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當(dāng)年司馬澄在悕雪開口之前絕不多說一個字,等到悕雪說了很多之后他才會娓娓道來,現(xiàn)在依舊是這樣,悕雪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來到源澄的地盤,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把那天的披風(fēng)還給你了。”悕雪有些局促。
“嗯”源澄表示聽到,之后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悕雪在路上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而如今已經(jīng)錯過了時機(jī),需要一個人來打破沉默。此時,源澄倒是主動開了口,說到:
“其實我說過不用還了,不喜歡可以拿去扔掉。”
“我覺得挺貴重的,扔掉不太好。”悕雪當(dāng)皇帝的那一陣子勤儉節(jié)約,很多好東西都沒用上,不過自打出宮之后她一向如此,也算不上為難。
“那就去賣了。”源澄倒是說的干脆。
“一塊披風(fēng)能賣多少錢?”悕雪嘀咕道。
源澄頓時起身,坐直了身體盯著悕雪,想起來,當(dāng)年皇帝也是,因為勤儉節(jié)約,也有不少糟蹋好東西的事情。
源澄生氣的是悕雪的出現(xiàn)讓他再次想起皇帝,而且為什么一見到她就,三句話就拜托不了皇帝的影子,只是因為姐弟嗎?時時刻刻都可以挑起他的怒火。
源澄抱著了悕雪飽了很久,悕雪中途想掙脫,但源澄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悕雪聽到了啜泣的聲音。
悕雪伸出手,輕輕地摸著他的腦袋,一遍又一遍。
“嗯,已經(jīng)沒事了”悕雪在心中默念,不忍打破這一寧靜。
悕雪覺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了他脆弱的地方,而自己正用這懷抱安慰他呢,而其實,這懷抱何嘗又不是在慰藉她自己呢,她是如此的留戀他的心跳聲,他的味道,雖然是夜晚,卻好像透著陽光。
此時的源澄好像放下尖刺的刺猬,露出了軟軟的肚皮。乖乖的,很可愛的。
突然好想看!他是因為在哭,不想被我看到才這樣抱緊我的吧。
怎么辦?!
悕雪現(xiàn)在一方面純粹地想盡力支持源澄,但現(xiàn)在又壞壞地想偷看他哭過后的臉,畢竟她以前哭的時候沒少受過他的嘲笑。
源澄的體溫加上厚厚的披風(fēng),悕雪在這兩種想法間為難中睡了過去。
早晨,悕雪想不到自己竟然睡著了,而抬頭一看就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睡顏,睫毛還閃閃發(fā)亮,不知道是露珠還是淚水。
這大概就是源澄哭過之后的樣子了吧,可能只有她才看,想著想著,悕雪臉頰微微泛紅,心里小鹿亂撞,身上有些熱。正想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源澄緊緊鎖在他的懷里,地上墊著他的披風(fēng),身上蓋著自己的,身體一側(cè)緊緊貼著她。
悕雪意識到時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不敢再去看他。
源澄感覺到懷里的東西動了動,忍不住輕蹙眉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悕雪害怕他醒了,把臉埋進(jìn)他的胸口,想繼續(xù)裝睡,但覺得上面的目光一直看著她,過了好一會,悕雪又開始犯困的時候,一個輕輕地吻落在了她的額頭。
在此醒來的時候悕雪發(fā)現(xiàn)源澄已經(jīng)不再身邊了,墊在下面的披風(fēng)還在,她看見源澄牽著兩匹馬走了過來,原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
源澄的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一開口就直戳悕雪的痛處,
“想不到你挺能睡的嘛。”
悕雪垂下頭,源澄松開馬繩,突然欺身而上。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太沒有防備了吧,昨晚那樣隨便就坐在一個男人身邊什么的。”然后露出一絲邪魅的壞笑,“小心我推倒你哦。”說完就將悕雪壓在身下。
悕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尷尬地笑了一下,說:
“你,你在說什么啊。你,你至少根本沒把我看成那種對象嘛,所以你不會做那種事對吧。”
源澄瞇著眼,說:“你,太小看我們草原男人了,我們可不想你們中原人那樣彬彬有禮。”然后一下抓住悕雪的手腕放在頭頂,“你一點反抗力都沒有嗎?”悕雪無話可說,源用一只手捂住悕雪的眼睛,澄接著說道“我們這里的男人,就算沒把女人放在心上也是能會撲上去的。”悕雪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兩人的臉突然一下靠得很近,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然后悕雪突然感覺到額頭被彈了一下,眼前一片光明,手也自由了,悕雪吃痛,坐起來,用手捂住額頭,嘀咕了一聲:“好痛!”
源澄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直接將悕雪從地上扶起來,悕雪一下沒站穩(wěn),在此跌進(jìn)源澄的懷抱,那股熟悉的香味迎面而來,悕雪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源澄好像有些生氣,盯著悕雪說到:“對吧,很可怕吧。你剛剛沒有**,只是因為碰到的人好是我。”語畢,便放開了她。
剛才那是最后一次了吧,聞到那個味道,悕雪心想,但愿日后不會再想念。
在那之后,悕雪再也沒有見到過源澄,只是會有人不定期的把謄抄的書本給悕雪,送得很多,感覺可以用很久。
十天之后,在聽到有關(guān)源澄的消息時,就是,源澄要迎娶宿羽棲了。
悕雪聽到這個消息,突然感到全身無力,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這不是她所期望的嗎?
現(xiàn)在,源澄已經(jīng)決定對宿羽棲動心,迎娶心愛的人而感到高興,將新婚那天作為最有意義的一天
悕雪忍不住攥緊拳頭,“那天還那么痛苦都是騙人的!”,她東張西望,映入眼簾的都是源澄替她抄好的書,她隨手拿起一本,正打算丟出去,但在要丟出去的瞬間收了手,用力地摔在了書案上。
悕雪咳了一聲,說到:“我來了。”
扔壞了豈不是還要自己抄。
當(dāng)然下午宿皇后就把她招進(jìn)宮,質(zhì)問她是怎么回事。
其實之前悕雪并沒有察覺到源澄有多么喜歡宿羽棲,宿皇后的吩咐也就沒太往心里去,今早聽到這個消息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現(xiàn)在消息還沒傳到百姓的耳朵里,她只能親自去問一問源澄了。
她找了一個由頭把那天的披風(fēng)還了。
悕雪帶上東西匆匆趕往源府,源澄以及他的姐姐源師師弟弟源貞都在。
姐姐源師師是黛國有名的弓箭手,女子不能拜官,她就賦閑在家,有時就到校場和男兒們切磋切磋。弟弟源貞剛年滿十三,還是個孩子,雖然體弱多病,但騎馬射箭仍然不在話下,書比一般的孩子都讀得多。
悕雪自報家門后便有仆人親自將她迎到源澄的院子,源澄正在院子里閉目養(yǎng)神,悕雪瞬間想起了衛(wèi)鑠。源澄讓仆人下去,院子里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悕雪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主動走上前去,將布包放在石桌上,直接坐在了旁邊,源澄依然不動。
在日光照耀之下,顯得燦爛輝煌。馳道兩旁,矗立著威儀棣棣的皇宮高院,甍宇齊飛,舛互迢遞,一望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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