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后聽聞,臉色一變,司馬澄也上前一步,勸說道:
“正如殿下所言,如今不僅是宮中,整個大豫都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想必佛祖也是不愿大豫的百姓身陷囹圄,才讓殿下從天而降,福澤百姓。而王爺這次只派我孤身前來,就是怕引人耳目,命我暗中幫助殿下回朝。”
荀太后也趕緊上前勸導悕雪,說:
“霽兒,母后也不是想讓你為難,只是現在這朝中的局勢,先帝剛剛病逝不到半年,如今雖有皇太弟烈王爺和璟王爺二位把持朝政,但始終帝位空懸,就這樣下去,也是長久之策啊!而且……”
荀太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了。
“想必你也知道,先帝在世時,膝下皇子就不多,而先帝重病之后,賈皇后弒太子,其他的皇子也都莫名其妙的病的病,傷的傷,死的死,再加上之后的群王之亂,都已經不再具備繼承大統的能力了。”
荀太后垂頭長嘆一聲,就轉身跪在了悕雪面前,
“算是母后求你。正是因為有傳言說你和悕公主還活著,所以繼位的事情才會一拖再拖,不然早就……如今大豫就只能靠你了啊!霽兒!”
悕雪面露難色,趕忙扶起荀太后說:
“母后,我兒時就不是最出眾的皇子,再加上流落民間多年,論治國之道,我也同樣沒有繼承大統的能力。”
在旁沉默了許久的司馬澄開了口,說:
“霽殿下,璟王爺和朝中諸位大臣都會虔心輔佐,由您繼承大統才是天經地義之事。”
又是天經地義,悕雪努努嘴。
“霽兒你就答應吧,你不答應,母后就不起來了!”荀太后義正言辭。
“母后你先起來,先容兒臣回宮,若兒臣能順利回宮,就再議此事吧。”悕雪既沒同意,也沒有反對。她既不能顯得過于積極,也不能讓人覺得太過消極。
荀太后見悕雪送了口,點點頭,含淚起身,她覺得也有理,眼下平安回宮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悕雪看了司馬澄一眼,對他說:
“既然璟王爺要你助我回宮,那皇叔可有妙計?我就跟母后一起在這兒住幾日,之后再一起回宮可否。”
還沒等司馬澄回話,荀太后倒是搶先說道:
“不行,霽兒,你不能待在這里,你要盡快回宮才行。”
“母后何出此言?”悕雪和司馬澄都感到有些詫異。
荀太后也一下慌了神,但卻沒有進一步說明緣由。
司馬澄見狀,便講話接過來,說:
“稟殿下,正如太后娘娘所言,現在寺中守備欠缺,而且若是殿下現身的事情傳了出去,怕朝中難免有小人會動惻隱之心,對殿下不利。”
“哦,這樣,那來你說說,你有什么打算吧。”
悕雪也并未與荀太后多糾纏,現在,她只要借著司馬澄的嘴,將原有的計劃和盤托出即可。
“回稟殿下,若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知道了您在白馬寺的消息,定會揣測您的心思,會覺得您和太后娘娘想一樣,擔心夜長夢多,所以將先于太后一步回到宮中,他們便在回宮路上設下埋伏,請君入甕。所以我們才應該反其道而行之,您要隨太后娘娘一同正大光明地回宮,招搖過市,讓黎民百姓都知道您的存在,這樣他們才不敢輕易下手。”
悕雪看了荀太后一眼,見她頷首以示贊同,便也點點頭,說:“嗯,有理。”
其實,悕雪和司馬澄另有打算。
之后,荀太后讓人將禪院的一間偏房收拾出來,作為悕雪的寢屋。午后,在荀太后去廟堂禮佛前,悕雪跟荀太后叮囑說:“為了防止引人耳目,請太后在回宮前不要親自或派人再來偏房找自己。”
之后幾日,白馬寺暮鼓晨鐘,乍看之下,一切如常。
而當天夜里,荀太后和宮人們都已經睡下,悕雪的寢屋里卻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同時,響起“咚咚咚”地叩門聲,伴隨而來的還有悅耳的輕音,
“殿下,是否已經準備好。”是司馬澄的聲音。
不久,就見房門緩緩打開,悕雪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迎著月光,可以看到悕雪已經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夜行衣貼身,雖然她已經將某個位置隱藏得很好,但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而且還是在聰明絕頂的司馬澄面前,悕雪還是感到十分不自在。
再看司馬澄,悕雪看慣了司馬澄常年玄衣加身,所以黑色的夜行衣穿在司馬澄身上卻毫無違和感。不過夜色也隱藏不住他的姿色,跟悕雪的畏畏縮縮相比,明明是要去做不可告人的事情,司馬澄也仍是瀟瀟灑灑,里里外外還透著明目張膽般的張狂。
“太后那邊沒問題吧?”悕雪的小臉有些蒼白,怯生生地鹿眼讓人忍不住憐惜。
司馬澄拱手答道:“請殿下放心,一切妥當。”
不久,就只見兩個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給古剎的只有一陣悠遠的馬蹄聲。
……
往后幾天,荀太后按約,并未再去打擾悕雪,每當飯時送到門口時,便會有一只玲瓏白皙的手伸出來接下飯食,除此之外房門均是緊閉的。
佛寺暮鼓晨鐘的生活轉瞬即逝,已經到了太后回宮的日子。
這天清早,荀太后吩咐侍女替悕雪梳妝,但仍然被拒之門外,侍女只好在門外向里面傳達了離開的時辰,得到里頭的應允后,就訕訕地離開了。
荀太后等人先行一步,與寺院的住持告別,馬車也已經在寺門口候著了,僧人們將荀太后送到了寺門口,但仍不見悕雪的蹤影,荀太后心有不安,就小聲問了那個被派去的侍女,聽到侍女的匯報后,荀太后失了神色,細眉緊皺,但礙于在場的人,又不能丟失皇家的臉面,正想著如何拖延時間,就聽見從不遠處傳來一陣蕭蕭的馬鳴聲。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匹棗紅駿馬揚塵而來,而馬上正坐著一位一白衣翩翩少年,頭戴薄絹帷帽,絹下秀美的面龐若隱若現,與悕雪倒是有幾分相似,待駿馬停住,揚起的風拂起薄絹,隱隱約約看見他瘦削的下巴和恣意而笑的朱色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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