰冷的那種白。身形消瘦,個子一般,看樣子像個文士。最好看的是他的眼睛,像是滿天星光都沉在里面一樣。可惜蒙了灰塵,變得陰郁蒼涼,讓人不敢靠近。
這青衣男子走到葉藺面前,比他足足矮了一個頭。可是氣場卻是絲毫不輸。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互相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這種場面看的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大氣不敢出,方才上來時已經(jīng)見識過那位青衣少年的能力。而經(jīng)過密室殺妖鵬一事,松子游也知道葉藺也不是一般人。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這青衣少年與葉藺的氣質(zhì)有些相似。他們都是有些陰郁的高冷類型,只不過在于一文一武的不同。
松子游不由小聲地感嘆著:“真是該死的養(yǎng)眼。”
“不。”安侍衛(wèi)卻看著另外一位白衣男子,喃喃道:“白道長與葉少俠站在一起,那才是風景。”
松子游轉(zhuǎn)移了視線,看向白清歡。這位確實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只不過站在那兒不動,就是真正的超脫世間的仙者氣質(zhì)。
看著白清歡姣好的面容,松子游有些心酸:“難怪白道長不收我為徒,原來是我長得沒葉藺帥。哎,這又來一個。”
“哼。”安侍衛(wèi)被他逗笑了,仔細看了松子游的面容,認真地安慰他:“我倒是覺得你沒那么丑。”
“你少說好聽的,哥哥何時在乎過?”松子游暗自竊喜。
“你是妖.......”葉藺背對著另外三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妖鵬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他看了半天,才將青衣男子辨認出來。此人竟然是水底宮殿那只妖鵬!不過他不像受重傷的樣子,穿著也整潔,換了一個人似的。
“葉藺。”青衣少年直接叫出了葉藺的名字。這下,在場的人更是驚訝:原來兩人認識。
葉藺更是滿臉震驚,最后還是保護了妖鵬的身份,只能靠近去小聲的說道:“妖鵬,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青衣少年也不笑,因為葉藺叫他“妖鵬”有些惱怒。他清清嗓子,冷聲對葉藺說道:“聽清楚了。我叫盛如藍。”
“盛如藍?!哈?”松子游與安侍衛(wèi)同時喊出來。看見那青衣少年很不高興地看過來,松子游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這名字,很像女人。誰給你起的名字啊?”
聽到松子游說他“像女人”,盛如藍異常惱怒:“我自己起的。有誰規(guī)定這必須是女人的名字?”他的眼神突然兇狠起來,冰涼的眸子上染了些慍色,逐漸發(fā)紅:“看來你都忘了方才我是怎么綁的你們了!”
見狀,松子游有些慫,趕忙改口:“不不,你這名字好啊!不愧是葉少俠認識的人呢。武功高,哈哈!”真有脾氣。后面的這句話在心里沒敢說。
葉藺一直沒吭聲,就看著這個自稱盛如藍的妖物。等他們說完,葉藺才肯輕聲詢問之前的問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想了想還加了一句:“盛如藍?”
盛如藍聽到這一聲呼喊,戒備松懈一半,低聲道:“總之有人放我自由,讓我跟隨你。”
葉藺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又是什么把戲。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將這妖鵬留在身邊,倒也是最安全的方法。但這妖鵬乃是魔族,雖然此前魔族血洗王室的誤會已經(jīng)解開,但畢竟正邪不兩立。
白清歡已經(jīng)在一旁瞇著眼觀察盛如藍許久,驚訝于這位少年身上的靈力。他能看出這男子的真身,再將水底宮殿中的情況聯(lián)系起來,便就知道了眼下的情況。
見葉藺的臉色不好,并不想讓這妖鵬留下。白清歡只好出馬,走到二人面前打圓場:“既然是認識的,那就一起吧。這阿臾山危險,多個人也好照應(yīng)。”
盛如藍原本是很不屑地看這位白衣男子,看清楚之后才警覺:面前的這位是仙人!靈力在他之上。不,不止在他之上,甚至魔族也沒有幾個能有這般深厚的靈力。他立馬變得恭敬起來:“這位是.........”
“我是一名道士,姓白。”白清歡袖子一甩,走到了葉藺的身邊,將二人隔開,又順便夸獎了妖鵬一句:“盛如藍,好名字,有出塵之氣。”
“什么出塵之氣?明明就是妖孽.........”葉藺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被白清歡掐了一下,才乖乖地閉上嘴。
盛如藍見仙人并沒有拆穿他,還如此夸獎,心里開心,面露喜色:“多謝白道長夸獎,如藍是來幫助葉藺的。”
“哦?”白清歡看向葉藺,葉藺搖頭表示不知道。“那我們一起下去吧,快天亮了,我們還要去救圣女。”白清歡急匆匆地走開,幾人便都一起下了山。
到了池塘邊,卻發(fā)現(xiàn)岸邊躺著一群人。躺在地上的都是武士,卻唯獨不見羅剎、爾朱御白和百里奚云三人。
葉藺走上前去查看,伸手到一個武士鼻子下,發(fā)現(xiàn)還有氣息,又去看其他的武士。
雪越下越大,松子游還是覺得冷,不停地哆嗦著問:“他們都死了嗎?”
白清歡緩緩道:“沒死,不過昏迷了。”仔細看了武士周圍,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叫回葉藺:“回來葉藺!”
葉藺一驚,才站起來,就被身后突然飛來的箭差點,射,中。那只箭速度極快,根本沒人注意到。等到幾人看到那支箭時,箭頭都快接近葉藺身體了。
不過有一道更快的身影將葉藺帶走,那支箭射了空,擦過松子游的臉,最終沒入了旁邊的樹上。安侍衛(wèi)趕忙一把拉過松子游,再去查看樹上的箭,發(fā)現(xiàn)整個箭頭都沒了進去。安侍衛(wèi)向箭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一會,才問松子游:“沒事吧?”
松子游失魂地搖搖頭:“沒事。”
“多謝師........”葉藺以為是師父救了他,剛要道謝,就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竟是盛如藍。
葉藺立馬收了感激,離遠了些:“竟然......是你。”盛如藍莫名其妙地看著葉藺,覺得他有些矛盾:明明在密室里不殺盛如藍的人是葉藺,但他不愿接近魔族的魔靈妖物。葉藺的反應(yīng)讓盛如藍覺得自己像是個什么臟東西一樣,不是讓他敬而遠之,而是有多遠離多遠。
“是我。不說謝謝嗎?”盛如藍略有些冷漠地看著葉藺,有點想放棄與他變親近的想法。
葉藺看向他的眼神很是戒備,還有些嫌棄,像是把他當做魔族異類一般。最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誰讓你救我的?!”
盛如藍瞪著眼:“你!”既然這人如此傲嬌,那自己又何必惹人嫌呢?可是,在密室葉藺并沒有殺了自己。盛如藍有些糾結(jié)被關(guān)了十年后突然不知道如何與人結(jié)交。開始也并非是故意冷漠,只不是個慢性子。
盛如藍看出來了:這葉藺是真的冷漠。不過他就要等著葉藺道謝,而葉藺站在一邊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兩人僵持不下,最后還是白清歡過來替葉藺道了謝,此事才作罷。
“無聊的兔崽子。”白清歡覺得頭疼,一個葉藺已經(jīng)夠受了,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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