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結(jié)束了，馮茂向舞會負責人弗蘭克·艾比士告辭，“感謝先生盛情邀請。”
此次收獲不小，尤其是獲得了接入社會的渠道。魚和漁具都弄到了手，滿意感來自內(nèi)心。
弗蘭克·艾比士當即問道：“能否請馮殿下幫忙看個病人？”
馮茂爽快的答應下來，跟著弗蘭克派來的人到了病房，就見屋里站了好幾個人，為首的居然是位黑袍。本以為病床上是中風的老人，看外型是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在眾人的注視下，馮茂坐到床邊對少女做了簡單的檢查，很快確定這位發(fā)著燒的少女體內(nèi)有‘奇怪的東西’。
已經(jīng)是第四次見到這種‘怪病’，馮茂一個小吐納就完全穩(wěn)定住心神。先用自己的靈氣遏制住那葡萄狀物體與宿主身體的聯(lián)絡(luò)。沒有異常波動刺激，年輕的身體很快開始趨于穩(wěn)定。
馮茂出來的時候包里帶了針匣，等針灸幫助少女體內(nèi)靈氣恢復正常流動，馮茂才小心的放開對那顆東西的遏制。與想的差不多，那顆東西并沒有再次躁動，而是呈現(xiàn)出‘身體一部分’的狀態(tài)。少女體內(nèi)靈氣正常運行沒多久，她的體溫下降到正常水平，很快進入沉睡狀態(tài)。
圍觀眾人看到少女恢復正常，都輕松下來。馮茂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至少自己此時還有個沉默不語的選擇。想了想，馮茂沉默的站起身問道：“請問還有別的事情么？”
黑袍當即開口，“請殿下隨我來�！�
馮茂跟著這位黑袍殿下出了房間，到了走廊盡頭的一處房間。兩人在里面坐下，黑袍問道：“馮殿下見過這種病癥吧？”
看黑袍并沒有要掩藏真相的意思，馮茂索性也爽快的應道：“遇到過一兩次。”
“馮殿下知道這種病的原因么？”
“只是在瞎猜，并沒有真正研究過�！�
面對馮茂果斷對答，黑袍沉吟一下，開口說道：“有人說殿下用過這種秘法。”
馮茂覺得好像說到關(guān)鍵之處，按捺住不安，馮茂應道：“我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怎么知道是什么秘法�！�
“殿下聽說過元嬰法么？”黑袍說出了一個以東方語言發(fā)音的名詞。
“元嬰……”馮茂輕輕重復一句。只覺得這名字熟悉到有些懷念。然而感慨之余，馮茂能確定，這個世界說的元嬰和自己知道的元嬰定然不是一碼事。
看到馮茂的反應，黑袍的聲音里面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馮殿下果然知道。”
覺得黑袍大概是弄錯了什么，馮茂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聽說過這個名詞，所知道并不多。而且我從來沒使用過元嬰法，請閣下千萬不要誤會。”
“殿下聽到的是什么？”黑袍連忙追問。
馮茂正想解釋，話到嘴邊覺得做解釋這種想法有問題。艾比士家憑什么要馮茂回答他們的問題。上流社會辦舞會不是搞慈善，而是提供公共服務。理論上參加舞會的人也有義務舉辦同類舞會作為報償。每個人的長項不同，大家通過其他合作來解決問題。此時馮茂已經(jīng)治療了病人，償還完這個人情。兩邊誰也不欠誰。
于是馮茂應道：“我自己并沒有采用閣下家族使用的方法，至于其他的，我今天要急著回去。下次再聊。”
黑袍沒有覺得意外，見馮茂要起身，他說道：“殿下何必如此著急。我想與殿下聊聊我侄女的病情，想來互相交流，會對于治療有所幫助。”
這話讓馮茂突然想起個交流話題，于是問道：“請問閣下有孩子么？”
“……有�！焙谂鄄唤獾膽�。
馮茂繼續(xù)追問：“請問閣下的孩子有在閣下成為封圣者之后出生的么？”
聽到這里，黑袍登時不再迷惑了。他笑道：“我一直聽人說馮殿下非常有希望在這一兩年內(nèi)就成為封圣者，卻忘記了這回事�！�
馮茂覺得黑袍絮絮叨叨的聽起來煩人，原因因為這個話題二不快的心情更加感到不快。想到如謝科萊萊這種已經(jīng)有了快二十個娃的父親，即便成為封圣者而失去生育能力，對他的人生可以說毫無影響。自己此時完全沒有生孩子的打算，但自己從沒想過要失去生育能力。如果一不小心成了黑袍……
