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音之初圓潤飄逸,而后不斷上揚,旋律跳宕就像山間的水波,蕩漾開來,然而,鄭瑯卻是眉頭緊蹙,情緒深沉哀怨。
這時,不僅是悕雪,就連本在作畫的顧允,都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筆,屏息凝神,將自己的身心暫時沉浸在這綿長不斷的“水云聲”中。
漸漸地,曲調有了變化以較大的起伏,就好似在像聽者展示自己不平靜的內心世界一般,悕雪雖然不懂音樂,但心緒也不由自主地隨著琴音而動,她微垂著眼,一種惆悵的情緒從心底升騰而起。
鄭瑯的指法如行云流水一般,時而“往來”滑奏,旋律上下跳躍,如云影般飄忽不定,時而又“蕩吟”按撫,低沉不絕,營造了水氣裊裊之景。
與之前的平緩低沉之音不同,悕雪聽出了其中顫抖的音色,鄭瑯的動作幅度也更大了,就好像是在借琴音發出的呻吟之聲,以此宣泄內心的痛苦。
悕雪微微地嘆了口氣,朝顧允那邊看去,只見他已經再次拿起了筆,在白色的磁盤中調出了一種似灰似青的顏色,然后大筆一揮,在白紙上渲染出大塊的顏色。
雖然不知道顧允打算畫什么,但看著那幽幽淡淡的灰青色,只覺得心中愈加暗抑,又忽然覺得有點寂寞,有點空靈,捉摸不定之感,非青非墨,因著色的多少而時刻變化,像極了人心。
悕雪不想在被這樣沉悶的情緒困住,她再次起身,走到國學生之中去。
這時,隨著節奏的推進,琴音也變得更加豐富緊湊,錯落彈奏呈現出五光十色的華麗效果,心間,原本只是細微的水波,卻瞬時掀起大浪,將壯闊宏大的畫面表現得淋漓盡致。
悕雪走近,顧允開始用細筆勾勒畫中的小景,線條平直,不結不滯,收筆豐腴光潤,圓轉有力,或濃,或淡,或干,或濕,或深,或淺,富于變化。
只見顧允草草幾筆,畫卷一側已經可以看出斜柳、水岸、扁舟等景物,他又換上了稍大的筆,沾上顏色,水面的漣漪展現出來,積點成線再成片,不漂不浮,不缺不溢。
好像就是聽了鄭瑯樂音,性情大發,朦朧的煙雨山水景躍然紙上,悕雪心中已經贊嘆不已,她不會撫琴,也不會作畫,但這些都是表達情感的方式,哪怕只是聽音看畫,悕雪都好像更加懂得了兩人心中的苦悶。
悕雪緩緩踱步,走到陸槿的木案邊,看到的確是另一番景象。
陸槿的畫卷雖然也以墨、以青色為主,但并不是非灰非青的混沌之感,青竹郁郁蔥蔥,暗色的土地深沉而安穩,角落里幾個鬢角小兒卻穿著朱色或者黃色的衣裳,畫面一下子變得活潑起來。
畫中還有許多形色各異的男子,著白色衣裳,寬袖散衣,但
這應該就是衛鑠最向往的賢
色彩更為濃烈,
平,如“錐劃沙”,力量勻實,只有控制住筆,線才能平實有力。
圓,如“折釵股”,富于彈性,轉折自如,剛柔相濟,富于彈性而有力量。
留,如“屋漏痕”,高度控制,象刻進墻皮,沉穩有力。線條是高度控制,行處皆留,意到筆隨。宋郭熙說:“一種使筆,不可反為筆使;一種用墨,不可反為墨用。筆與墨,人之淺近事,二物且不知所以操縱,又焉得成絕妙也哉?”重,如“高山墜石”,下筆就有力量,筆的壓力要大,要壓得住紙,充滿力量,力透紙背,入木三分。
5.變,如“百川歸海”、“驚蛇入草”。
“起”、“承”、“轉”、“合”是一幅中國畫的幾個關鍵的相關聯的環節。所謂“起”,是主體展開氣勢和方向,“承“是按主勢和起勢,增加變化,充實、豐富層次,因勢利導的運動過程。“轉”是借勢逆轉,以增加變化和趣味,是指打破主勢,增加矛盾改變方向的部分。“合”,是復歸于主勢,總結全局,氣勢的復歸,以達到相接相承、相呼應的統一完善的結局。一幅繪畫中有多個的開合、承接、轉折。
在中國畫中有“陰陽相生”、“虛實相生”之論法。它是一對矛盾,有虛則實存,有實則虛生,這樣才能達到“生動自然”。“實”可以指在畫面上的突出的實實在在的主體,“虛”往往指處于次要的、遠的、淡的、襯托的物象。古人有“知白守黑”、“以虛襯實”的說法。在中國畫中尤其重視“虛白”的地方,“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它往往是畫中的關鍵地方。觀者往往從實處著眼,虛處留意,它能使人產生聯想和想象,達到意外之意,畫外之畫的“虛境”。
中國畫有“疏可跑馬,密不通風”的說法,要求有大疏大密的對比關系。這里包括有疏與密、聚與散、動與靜、明與暗種種對比。要求通過對比產生一種運動感、節奏感和韻律感,在布局中使畫面更加富有變化。
古人將構圖稱為:“置陣布勢”。一幅中國畫作品必須有一種氣勢和力量,具有一種生機勃勃的生命力和一往無前勢不可擋的氣勢。運用虛實、抑揚頓挫、曲折往復等方法,以達到“欲左先右”、“欲放先收”、“欲行先蓄”變化,最終完成“蓄勢”。
散音松沉而曠遠,讓人起遠古之思;
其泛音則如天籟,空靈飄渺,有一種清冷入仙之感;
按音則非常豐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韻、細微悠長,時如人語,可以對話,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
也仿佛是作者內心暴風雨般激情的傾注。
隨后,音樂進入以兩次跳進為標志的高潮段落,曲調剛勁有力,一氣呵成,在高音區揮灑馳騁,氣魄雄偉,感情激越,尤其雙音滑奏指法的運用極為出色,將難以抑制的“倦倦之意”抒發得十分感人。
樂曲第四部分包括十七、十八兩段。曲調再度轉為舒緩、平靜,作者將惆悵之情融入低沉壓抑的音調之中。但在音樂末段,卻突然出現連續的、有著轉調色彩的“4”音,使樂曲進入一個新的境界:
這段音樂仿佛是作者燃燒著的愛國火焰最后閃出的光亮,而緊接著用泛音演奏的尾聲卻又如力不從心的嘆息。
音樂最后結束在低音區的商音上,旋律具有沉重壓抑的色彩。曾經怒濤洶涌的瀟湘水云至此風平波息,只有作者感情的余波還在微弱地起伏,引起人們心頭的深深共鳴。
樂曲開始,飄逸的泛音使人進入碧波蕩漾、煙霧繚繞的意境。第一句的旋律音調,自第二段從中音區展開,并貫穿全曲。古琴特有的吟、揉手法,反復圍繞著骨干音變化發展,深刻地揭示了作者抑郁、憂慮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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