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
南柳來干活的第一天。
衙門的其他捕快一見來人了，興致勃勃的都聚了過來，打量著南柳，
“喲，新來的？”
南柳沒見過這陣勢，再加上剛來不敢太張揚，故意怯怯懦懦的往后退了幾小步，
“……嗯。”
捕快們看著南柳小媳婦似的模樣，都笑了起來
“小子還害羞了……”
一位胖嘟嘟的捕快笑完之后忽然一臉正經的朝南柳挪了幾步，
“這細皮嫩肉的，怕是沒多大吧，可成家了……”
“得了吧你！”還沒說完，一位麻桿身材的捕快伸手推了胖捕快一把，
“你這個胖子，天天見著個男的就想把你妹妹塞給人家，自己都還是個單身漢，整天還操心得多，先把自己給塞出去再說吧！”
園內的其他捕快聽完瘦捕快的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南柳抬眼看著大笑的捕快，跟著干干的笑了幾聲。
胖捕快也不生氣，抬頭撓了撓頭，一臉憨厚，
“我不著急，先給我小妹找好婆家再說。”
麻桿捕快許是與胖捕快的關系好，說話也不避諱，一個勁的抬杠，
“你還不著急哇，再不著急，莫說娶媳婦了，就算是嫁到別人家，也不一定嫁的出去嘍！”
胖捕快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佯怒的瞪著麻桿捕快，
“你才嫁到別人家里！我將來肯定是娶媳婦的！”
麻桿捕快跟身邊站著的捕快起哄的哈哈大笑。
南柳有些尷尬的站在這群大笑的人中間。
本來是因為今天來新人了，都聚過來看看的，結果因為一個玩笑，大家倒是都把南柳給忘了。
南柳樂得清閑，免得被問東問西的。
捕快們正熱鬧的說笑著，不知是誰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捕頭來了！”
南柳剛聽見，還沒反應過來，身邊圍著的捕快已經迅速散開。
院子里瞬間鴉雀無聲。
南柳疑惑的往左右前后看了看。
看到身后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
捕快們在她的身后挺胸昂首站成了一排，腰間的佩刀和腰牌亮閃閃的一個接一個，捕頭們個個一本正經、面色嚴肅。
南柳別著頭呆呆的看著。
“你就是新來的。”南柳的頭頂突然傳來一個渾重的聲音。
南柳被嚇得心里一咯噔，但面上看不出什么異常，收回視線，平靜的抬頭看了一眼。
一位穿著正黑色的捕快服的男人垂頭看著她。
只看一眼之后，南柳就移開了視線，怯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
“嗯……我是新來的……”
話音剛落，一堆東西鋪頭蓋面的朝她扔了過來！
南柳手忙腳亂的趕緊接住。
“換好出來。”捕頭吩咐。
南柳不敢耽誤，趕緊抱著一堆的東西往后走。
……
忙活了一會兒之后，南柳掛著腰牌，握著配劍走了出來。
在外候著的捕頭和捕快們聽到聲音，朝南柳的看了一眼。
看到南柳的模樣，這些人的眼中有笑意浮出。都憋著，沒笑出聲。
或許是捕快服飾是統一做的，總體都很寬松，南柳穿著捕快的衣服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好笑樣子……
南柳看著眾人臉上的神情，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她一點沒在意，大大咧咧的走下臺階，走到捕快排好的一排的末尾站穩，挺胸昂頭，目視前方。
捕頭收了收神情，然后看向南柳，又看看手里的名冊，
“……叫……柳南是吧。”
南柳彎腰拱手，
“回捕頭，小的是叫柳南。”
答完之后，垂著頭勾了勾唇。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低頭啊……
果然，捕頭聽完南柳回話之后，想來是對她的態度很滿意，直接就收起了名冊，
“今日先跟著去巡巡街，該做的事情跟著其他人學學。”
“是，捕頭。”
...
夜晚。
距離潁川郡足有千里之外的一處避風的林子，開辟出了一片空地。
空地的外圍，拴著兩匹馬兒。
空地中央生著一堆火，袁士欽與袁皓坐在火堆的不遠處。
袁皓將昨日和今日走過的路程都跟袁士欽一一說過之后，憂慮的蹙著眉，
“公子，我試圖聯系過梁州那邊好幾次，一點消息都沒有。”
袁士欽手里拿著枯樹枝，時不時的撥弄幾下火堆。
聽完袁皓的話，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神情，
“想來就是聯系不上了。如果能聯系上，就不會無緣無故的將書信送到顏府，而不是直接送到家了。”
袁皓琢磨不透袁士欽心里的想法，
“……公子以為……老爺是在梁州遇上了何事呢？我……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的過去，我有些擔心公子和老爺……”
“至少我爹現在的處境是安全的。”
袁皓抬眼看著袁士欽，
“公子何以見得？”
袁士欽丟掉手里的枯枝，拍了拍手，
“他要是都生死攸關了，還讓我速去梁州，我可是他親兒子。”
說著，扭頭看向袁皓，語氣揶揄，
“還是他唯一的兒子。”
袁皓一拍腦門，
“可不是。我還在想怎……”
“好了，睡覺，不管是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袁士欽打斷袁皓接下來的絮叨，展開身后的毯子，閉眼躺下。
袁皓扭頭看看閉著眼睛的袁士欽，又看看火苗忽明忽暗的火堆，站了起來，
“我再去撿點樹枝過來添點火吧，晚上火要是滅了可冷了。”
袁士欽沒應聲。
袁皓也沒等他應聲，說完就離開了。
聽著腳步一點一點遠去的聲音，袁士欽一動不動。
腳步聲遠了之后，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在這片安靜中，袁士欽閉著眼睛，呼吸均勻。
好一會兒之后，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看著自己的手。
看著看著，勾唇笑了笑。
抱起來……軟軟的……
……等我回來。
“哎？公子，你笑什么？”袁皓的聲音忽然在袁士欽的腳邊炸開。
袁皓抱著一堆樹枝，伸著脖子疑惑的看著袁士欽。
袁士欽收起笑容，閉上眼睛。
“我沒笑。”語氣中都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袁皓收回視線，蹲在火堆旁添樹枝。
邊添邊忍不住的嘟嘟囔囔，
“……都……都笑得這么明顯了，還說沒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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