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即道：“名曰濁陰大帝！”

    “濁陰大帝？”葉舍卿和蕭羽二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葉舍卿低聲而問：“這個名字我依稀像是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蕭羽開口道：“斬妖師堂妖魔錄上有所記載：相傳，天地初始后，萬物而顯，妖魔叢生，災禍不止，它們各自劃界為地，居坐于位，自稱為王，其中就有北方山海大王：濁陰！”

    蕭羽頓了頓繼續道：“濁陰身長數百丈，似蛇，似龍，似牛，似魚，似鷹，似虎，似獅，似人，三目，左右二目可掌日月黑晝，中間一目可攝魂奪魄，能喚風雷雨電，能飛云吐霧，可控火御水；喜食童男童女，乃是上古十大兇妖之一！”

    聽到蕭羽說完這一番話后，店小二臉上似有一絲驚詫，道：“原來你們的書籍之中有記載蛇神：濁陰大帝啊！”

    “什么蛇神？”蕭羽開口明言，道：“就是一個喜歡吃人的妖怪而已！”

    店小二急忙噓了一聲，制止道：“噓...這位小爺，可莫要說的這么大聲，若是被別人聽見了，你可是要被處死的！”

    蕭羽剛欲張嘴，葉舍卿則急忙開口打圓場，道：“蕭羽，到了人家地盤還是莫要太過大聲！”

    店小二急忙應道：“是呀，這位爺，小心駛得萬年船！”說到這，店小二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你也不能就說它就是妖怪！”

    “此話何意？”葉舍卿問道

    店小二解釋道：“我們城鎮之所以千百年里從未被妖魔鬼怪禍害過，不就全是因它在這里居住么，除此外，那口井里的水，可是千百年來就從未干枯衰竭過；千百年無數人在此處生根落戶，于這荒漠飛沙之地能夠活下來，它也可以算作是拯救了我們的神了吧！”

    蕭羽毫不猶豫，開口道：“可是，千百年來，它又吃了多少人呢？”

    店小二被蕭羽給問住了，仔細一思，道：“每隔三年，它便要十對童男童女為祭祀品，送給它食用，三年二十人，也并不算太多！”

    聽到店小二的嘴里冒出這樣一句話，蕭羽倍感一絲驚訝，道：“二十人還不多？”

    店小二一聲冷笑，道：“那這位小爺，你可知曉，這三年我們魚水鎮又可以有多少小孩出生嗎？”店小二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兩三百人，我知曉在其它城鎮有可能兩三百人不多，但這里是漠北，滿是飛沙走石，百里無人煙，妖魔叢生，鬼怪雜亂，只有極少的斬妖師們會到此處來進行歷練，甚至有可能一兩年都指不定見不到一個斬妖師，那又有誰來保護我們呢？”

    說到這，店小二微微一笑道：“所以，每隔三年用二十人的命來換取數萬人延續存活下去，這怎么算，也算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聽到這里，蕭羽皺著眉頭，對店小二說的話，感到了一絲震驚，隨后反駁道：“可，若你是那二十個之中的那人，你會怎樣想？”

    “怎樣想？”店小二似有一絲不屑，道：“那你可否知曉，我們是通過抽簽選取的嗎？一切都是聽天由命！”

    “呵！”蕭羽一聲無奈驚笑，道：“真是駭人聽聞，你們不僅將吃人的妖魔為大帝為神，甚至還認為這對的，這...”

    蕭羽話還未說完，一隊戴著面具，身穿白衣長袍的人，提著燈籠，用手敲了敲客棧大門，高聲道：“宵禁了，把門關上，莫要再出門了，否則，將以極刑處置！”

    店小二忙點頭一應，道：“好...知道了！”

    說完，店小二急急忙忙走到客棧門口處，將房門掩上，隨后朝二人走來，輕嘆一聲，道：“那不這樣做，我們又有什么辦法呢？”

    店小二一聲反問，倒是讓蕭羽一時間有些說不上話來：“那也不能向妖魔低頭啊！”

    “哼！”店小二一聲冷笑，輕聲道：“小爺，我看你還是太過年輕，在這世界上，犧牲小者，而救大者，怎么樣都是劃算的！”

    說完，店小二轉過身子朝后廚緩步而去，并隨即說道：“二位爺，先坐會，我去后廚看看飯菜是否做好了！”

    待到店小二離開大廳后，蕭羽朝葉舍卿看去，嘴里仍是不敢置信道：“這...這...這真是駭人聽聞啊！”

    葉舍卿輕聲安慰道：“雖說聽上去是有些駭人聽聞，但，其實仔細一想，你會發現這件事似乎也并沒有什么錯！”

    “什么？”蕭羽一聲驚訝，道：“難道連葉師兄你也這樣認為嗎？”

    葉舍卿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怎么說嘛，有時候用小數人的利益，去換取大多數人的利益，雖說對小數人而言是不公平的，但對大多數人而言卻是公平的，所以這其實也算是用小數去救大數，也算是合理的！”

    蕭羽聽到從葉舍卿嘴里冒出這樣一番話，臉上驚詫不已，接連搖頭道：“沒想到，葉師兄，你居然也認為這是對的？”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事情，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活下去，僅此而已，并無對錯！”葉舍卿反問蕭羽道：“那你說，讓他們所有人反抗，大家都不供奉它了，也不祭祀，那若是濁陰出來禍亂，屆時，你猜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這一番話，著實問到了蕭羽，一時間，蕭羽也閉上了嘴。

    按照妖魔錄上所記載來看，濁陰的實力絕對不低，興許可能普天之下無人可與之一戰，更莫說是降服于它了！

    想到這，蕭羽陷入了深思沉默。

    葉舍卿卻在這時，開口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去想這些雜亂之事，他們既然用抽簽去決定誰去祭祀，那么換言之，他們所有人則都是同意了的，也算是自愿，既是自愿，那么換言之，他們就是為了大家而犧牲，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死的，死前定是帶著笑，幸福而死的！”

    葉舍卿說到這的時候，嘴角微有一絲上揚，眼中似回想起了些許過往的記憶，道：“這是曾經我的一個摯友對我所說的話！”

    蕭羽看了眼葉舍卿，腦海中仍轉不過這個彎，回不過神來，只得接連搖頭，皺眉道：“但它可是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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