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飛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降落？”青姬看著座下的棗紅馬，無奈地問道。

    “哼，你懂什么，真正的飛行員目光永遠直視天空的。”棗紅馬得意地甩動四蹄，在空中劃動。

    不過馬蹄不踩在地面，再怎么劃都沒用，也不知道棗紅馬在得意個什么勁兒。

    很快，青姬和棗紅馬飛出了撫仙苑的領地，然后徑直朝著一個山溝里撞去。按照這個速度撞下去，就算青姬肉身遠超常人，也得骨斷筋折。

    青姬一手抱胸，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

    “不知道萃鱗化龍拳能不能撐過這一波沖擊。”

    “別做夢了，這個高度掉下去，就算你是鐵打的也得廢。”棗紅馬打擊道。

    “要是我會舞空術就好了……”青姬試探性說道，“既然我在晦暝階段就能夠使用真武術，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也使出舞空術？”

    舞空術，可以理解為輕功的進階版，通過特殊的動作和運氣法門，能夠在空中創造剎那的靈氣落點，并借力飛舞。

    這是一種真武術的高級運用，也是一流高手的象征之一。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最多再有十秒撞擊，你能在十、九八秒內學會舞空術么？”

    舞空術不可能了，那就試試，這次的另外一個收獲吧，在吸收了大量天道烙印之后，青姬對于靈氣的理解更上一層樓，甚至一般的一流高手都比不上她。

    青姬一邊想著，在距離地面不足十米的時候，突然雙臂劃動起來。那速度似乎很慢，卻又在極其有限的時間里完成了一個復雜又玄奧的手勢

    落地的剎那，天地間的靈氣，似乎隨著青姬的手勢而流動，然后在棗紅馬的腳下形成一道緩沖的靈氣墊，甚至連這一片地面都變得松軟起來。

    棗紅馬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踩在柔軟的地面上，四蹄陷入地里卸去了全部的沖擊力，這一片大地就像泥潭中投入了一塊大石頭，綻放出一片波紋，又很快恢復原狀。

    青姬從棗紅馬的背上下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腳下這片土地。

    現在土地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棗紅馬非常吃力地從結實的土地中拔出它的蹄子來。

    “剛才那……是什么？”青姬自己根本無法理解那一瞬間的感受，她知道那個時候她的雙臂攪動了一定范圍內的天地靈氣，雖然不多，但卻真實地控制了那一部分靈氣。

    這已經完全是另外一個領域的能力了，青姬甚至懷疑一流高手都做不到這一點。

    即便是五階的一流高手能夠做到的也不過是將自己體內儲存的真氣恢復為靈氣狀態并加以利用，直接調動天地中原始靈氣這種事，即便以青姬的見聞都未曾聽說過。

    雖然只是剛剛的事情，但青姬又覺得那一瞬間的感覺太過遙遠，無從捉摸，無論青姬怎么努力，都無法再回憶起那種感覺。

    “怎么樣，那種感覺？”棗紅馬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十分嘚瑟地看著青姬，“是不是很爽？有種上癮的感覺？”

    “你是打算自己說出來，還是我把你吊起來打到你說？”青姬掏出了大眼袋，篤悠悠點著了煙葉，似笑非笑地看著棗紅馬。

    后者被青姬盯得渾身發毛，奇怪，劇本不是這么寫的啊，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驚慌失措地想自己求教么？

    棗紅馬下意識退后到了一個能夠帶給它一絲絲安全感的距離，干笑一聲，道：“其實，關于九元歸一天功，有些事情孤沒跟你說清楚。”

    又是這個熟悉的語氣，又是這種語句的構成，棗紅馬從來不會說把事情說透，永遠是藏著掖著。

    關于這個吊炸天的仙法，青姬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一般來說仙法不是應該仙風道骨、超凡脫俗么，怎么九元歸一天功好像就只有一個作用——強化肉身。

    而且后來悟出來的萃鱗化龍拳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青姬每次戰斗的畫風都格外慘烈，不用別人動手，光是萃鱗化龍拳施展開來就已經對身體造成了巨大的負擔。

    “關于隱瞞的那一部分，孤很想跟你解釋一下，但頗有些詞窮，而且……現在好像也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棗紅馬說著，目光轉向青姬身后。

    在那里，十幾號人快速圍了上來，這些人統一拿著散發著熱氣的長劍，頭上戴著破舊的黃巾，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青姬當然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并且任由他們將自己圍了起來。

    作為一名殺手，這是非常不負責不專業甚至是自殺性的行為。

    殺手的意義就是隱藏在暗處，然后發動致命一擊。

    在沒有計劃的情況下，被包圍的殺手約等于死去的殺手。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正常來說一對多的情況下應該盡可能拉開戰線打時間差，一個個解決敵人，或者讓自己難以應對的背部靠著墻壁，減少作戰面積……

    放在以前，青姬絕不會任由他們就這么完成對自己的包圍，但是自打修煉的九元歸一天功，之后，青姬不光是戰斗畫風變了，連心態也變了。

    現在……青姬甚至有些期待被包圍，然后浴血奮戰……見鬼，她的主業可是殺手啊！

    但是青姬的心里蠢蠢欲動，她無法抑制住自己內心深處對于血戰的渴望。而且這種沖動在她降落的那一瞬間之后被無限放大了。

    應該說，來的剛好。

    這十幾個黃巾軍都是高手，實力比十六幫會的堂主稍弱，青姬估摸著大概有晦暝一境的實力。除了這十幾個人以外，青姬還察覺到暗處潛藏著其他人，其他更強者。

    這種感知的手段也和一般晦暝高手不同，青姬以前絕對沒有這種能力，正常晦暝境界的武者要感知別人，只能靠嗅覺、聽覺、視覺，以及丹田中一絲絲微妙的感應。

    但是現在，青姬能夠非常清楚地感知到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敵人，還有六個，四個晦暝二境，一個晦暝六境，和一個疑似五階通脈的家伙。

    連這里都有黃巾軍的人，看樣子他們還真是有大動作了，而且這個大動作比青姬預想中要快。

    再加上那些不明身份的白衣人，撫仙苑這次是大難臨頭了。

    “這些嘍啰就別派出來丟人現眼了，有多少人一起上吧。”包圍圈完成之后，青姬似乎是覺得不夠刺激，叫囂道。

    暗中居然還有疑似一流高手的存在，放在以前，青姬絕對有多遠跑多遠。

    但是現在，青姬不想跑，她甚至想要說服自己產生那么一絲絲怯戰的念頭，可是沒用，她的靈魂，她的精神，她的身體，都在渴望一場戰斗。

    一場真正的戰斗，一場符合她風格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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