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司馬昀有力地應(yīng)答道。
悕雪的聲音不大,跟司馬昀的應(yīng)答聲完全不能比擬,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司馬昀一個勾手,直接將手搭在悕雪的肩膀上,悕雪一驚,趕忙從他的手臂下鉆出來,退后了幾步,面露難色,跟司馬昀保持著距離。
司馬昀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前一秒還喜笑顏開,下一秒就直接耷拉著臉,悕雪有苦難言,但看見司馬昀哭喪著臉,又于心不忍,咬咬牙,稍稍朝司馬昀前進了一小步,正欲開口,從前面?zhèn)鱽砹艘粋低沉聲音。
“阿昀,陛下畢竟是陛下。“說話之人是司馬澄。
悕雪和司馬昀紛紛朝司馬澄望去,只見司馬澄目光堅毅地看著司馬昀,給人一種不可反駁的壓迫感,面上也恢復(fù)了以往泰然處之的模樣。
司馬昀無奈地攤開雙手,聳聳肩,朝司馬澄微微頷首說道:
“澄哥哥教訓(xùn)的是。“
說完又轉(zhuǎn)身朝向悕雪,俯身拱手,說道:
“在下失禮了,請陛下恕罪。“
悕雪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她可不喜歡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司馬昀,司馬昀俯身,跟悕雪差不多高,悕雪遲疑了一會兒,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阿昀……不必這么拘禮。“
司馬昀驚喜地抬起頭,悕雪也送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之后,兩人便有說有笑地走進了東宮的大門。
寧姑姑見悕雪悕雪笑盈盈地回來,心里也踏實了許多,而且發(fā)現(xiàn)除了司馬澄,悕雪的身邊還站著一位貌美的公子,寧姑姑不禁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不久,尚膳就呈上了美食,悕雪、司馬澄、司馬昀三人齊聚在東宮的食殿中,司馬昀拿起筷子就沒方下過,連聲稱贊“好吃“
悕雪讓寧姑姑準(zhǔn)備了兩副食具,見司馬澄遲遲沒有拿起筷子,悕雪看著桌上的菜色,不禁感到一絲懊惱,剛剛自己只顧著跟司馬昀說話,都沒問司馬澄想吃什么。
這樣一來,悕雪不禁想起,身為君王,自然不能跟下屬同坐一桌,只是每次她吃飯時,司馬澄就干站在一旁,悕雪覺得別扭,于是就命令他和自己一起吃,寧姑姑知道悕雪的口味,而悕雪卻從來不知道司馬澄喜歡吃什么。
司馬昀見桌上兩人面面相覷,也從悕雪臉上看出了為難的神色,而司馬澄正襟危坐,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司馬昀不禁有些惱怒,“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然后直接將司馬澄面前的食具塞到他的手上,笑著說:
“澄哥哥,你來陪我一起吃。“
司馬昀之言道出了悕雪的心聲,司馬澄拿著食具愣了一下,正欲放下,悕雪便說道:
“澄公子也吃點吧,今晚有勞了。“
悕雪的話里帶著三分客氣,三分命令,三分勸誘和一分的關(guān)心。
司馬澄見狀,也不再多言,微微頷首,而后也夾起了菜肴,他吃得很慢,和司馬昀的狼吞虎咽的模樣相去甚遠(yuǎn)。
悕雪見司馬澄開始吃飯,心中的愧疚也得以緩解,再看著司馬昀可愛得吃相,悕雪得心情也好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司馬昀終于放下了筷子,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悕雪高興地點點頭,說:
“昀公子可吃好了?“
司馬澄喝了一口茶,答道:
“說了,陛下叫我‘阿昀’就好。“
“但是,昀公子好像長我半歲,這樣子是不是……“
自古以長為尊,而且悕雪的真實身份還是女子,這樣想來,悕雪不禁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司馬昀的眼珠轉(zhuǎn)了幾圈,也沒有勉強悕雪,說道:
“那就隨陛下的意思吧,反正私底下,我跟陛下是朋友了,是朋友就不在意這些小節(jié)。”
悕雪見司馬昀沒有執(zhí)著于一個稱呼,不禁松了口氣,司馬昀閑來無事,于是將之前自己在宣極殿記錄的疊紙拿了出來,呈給了悕雪。
司馬昀的字跡十分秀氣,規(guī)矩中又帶著灑脫,悕雪一邊翻閱,一邊問道:
“昀公子覺得今日的的策宴如何?”
司馬昀用手捻著下巴,神色忽然變得認(rèn)真起來,深思熟慮一番后答道:
“嗯……我覺得各有千秋吧……”
悕雪翻過一邊,發(fā)現(xiàn)記錄的都是南方或者胡人出身的國學(xué)生,這時,司馬澄也放下了食具,將自己記錄的那一部分遞了過來,說道:
“這時屬下記錄的那部分。”
悕雪點點頭,匆匆翻過之后發(fā)現(xiàn)司馬澄這一疊都是北方國學(xué)生所吟之詩,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
“你們兩人怎么正好將那些國學(xué)生分成的兩撥?”
“宴會開始前,澄哥哥就跟我說好了,各自記錄自己那一側(cè)的發(fā)言。”司馬昀解釋道。
悕雪點點頭,才想起了,當(dāng)時他們兩人分坐在兩側(cè),司馬澄在右,司馬昀在左。
想到這里,悕雪不禁蹙起了眉頭,依禮法,以右為尊,這些國學(xué)生們分門別派地座得這么整齊,看樣子,他們之間的隔閡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昀公子,你在國子學(xué)已經(jīng)一月有余,在你看來,每日都和這些國學(xué)生在一起,大家的關(guān)系是不太好嗎?”
“嗯……”司馬昀用手指點著自己的嘴唇,“也不能說不好,就是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生活習(xí)慣不一樣,有摩擦不也是正常。”
司馬昀若有所思,接著說:
“比如說,我和崔霖、金玉澤住在一個屋里,崔霖是崔家的大少爺,不習(xí)慣三人擠在一間屋子里,而我是稍有動靜就會醒來,金玉澤則是根本睡不慣平地,前幾天寧愿睡在樹上。”
聽到司馬昀的話,悕雪即表示同情又覺得有些羨慕,于是接著問:
“那在學(xué)堂學(xué)習(xí)的時候,氣氛怎么樣?”
“嗯……有人學(xué)得很認(rèn)真,有人比較散漫,有人埋頭讀書,有人插科打諢.”
聽司馬昀這么一說,那日在遠(yuǎn)處看國學(xué)生們上課的情形立馬浮現(xiàn)在腦海中,她甚至都能猜到司馬昀說的分別是誰。
“若真要說的話,就像今日策宴列坐的位置一樣,相同地方出身的人喜歡呆在一起,出身不同的小團體之間相互看不起……不過我覺得陛下也不用擔(dān)心,您只要看著他們斗來斗去就好了,不是。“
司馬昀一句玩笑似的話好像一簇微弱的火苗,照亮了悕雪黑暗的路,之前悕雪一直擔(dān)心國學(xué)生中失和,影響朝堂,然而自己是皇帝,原本就不應(yīng)該于這些朝臣為伍,她其實應(yīng)該置身事外,只要著幾方小團體不失衡,悕雪便可安然無恙。
司馬昀見悕雪遲遲沒有說話,以為悕雪怎么了,伸出手掌,在悕雪面前晃了晃,悕雪反應(yīng)過來,朝司馬昀投去感激的目光,連聲說道:
“嗯嗯嗯,你說的對。“
司馬昀沒料到悕雪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雖然有些懵懂,但見悕雪笑了,他也跟著咧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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