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皓制服住的胖男人挺倔的，被摁在墻上還一臉不服氣的在掙扎。
袁士欽拉著南柳走過去之后，周煥舉著火把也走了過去。
光亮一直跟在袁士欽和南柳的身上，明亮明亮的，照的倆人跟黑夜中走來的圣人似的。
走到合適的位置之后，袁士欽停了下來。
袁皓扯著胖男人的衣領子，將他扔到袁士欽的跟前。
胖男人趔趄著跪趴在了地上。
南柳看著這一跪，有些底氣不足的往后退了退。
咋……咋還讓人跪下了……
胖男人掙脫了袁皓的束縛，氣勢洶洶的要站起來，袁皓抬腳踢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老實點！”
在胖男人起身的時候，南柳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清了他的面容，捋著袖子就要往前。
袁士欽伸手拉住。
南柳停住腳步，小聲嘀咕，
“就是他，那晚偷看我，而且他是個買肉的，肯定就是他！”
胖男人氣得胖乎乎的臉都變形了，抬頭看著面前的兩人，
“要殺要剮隨便吧！”
這句話聽得南柳懵了懵，眨了眨眼看著胖男人。
偷個肉不至于死刑吧，咋這種話都說出口了，不會……
想到剛剛進來時嗅到的濃重血腥味，南柳心里沒辦法平靜了。
袁士欽將南柳拉到身后擋住，問胖男人，
“你叫什么。”
胖男人：“我叫什么跟你沒關系。”
袁士欽斜眼往地上的菜刀看了一眼，
“為什么背后襲擊。”
胖男人抬頭怒氣沖沖瞪著眼，
“你們大半夜的都闖進我家了，還問我為什么拿菜刀砍你們？！”
聽著這話，南柳摸了摸鼻子，目光躲閃著看著別處。
袁士欽臉上的神情沒怎么變化，
“你怎么知道我們晚上來你家。”
胖男人不屑一顧的往袁士欽身后看了一眼，
“我又不是傻子，天天家門口盯著我，這都還不知道笨死算了，我天天晚上都提防著你們呢！”
南柳依舊躲閃著目光，沒出聲。
沒聽到想聽到的，袁士欽想要再問，但胖男人很不耐煩，
“都說了要殺要剮隨便，還問些什么問！”
袁皓一腳再次踢在胖男人的屁股上，
“怎么跟我家公子說話的！”
胖男人氣得一個挺身，站了起來，轉身與袁皓扭打在了一起，
“都說了要殺要剮隨便，別侮辱我的尊嚴！也別踢我屁股！”
看著廝打在一起的兩人，舉著火把的周煥陰沉沉的出聲，
“你是不是殺人了。”
“……”
聽著這個問題，南柳咽了咽口水，探頭看了眼胖男人。
正被袁皓捏著脖子的胖男人聽到這話，也愣了愣，
“什么？殺人？！”
“你……你……你可別污蔑我，我一個買肉的，雖然面相兇狠，可不敢殺人！”
周煥冷笑，
“哼，還說沒殺人，當別人都失了嗅覺嗎，你這滿院子的血腥味，誰聞不到，連血腥味都不懂得掩蓋，還敢干這種勾當，當官府衙門……”
“這位公子，我那殺的是豬。那是豬血味。”
“……”
“……”
周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氣氛一度很尷尬。
南柳輕咳了一聲，用肩膀抵了抵袁士欽。
袁士欽看向站著不動的胖男人。
胖男人還是被周煥捏著脖子，但他不掙扎了，跟看魔鬼一樣看著袁士欽等人。
“那你可承認偷了西坊街八戶柳姓人家腌制的臘肉。”
胖男人的臉龐都猙獰了，顫抖著抬起手指著袁士欽，
“你們、你們都是些什么人啊！一會兒說我殺人，一會兒說我偷東西……我什么時候偷過東西了！我……我、我就是賣了些不是自己殺的從別人那買來的豬肉，你們就安這么多罪名到我身上！這青天白日的，是想要冤死我嘛，你這幫不安好心的惡人，我冤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胖男人的情緒有些失控了，說話的時候，口水沫鼻涕泡一齊往外飛，嚇得袁皓也趕緊松開了手，不想靠近胖男人。
袁士欽扭頭跟南柳對視一眼，又跟周煥對視一眼。
三人都有些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人這才將氣得直罵人的胖男人安慰好，并得知了胖男人的名字是阿貴。
三人哄著阿貴，將他買的什么肉，從哪買的，賣家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家住哪里，家里幾口人等等，都哄著說了出來。
最后將目標確認在了城北郊外棚戶區的一個寡居男人身上。
知道了這些，南柳心里惦記著袁士欽身上的傷，拉著他就要走。
不過，袁士欽走之前先給阿貴吃了一個定心丸。
“你賣來路不明的肉的事情，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再知道。不過如果衙門的人來問你這些事，你就如實告訴他們，我跟你保證，你說了也不會有任何事。”
在市場是有規定的，賣新鮮肉的肉戶所賣的肉必須是自己現殺，死肉不可在肉戶之間來回販賣，就算是臘肉，也必須是自己制作，不可從他處買賣，杜絕不良肉料流入市場。若是違反了規定，是有懲罰的。
所以阿貴才會害怕別人知道他在市場上賣了從別處買來的臘肉。
袁士欽走之前，又補了一句話，
“還有一點，我覺得你也需要知道一下，衙門的人查訪詢問嫌疑人，如果不是要抓你，是絕不會半夜悄無聲息的來訪的。還有，襲擊衙門的人，罪名很重。”
阿貴：“……”
臨走的時候，周煥連頭都不敢抬，只覺得臊的慌。
最要命的是，自己當時說懷疑的話的時候，語氣那么肯定，現在全啪啪打自己臉上了。
愜意的斜靠在宅門上看了半天戲的顏云策，在戲散之后，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看著走過來的袁士欽和南柳，
“呀呵，談完了，挺激烈呀。”
南柳扶著袁士欽受傷的那只胳膊，斜了顏云策一眼，
“只知道站外面閑著，怎么不進來幫我！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人拿菜刀砍死！”
顏云策晃了晃手中的拐，打趣道，
“哎呀，我這不有傷在身嘛，情況特殊，再說了，你這身邊不有保護神的嘛。”
南柳扶著袁士欽離開，懶得再搭理顏云策。
顏云策站在原地不動。
見周煥跟了上來，他捏著嗓子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學著周煥的語氣，冷哼一聲，
“你是不是殺人了。”
周煥惱羞的瞪了顏云策一眼，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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