“殿下。有人成為封圣者后依舊生過孩子�！焙谂壅f道。
馮茂聽著這說法，本能就感覺到不靠譜，連忙問：“比例大概有多少。1%？”
“低于千分之一�！焙谂厶孤实慕o出答案，還寬慰般說道：“殿下，成為封圣者一般年齡都在三十多歲，四十歲。那時候生育能力都弱了。殿下年紀輕輕成為封圣者，想來會好很多……”
馮茂完全沒把后半截話聽進去，此時馮茂有些明白為啥歷史上面首環(huán)繞的女性大能們并沒有生下面首的孩子。馮茂原本以為是很注意安全，卻也忍不住懷疑，難道就沒有興之所至突然懷孕的么。
現(xiàn)在馮茂終于明白道理何在。自己好歹學過概率，很清楚低于千分之一的概率意味著什么。這不是說一千個人里面一定會有一個人能生孩子，很多倒霉蛋都是這么看幾率的。低于千分之一的幾率等于說，以個人角度來看，可以堅信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
要是用這樣正確的心態(tài)考慮問題，馮茂覺得自己需要小心，千萬別腦子一熱就去突破封圣者的界限。
收拾完心情，馮茂才注意到黑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沉默下來。馮茂看著黑袍，還沒等說話，黑袍先開口了：“馮殿下，這等事你不妨去問問信得過的人。我這么一說，只怕你還有些誤解�！�
馮茂點點頭�？磥碜约旱迷偃ヒ惶藚瘟直�，與勒內(nèi)閣下面對面的談論才好。
黑袍問道：“殿下，我的侄女學習的元嬰法，是在體內(nèi)引發(fā)些變化，凝結(jié)培育出元嬰。卻不知馮殿下聽說的元嬰法是什么�！�
黑袍說的雖然簡單，馮茂卻把好幾樣東西給串了起來。那個小男孩的奇特瘤子完全無法當看不到。有了干細胞技術(shù)，理論上可以再造出一個人來。兩件事情單純理論結(jié)合，完全有可能在體內(nèi)塑造出一個‘元嬰’。
馮茂不提這些，而是把自己在小說里面看到的元嬰境界講了一番。小說里的元嬰境界指的是用靈氣凝結(jié)出一個能和本尊完全融合的半實體存在。馮茂簡短講完，黑袍眼睛都亮了�？磥硭孟駨倪@個簡單的設(shè)定中被激發(fā)了某種想法。
興奮的思考一陣，黑袍問馮茂：“殿下相信這種說法么？”
馮茂果斷答道：“我肯定不信。這種說法若是真有用，他們定然早就修煉出結(jié)果�！�
黑袍繼續(xù)問：“殿下是不相信化精為氣，還是不相信凝氣為精。”
馮茂忍不住皺起眉頭。黑袍的話講述的是兩種狀態(tài)轉(zhuǎn)化的順序，馮茂本想否認，可想起自己服用靈藥之后靈藥轉(zhuǎn)化為靈氣，可不就是‘化精為氣’。這個世界存在這樣的變化。想了一陣，馮茂慢慢的邊理順思路邊說道：“我并不相信能修煉成滿身亂爬，隨時能回歸身體之內(nèi)的那種元嬰。”
黑袍立刻應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馮茂殿下對描述這種狀態(tài)的名詞理解有誤。是殿下以為的那種模式不存在，導致殿下聽到過的元嬰法講述和殿下想的其實不同�！�
馮茂覺得對面黑袍的話很有道理，卻還是堅定的搖頭表示否定。黑袍見馮茂這堅持，繼續(xù)問起別的。馮茂覺得能說的已經(jīng)說完，果斷起身要回家。黑袍只能派車把馮茂送回到學校。在宿舍里躺下，馮茂本想考慮這幾例‘怪病’，思路卻始終繞在封圣者級別的修士有沒有生育力的問題上。
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勁，馮茂甚至懷疑自己現(xiàn)在這實力是不是已經(jīng)受到了影響。想到這里，馮茂覺得此時已經(jīng)進入自己嚇自己的程度，只能運起安眠功法，強行入睡。第二天早晨醒來，馮茂盡力排除所有與此有關(guān)的想法，到了醫(yī)院實習，看著格朗醫(yī)生給馮茂的兩個手術(shù)安排，馮茂不淡定了。
今天兩臺手術(shù)都是治療腦血管硬化，這并不是很常見的事情。醫(yī)院也不給自己加錢，手術(shù)難度倒是一飛沖天。自己已經(jīng)不是半年前的自己，那時候自己的時間不值錢。要是按照另一個地球21世紀的標準，現(xiàn)在的自己開發(fā)著十幾平方公里土地，好歹也算是一分鐘十幾萬級別的大戶了好不好。
