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工程師兩天都沒來?”
“是的。工程師的母親中風,工程師在醫院看護他母親。”
馮茂聽完艾琳娜的講述,起身就往醫院去。二八大驢上過油,每個部件都在契合的運行,,騎起來很輕快。馮茂的心情可沒有這么順滑,好不容易走完了市政廳的流程,正準備大干,工程師卻撂了挑子。
到了醫院找到工程師母親所在的病房,工程師艾倫正坐在他母親的病床旁邊,看上去幾天都沒睡好。見到馮茂進來,艾倫紅著眼睛站起身,期待的說道:“馮茂先生,我聽這里的好幾位護士說,您是醫院里最出色的實習生,能否請您幫我母親治療。”
這種時候以母親為先,馮茂心中的不快立刻消散了大半。馮茂走到老太太病床旁,手按在老太太頭頂仔細探測。
見馮茂沉吟不語,艾倫工程師連忙問:“先生,到底有多嚴重?”
馮茂欲言又止,老太太并非是栓塞,而是腦血管破裂。凝血不僅壓迫神經,還導致腦部供血出相當嚴重的問題。老太太瞅著已經超過六十歲,基本沒有恢復的希望。
“先生,您別不說話。請您告訴我病情到底如何。”在艾倫的哀求下,馮茂忍不住還是給艾倫講了老太太的病情。
艾倫眼中有了淚花,“先生,我母親還有救么?”
“還不至于死亡,但是恢復之后,行動力只怕會受到不少影響。”馮茂挑最好的名詞講給艾倫。看得出艾倫也并非對中風一無所知,他頹然坐回到老太太身邊的凳子上,過了一陣,大顆淚水奪眶而出。
馮茂心中有點同情,更多的卻是失望。幾名工程師里頭之后艾倫工程師不僅能自己設計能力,還能根據馮茂的講述進行設計以及修改。若艾倫沒辦法好好工作,馮茂受到的影響可就大了。
想來想去,馮茂離開了醫院,直奔大公那邊。等了半個小時,大公剛走進會客室就不高興的說道:“最多給你十分鐘。講!”
“請大公幫我建一所實驗室,主要是給我兩三個大公能信得過的人當助手。”
“你想干什么?”
“我想治療個中風案例。對外說法是用針灸和我開發的清淤手術,實際上用的是干細胞人體修復。”
“不行!”大公果斷答道。
“我在實驗室里培養干細胞,用注射方式將干細胞注入受損位置。干細胞體外培養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的干細胞沒辦法用在別人身上。絕對沒有泄漏的問題。難道大公沒有信得過的人派給我?”
大公銳利的目光在馮茂臉上掃了片刻,問道:“你方才說的方法能幫助蒙哥完全恢復么?”
“斷肢再生,骨骼再生,我從來沒考慮過。如果能修復老太太因為中風受損的大腦,就可以以確定在蒙哥閣下身上起效用。”
“蒙哥給你當助手。你不別管他說什么,現在他知道只有你能完全治好他。”
想起蒙哥,馮茂就覺得這家伙很危險,此時只能硬著頭皮上。實驗室設在距離醫院很近的小宅子里,第一天晚上馮茂帶著從老太太那邊取得的好幾瓶樣品進了實驗室,蒙哥一臉不快拄著手杖站在實驗室里。
上次見蒙哥是半個月前,那時候蒙哥是個高大的胖子,現在的蒙哥看上個高大富態。馮茂剛放下樣本開始整理試驗臺,就聽蒙哥冷冷的開口問道:“小朋友,你上次說你用的法術已經是不能突破的底線,你沒瞎說吧。”
“當然。”馮茂扭頭看了看蒙哥,就見這家伙的左腿看著不太對勁。
“那就是我小看你了。”蒙哥邊說邊撩起左腿寬松的褲腿,就見腿上缺了好大一塊組織。“我自行運功,沒想到這里居然快速長出一個復雜的瘤子,那本就是我的血肉,和我身體完全融合。只能徹底切掉。馮茂兄弟,這傷口能治好么?”
