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執勾了勾唇，歪著腦袋看著她：“哥哥是不是長得正合你心意？”
夏南笙別過頭不敢正視他的目光，“你長得也就一般而已。”
“哦？”顧北執輕輕笑了一聲，笑得夏南笙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你為什么偷偷看我，還臉紅？”
夏南笙嘴硬道：“我平日里就算是看到街邊的一條小狗狗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顧北執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她這話是胡闡的，但這奇怪的比喻讓他聽著有些不舒服。
顧北執沒打算放過她：“下次別再偷看我了，我準你隨便看，你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別的女人都沒有這個特權的，你可要好好珍惜。”
夏南笙真想甩他一個嘴巴子，這么多年，她遇到過的自戀的人還不少，但就是沒見過像他這么自戀的。
“聽見了沒啊？”
“知道了。”夏南笙不想再跟他鬼扯下去。
“這還差不多。”
清晨的醫院人很少，偶爾有救護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這里既有生命的誕生也有生命的消亡。
前幾日下的雪還未完全融化，留下了一層薄薄的冰在地面上。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兩人之間又安靜下來，像是練就了多年的默契一般。
夏南笙慢慢吸著手里暖洋洋的牛奶，這個味道似乎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杯牛奶，不像是市面上統一批發卻不同包裝的味道，是一種口感很獨特的牛奶，甜而不膩。
就像是愛戀的味道。
她好奇地問：“這牛奶買的哪里的？”
“就跟上次給你買的那杯一樣，新街口那家專門做牛奶的店。”
夏南笙“哦”了一聲，又問：“這是什么味道的呀，我感覺還蠻好喝的。”
顧北執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匪夷所思道：“你吃不出來嗎？”
夏南笙搖搖頭：“吃不出來。”
“純牛奶。”
“……”
夏南笙感覺她的世界觀要崩塌了。
純牛奶嗎？
為什么她覺得甜甜的，還感覺跟市面上那些牛奶不一樣啊？
一定是因為她今天沒睡好，所以神經錯亂了。
夏南笙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一定是這樣。”
顧北執偏過頭看向她，沒聽清她嘴里在咕噥些什么，但是她一個人在那兒嘟噥的模樣還是有點可愛的。
回到病房，奶奶早就醒了，躺在床上聽著早間新聞。
看到夏南笙和顧北執一起進來，她倒也沒太震驚，只和藹地對著顧北執笑了笑。
“真是麻煩你了，今天又過來跑一趟。”
顧北執：“沒有的事，是我要來看您的。”
顧北執將手里的早餐放到病床邊的柜子上，將各種各樣的早點擺出來問道：“我也不知道您愛吃什么，所以就買了幾樣清淡的東西。”
“費心了孩子。”
顧北執笑笑沒說話。
吃過早飯后，顧北執坐在病床邊陪奶奶聊著天。
奶奶很喜歡這個俊俏溫柔的男孩，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對了孩子，奶奶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光顧著跟你說話我都忘了這一茬。”
“奶奶，我叫顧北執。”
“顧北執，顧北執……”奶奶在嘴里念叨幾遍，含笑說：“你還別說，跟我們家南笙的名字還挺像的。”
兩人俱是一驚，顯然沒料到奶奶會說這么一句話。
顧北執瞥了一眼夏南笙：“那就是我們的緣分。”
“你們可要好好相處，我年紀大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以后我就照顧不到南笙了。”
夏南笙急得都想趕緊把顧北執轟出去了，奶奶這番言辭，乍一聽好像沒什么問題，但是怎么有種把她的后半生托付給他感覺？
顧北執看熱鬧不嫌事大，他若有其事地看了一眼夏南笙，然后說道：“放心吧奶奶，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夏南笙：“……”
她的心此時就像日了狗一般。
這人腦子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奶奶年紀大了，難免會糊涂一些，他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也跟著瞎鬧騰。
“奶奶，我去趟洗手間。”
夏南笙起身往洗手間方向走，就聽見身后顧北執的聲音：“奶奶，她害羞了。”
“……”
夏南笙差點沒站穩在大庭廣眾之下摔個狗啃泥。
她在洗手間里磨蹭了許久，她抬頭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在這冬日里她的臉竟然有些紅。
仔細想想，其實她心里還是有些高興的。
不管顧北執那番言辭是不是出于真心，總之這些年她就沒有聽過誰說過這些話，說不感動是假的。
夏南笙用溫水沖了一把臉，還是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才不甘愿地回去了。
回到病房，顧北執還在那里跟奶奶有說有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家屬。
夏南笙扯了扯顧北執的衣袖，“你出來一下。”
顧北執點點頭，偏過頭對奶奶說：“您等我一會。”
顧北執跟在夏南笙身后，到了樓梯口她才停下。
夏南笙的語氣不冷不熱：“你可以回去了。”
顧北執腦袋枕在雙手上，漫不經心地問：“為什么趕我走？”
“我不是在趕你走，這樣太麻煩你了。”
“我陪奶奶說說話挺好的，反正我也閑得慌。”
夏南笙這才發現，他張口閉口就是“奶奶”、“奶奶”的喊。
“你別老喊奶奶，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顧北執說，“你叫奶奶難道我不叫奶奶？”
“什么你叫我叫的……”夏南笙都被他這話給繞暈了，完全沒意識到這話里的意思。
顧北執單眉上挑，“那我去問問奶奶，是不是這里不歡迎我。”
夏南笙有些急了：“顧北執，你別這樣。”
顧北執微微俯下身盯著夏南笙看，“生氣了？”
“我沒有，我只是……”
“行。”
夏南笙：“？”
顧北執轉身徑直離開，也沒跟奶奶打聲招呼，就下了樓往醫院外去了。
夏南笙本以為他是賭氣離開，還想著該怎么辦，畢竟別人也是一番好意。
沒想到，第二天他又跟個沒事人一樣過來了，帶著早餐和牛奶，吃完早餐又跟奶奶聊了一會兒才離開。
夏南笙跟著他出去了，她輕拉住他的手臂，聲音弱弱的：“我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
顧北執沒動作，也沒吭聲。
夏南笙心里更沒底了：“真的。”
只聽顧北執輕笑一聲，他轉過身與她面對著面，趁她不注意輕輕在她唇角啄了一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饜足與慵懶：“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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