帶著這樣的心情，馮茂對格朗醫(yī)生說道：“先生。”
格朗醫(yī)生應道：“怎么了？”
“您……聽說過封圣者會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情么？”說完，馮茂盯著格朗醫(yī)生。就見醫(yī)生神色有些訝異，卻沒有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就聽格朗醫(yī)生答道：“我有聽說過幾句，只限于聽說過而已�！�
“您沒診療過這種病例？”馮茂覺得自己應該找錯了人，無精打采的說道。
格朗醫(yī)生爽快的答道：“馮茂同學，你就不該來找我詢問。你應該找你信得過的封圣者詢問�！�
馮茂本想回答，就聽隔壁有輕微的聲音，好像是護士姐姐在隔壁偷聽。馮茂只覺得一股子羞恥涌上心頭，對著格朗醫(yī)生說道：“這兩個手術(shù)我不想接。”
格朗醫(yī)生果斷提問：“因為錢少？”
“呃……”馮茂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想不出應對的理由。
“我正想告訴你，兩位病人都指明請你來做手術(shù)。醫(yī)院表示，這兩臺手術(shù)會給你全額手術(shù)費。包括其他費用也會按照醫(yī)生標準給你。我能理解，就算這樣，你也會覺得吃虧了。但這種手術(shù)并不常見，我覺得你應該接下來�！�
格朗醫(yī)生態(tài)度誠懇，馮茂嘆道：“我接下來的原因是看您的面子。我不想讓您失望。”
“如果你真的這么想，就努力成為一名功底扎實的醫(yī)生吧。”
“什么叫扎實？”
“真正的醫(yī)生絕不會去做起死回生的嘗試，因為這種事情本就不可能。以馮茂同學你能達到的高度，做到病人在你手里可以不死，就可以稱為扎實�！�
“先生，您太高看我了�！瘪T茂忍不住苦笑。從失去生育能力談到讓病人不死的醫(yī)術(shù)能力，自己的人生還真特么充實。
手術(shù)很成功，兩位完全癱瘓的中風老人腦部血管內(nèi)的鈣化部分已經(jīng)粉碎并且取出體外。接下來是腦部修補工作。在這兩者之間還需要休養(yǎng)觀察幾天，馮茂給勒內(nèi)閣下發(fā)了電報。自己真正能信得過的人只有勒內(nèi)閣下而已。
閣下很快就給馮茂回電，“消息、無誤、等信。”
馮茂抱著最后一絲期待等來了勒內(nèi)閣下的信，那熟悉的字體書寫了關(guān)于封圣者生育能力的說明：“……成為封圣者級別的修士之后還保持生育能力的修士的確存在，比例在萬分之一到萬分之五之間……”
馮茂徹底抑郁了。不到千分之一就已經(jīng)夠嚇人了，萬分之一到萬分之五，就意味著根本不用考慮可能性。有勒內(nèi)閣下的認證，絕不會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再仔細讀了信件，勒內(nèi)閣下表示很早之前就發(fā)現(xiàn)有這種情況。封圣者級別之下的修士不存在這個問題。
仔細研讀幾遍，馮茂心情稍微好了點。至少在自己還遠沒成為封圣者級別的修士，公爵說過，自己的實力在黑袍面前不過是個學徒。從學徒到出師估計還得好幾年，還有好幾年時間可以慢慢考慮這件事。
收到勒內(nèi)閣下信件的第二天，食堂早飯時候，包括泰瑟在內(nèi)的那些家伙都表示“該一起吃一頓啦！”
看馮茂好像沒啥心情的樣子，泰瑟努力鼓動道：“馮茂同學，明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即將開始，我們難道不該歡歡喜喜守夜么？”
馮茂下意識的點點頭，明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開始了。這也意味著自己距離公公的高度又進了一年。這種事情怎么都讓人生不出慶祝的沖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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