“我會盡力。”馮茂說的盡量平淡,心里面則頗為不安。這么大的口子,切掉的那塊起碼得有一兩公斤。馮茂只是和人吹牛之后習慣性百度一下,這才有了干細胞修復的理念。至于干細胞能否再造到這個程度,馮茂也不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馮茂玩命的干活。本以為蒙哥會和莽漢一樣胡亂發作,沒想到他居然能閉上嘴一言不發。醫院里老太太的病情在常規治療下穩定了,她半邊身子完全癱瘓,整個人腦功能已經基本無法維持思考能力,生活不能自理。艾倫工程師每天都來照顧母親,精疲力竭消瘦了許多。
針灸、點穴、推拿、草藥只是讓身體機不再惡化,腦補受損部分沒有恢復。眼瞅著過去了半個月,疲憊的艾倫工程師再沒有之前的靈性,連起碼水準都無法維持。馮茂實在是等不下去,開始偷偷給老太太注射分離培養出來的腦干細胞。
再過一個多星期,眼瞅就到了五月,學校開始熱鬧的準備畢業典禮。泰瑟告訴馮茂,他堂兄杰克學長非常希望在畢業典禮上見到馮茂。馮茂挺想念杰克學長,可蒙哥閣下這段時間越來越沉默,大概是耐性快到了極限。馮茂實在是沒勇氣抽出兩天時間不在實驗室。
研究進展此時基本陷入停頓,干細胞確定與分裂已經沒問題,培養也不錯。高倍顯微鏡下,細胞的確在不斷自我繁殖,甚至有限轉化。以蒙哥的反應來看,干細胞的確有用。在實驗中注入活體的細胞就沒啥反應。
心情沉重的到了實驗室,卻見蒙哥拎起一直小白鼠給馮茂看。馮茂本以為蒙哥要發作,很快就發覺不對勁。小白鼠有痛苦的反應,那不是遭受蒙哥折磨的痛苦。
五天后,蒙哥拎起一只因為四肢病態腫脹而痛苦不堪的小白鼠,恨恨的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覺得那干細胞似是而非,果然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馮茂只覺得一顆心總算是落回到肚子里,激活干細胞的誘發劑終于找到了。馮茂好幾次喝過的靈氣補充藥水能夠非常有效激活干細胞。十七八只小白鼠身上都生出了可怕的腫脹,那是把小白鼠其他位置的干細胞在超凡之力驅動下在老鼠四肢上催生的結果。四肢肌肉上長出了本該是其他臟器的肌肉組織,還和身體相當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試驗證明干細胞種并非單一種類,每一種都有針對性,萬萬不能用錯。馮茂慶幸自己在21世紀看到的是培養脂肪內獲取的干細胞培養后恢復高位截癱,就照單全收。若是自作聰明的胡搞,蒙哥別說站起來,只怕已經死了。
半夜時分,醫院里只有護士在打著瞌睡。馮茂悄悄打開門,蒙哥腳下幾乎無聲的穿過走廊,進了老太太的病房。老太太正在安睡,蒙哥手指在老太太額頭,脖頸處停頓片刻后移開。沒一會,老太太突然哼哼起來,再過一會兒,她費力的從睡夢中醒來,聲音含糊的問道:“是……是艾倫么?”
馮茂走到蒙哥前面,對老太太答道:“是我,馮茂醫生。”
“哦。是醫生,艾倫呢?”
“您忘記了?他先回家去睡了。”
“對,他回家了。是不是我讓他回家的?”
“是的。是您看他可憐,讓他回家去睡。”
“對。他怎么幾天就瘦成那樣子。”
“您還是想不起來么?”
“我就覺得難受……難受……”
說了幾句,馮茂輕點老太太的穴道,沒多久老太太睡著了。馮茂這才和蒙哥一起離開病房。這一路上蒙哥沒吭聲,這是他第四次見到老太太。包括中風階段,癱瘓階段,恢復階段,到現在能說話和比較正常行動階段。
馮茂也不多說。所謂無知者無畏,之前兩人一個敢干,一個敢用,運氣還好。這一個多月時間親眼見識到實驗顯示出玩意弄錯會帶來的可怕結果,蒙哥大大咧咧這么干了才是怪事。
快回到實驗室的時候,蒙哥聲音低沉的說道:“之后我的治療全靠馮茂兄弟。”
五月底轉眼就到,就在典禮前兩天,馮茂剛進屋,蒙哥直撲而來,馮茂連忙出手抵御。只跨出去一步,蒙哥左手直切,直奔馮茂移動的方向。若是馮茂繼續這么運動,等于是主動送撞向蒙哥的招式。
拼命移動身體,好不容易避開,卻被蒙哥輕松的一把抓住衣領。就聽蒙哥嘲諷的問道:“為何不用手刀斬我臂彎?若是斬中,攻擊我的同時還能借力閃避。若是我避開,你依舊可以按照原先閃躲的方向移動。”
馮茂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已經基本痊愈的蒙哥應該不是來行兇的。果然,蒙哥放開馮茂的衣領,帶著喜色與恨意說道:“既然能治好,我真想讓你也嘗嘗在輪椅上動彈不得的滋味。”
這話讓馮茂覺得有點理解勒內閣下為何下那么恨的手,若是自己面對如此徒弟,只怕也不會輕饒。
蒙哥發完狠,舒舒服服坐到椅子上,“我以前也沒這么重戾氣,只是癱瘓十年,任何人心境都只怕會如此。大公要你后天和我一起出門辦事,你一會兒去見他。出發前別留什么東西在這里。你等離開,這里所有痕跡都要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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