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瞬間,青葉其實已經絕望了,但紅蓮道主卻因為船票的靈氣而突然靈癮發作,在隨后的混亂中,青葉更是奇跡般地趁亂溜了出來,仿佛真的有一種名為命運的力量在幫助著她一般。
“樓道友已經被抓去洗腦,他姐姐引起的混亂不會持續太久,我必須趁這個機會逃出這里趕回學園都市,然后……”青葉心中思忖,“沒問題的,我已經理解了這里法網的本質,沒有問題的……”
在躲過數批巡邏后,青葉結合自己所收集的神道情報意識到:神道法網除了壓制靈氣的基本效果,其他的異能終究只是人力的特殊統合,換言之——
“在不動用靈氣的情況下,只要沒有組成法網的個體看到我,那法網就發現不了我!”
青葉見此刻四下無人,連忙翻進了一間廢棄的空房中。這里已經是神道大本營的外圍,旁邊便是那條小河,只要躲過其他人的注意從這邊窗子翻出去入水,便能直接一路游回學園都市!
——然而青葉沒想到的是,她剛一進入這間外面看起來空空如也的屋子,周圍的景象便頓時大變,在廢屋的偽裝之后,竟藏著一座小小的實驗室!
而在實驗室的中央,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少女手持著兩只試管,正同樣驚詫地看著這個闖入的不速之客!
“你是——”少女眼神一寒,“那個仙門真人!你不是投靠了樓老師嗎,為什么會鬼鬼祟祟出現在這里?”
“等等等等,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木彌佳!對,樓道友那個神道背景的學生!”
白大褂的少女正是木彌佳。
她原本就是神道中人,在學園都市降落此地后不久,她便收到指令,由有雪直屬轉去了別的隊伍報到。然而讓她苦惱的是,她新的
級并不允許她搞自己最喜歡的化學,于是她偷偷將這里偏僻的廢屋改成實驗室做好偽裝,不執勤的時候便假裝睡覺斷開法網聯系,悄悄來這里做實驗——今天卻被一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之前聽說你主動投靠樓老師我就覺得有問題,你果然心懷鬼胎圖謀不軌!”木彌佳斥道,“說,你來這里做什么!”
“等等!”青葉從木彌佳的話中意識到眼前的少女此刻并未連接法網,頓時心思轉動起來,“我是隨樓道友來見紅蓮道主的,但樓道友卻被那個長生天尊給抓了起來洗心,我無法阻止,正要回去通知曉道友她們!”
“你說什么?!”木彌佳大驚失色,“不可能!洗心是禁術,是比怨集還要偏離神道正統的邪路,更何況還有道主壓著,長生天尊沒可能對樓老師做這種事!”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樓道友就被關在這個位置!”青葉向木彌佳說明了方位,然后快步走到靠河的窗前向外望了望,“我說的絕無虛言!你也是樓道有的弟子吧?我要回去找曉道友,希望你不要阻攔我!”
“你等等!”
木彌佳伸手去攔,可青葉卻直接從窗口跳出去潛入了河里。木彌佳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連法網。她將實驗室略作收拾恢復偽裝,然后向著青葉指引的方位,悄悄行了過去。
某間禁閉室內,有雪正痛苦地攥著門的鐵欄。
弟弟就在自己面前被抓去洗心,可自己卻無能為力!仙術無法使用,法網的權限被壓制,武技更是被長生天尊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自己的耳邊只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
“有雪,你在禁閉室里冷靜下!
怎么可能冷靜!從一世到這一世,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嗎?為
什么非要連他自己的意志都要抹殺掉,徹底為神道燒干所有價值才行?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元君?有雪元君?”
有雪心頭一震,被關了禁閉之后原則是三天內都不許任何人與自己接觸的,那此時呼喚自己的聲音是——
“木彌佳?是你嗎木彌佳?”有雪踮起腳,從鐵門方的空隙處左右張望,“你怎么來了?”
“有雪元君!蹦緩浖褯]有回答有雪的提問,“樓老師他……真的被抓去洗心了?”
“……”
有雪無聲地點了點頭,而外面的木彌佳也沒有再說話。有雪只聽見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鐵門開始滋滋作響。
“……謝謝你。”有雪說道,“但是,為什么?”
“我在樓老師身邊待了三年時間。”木彌佳認真地在門前鼓搗著,“這三年里我我從他那里學了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樣就是……”
因為木彌佳在這里停頓地有些久,有雪試著對這個空白進行了回答:“……化學?”
“不。”木彌佳搖搖頭,“是哲學。在第一節哲學課,樓老師問了我幾個問題:我究竟相信什么東西,我真的相信它嗎,它和我相信的其他東西矛盾嗎?這三年來,我每一次思考這些問題,我心中的那條界線就越發清晰——線的這頭是我相信的東西,而那一頭是我不相信的東西!
有雪認真地聽著,但木彌佳并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說道:“樓老師說過一句話,我非常喜歡!
“什么話?”
“化學是對抗物理世界的武器!蹦緩浖演p輕一拉,禁閉室的門悄然洞開,“走吧……有雪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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