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又刺激的期中考試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老師們都發揮出超市大減價時的沖刺速度，不分晝夜也要將考試試卷早早改完。
考完試的崽子們，活像脫了線的風箏，繩一斷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在空中自由翱翔。
上課明顯都不在狀態，完全放飛自我。
“你們現在都玩兒吧，好好玩兒，給我往死里玩兒！等考試結果一出，有的是你們哭的時候。”
老李站在講臺前，每說一句話腳尖就跟著踮起，手指憤恨地指著底下一個個坐姿奇異，兩眼發花的“活菩薩”。
看著在上面手舞足蹈的老李，耳朵從上課便自動屏蔽外界信息的張佳瑋就像在看一部現場版的啞劇。
他實在是沒忍住，戳了戳同桌的手臂，輕輕說道：“把你的耳朵堵上，你看老李像不像一個猴兒？”
同桌勉強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只見老李的老臉漲的通紅，皮膚本就黝黑的他，現在整張臉都是黑紅黑紅的，嘴巴一張一合的，陽光的映射下似乎能看見零星的唾沫。
“你是說吉吉國王？”同桌眨巴著天真的大眼。
短暫的沉默后，兩人同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劉清雯看著前面兩個笑得跟狗似的，鄙夷地罵了句“傻逼”。
張佳瑋傳了張便條過來，是一只介于猿與猴之間難辨品種的生物。
看清上面標注的字符和那副極具代表性的眼鏡后，劉清雯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果然萬事萬物都逃不掉真香定律。
劉清雯又傳給夏南笙，這豪邁的抽象主義畫風著實是get到了這個畫派的精髓，這神態、這動作，與上面的李老師如出一轍。
一向嚴肅認真的夏南笙也跟著笑起來。
便條只消一會兒工夫便傳遍了整個班級，同學們都清一色低著頭，捧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看老李的眼神又猥瑣又神奇。
“笑什么笑，我希望你們看到考試成績后也能笑得這么開心，”老李一臉恨鐵不成鋼，“我帶過多少屆學生，就沒哪一屆是比你們更差的！”
下課期間永遠是校園內最活躍的時光。
“那是哪個人才畫的，簡直是‘禽獸’不如，笑死我了真的是！”
“老李表示：這還是人干的事嗎？”
“這屆水友真是有趣！”
……
盡管大家都樂此不疲地討論著老李的那張肖像畫，還是有股清流夾在石頭縫中艱難求生。
“你們猜猜這次誰才是第一，我說的是年級第一。”
“除了一班的金典，就是我們班的夏南笙。每次爭來爭去的也就他們兩個人，期中考試要爭，月考要爭，小考要爭，就連普通測驗也要爭，果然神仙打架我們此等凡人是看不懂的。”
“買定離手嘍，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我賭我一支斑馬，金典！”
“我還賭我一支百樂呢！艸！”
路邊飄過一只顧北執。
大伙兒心想，顧少爺可是和夏學神鬧過緋聞呢，不知道他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一勇士摩拳擦掌地走近顧北執，搓了搓手，誠懇地問道：“請問顧北執同學，你覺得這次第一會是誰，是夏南笙還是金……”
“夏南笙。”顧北執都懶得看他一眼，不假思索地答道。
“哦~”
一旁圍觀的同學開始起哄，眼神曖昧不清地流連在顧北執與夏南笙之間，又有瓜可以吃了。
好景不長，再次見到老李時已是下午，還帶著一坨厚厚的答題紙。
這次沒人敢造次了，分數面前學生黨都得低頭。
“我靠，不是吧，看這么快？”
“當我看到老李臉上那抹賤笑時，我就明白大事不妙。”
……
底下在竊竊私語。
老李推了推眼鏡，眼底的嘚瑟不言而喻。
“你們不會以為只有我的數學成績出來了吧？”
老李“嘿嘿”一笑，“我告訴你們，所有的成績都出來了，排名表在我這兒。”
底下一片靜默。
“你們不是很能說嗎，來，上來，我就靜靜地聽著你們說。”
“老李又在上面裝逼了。”
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選在這時候吐槽一句，幾個字清清楚楚的落到老李耳中。
“你們還敢說話！”老李狠狠地將答題紙往講臺上一砸，“總是有些拖油瓶在我們班屁股后面倒施力，某些人第一題就給我錯，送分題呀孩~兒~們！函數圖像不知道選哪個嗎？”
“不是你讓我們說的嗎……”郭天非迅速反應，眼疾手快地接住老李丟來的粉筆。
老李正在氣頭上，“來，你給我站講臺旁邊來，就是你郭天非別看別人。就你話多，我來看看你考了幾分。”
老李在試卷中翻找著郭天非的名字，“哼哼，第一題就錯了，想不到我們班也是人才輩出，是不是啊，郭學霸？”
下面一陣哄笑，郭天非撓了撓腦袋，咧著嘴狡辯道：“我這不緊張嘛。”
老李嘆了口氣，“你們知不知道就差這0.1分我們就是年級第一了，我都多少年沒當過第二了。”
底下一片吹噓。
“但是，值得表揚的是，夏南笙同學是本次年級第一，大家為她鼓掌！”
夏南笙站起身羞澀地給大家鞠了個躬，顧北執只能看見她的背影。
他輕笑，眼底是為替她發自內心的高興之情。
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大好機會好好吃瓜。
“快看，顧少爺那深情款款注視著夏南笙的模樣，我一個大男人都要沉迷其中了。”
“嘖嘖，女學霸與公子哥的愛戀故事，想來也是一樁美談。”
……
不得不承認，男生八卦的時候還真沒女生什么事。
“都安靜下來！你們什么時候都能像夏南笙同學這么優秀刻苦，我就是做夢也能笑醒。”
（ps:做你的青天白夢去吧。）
“現在我們來評講試卷，排名表放在夏南笙同學那里，想要知道自己排名的自己下課去她那里看。”
老李在上面講得聲嘶力竭，夏南笙的注意力卻不在那里。
她偷偷從抽屜里拿出排名表，盯著上面的名字開始沉思。
她從最后一個名字開始數，數到第六個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夏南笙將每一門學科的數據都做了分析，雖然都一樣的慘不忍睹，但是起碼都過了及格線。
夏南笙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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