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回了神,語氣依然沉重,語氣里帶了對他們這個計劃的擔(dān)憂,“哥哥知道此事了嗎?他是怎么說的?”
“我派人送去的信這兩日應(yīng)該到了,不過,不管有沒有發(fā)生這件事,趙將軍其實一直都有這樣打算的。”
是的,從七年前的宮變之后,他和趙將軍就秘密的書信來往,敲定了此計劃,等皇子成年后就助他推翻承德帝,繼承皇位。
一來是給妹妹趙皇后報仇,二來也算是讓自己的外甥拿回他應(yīng)得的東西。
但是,隨著皇子慢慢長大,秦林夫婦對于讓他報仇的這件事卻越來越冷淡。
在他倆看來,承德帝既已登基,只要他勤勉朝政,專心社稷,那誰坐那個皇位倒也沒什么區(qū)別了,只要皇子能像趙皇后死的時候希望的那樣健康長大,那倒也能讓死去的姐姐安心。
只是,誰也未曾想到,那個一國之君不把朝政放于心上,卻整日只謀劃著如何趕盡殺絕,以至于現(xiàn)在讓他們的云兒生死不明,辰兒下身殘廢。
所以,這次秦林就打算跟趙將軍將此事籌劃個透徹,只待皇子長大……
承德二十二年秋。
高墻大瓦,侍衛(wèi)森然。皇宮的金鑾殿上,秦林恭敬的朝承德帝陳述著自己對于鳴關(guān)械亂的看法。
“臣以為北方鳴關(guān)擾民之事實屬北魏小國跳梁之舉,只需派一萬兵力去稍作鎮(zhèn)壓便可,畢竟前年剛奪了他們幾座城池,想必心中尚有余怨,但大動靜不敢起,只得來些小打小鬧撒撒氣,所以此事皇上完全不用放于心上”秦林半弓著腰朝坐在高位上的承德帝說道。
“秦愛卿分析的有理,趙將軍的駐兵雖在北境,但鳴關(guān)卻離你的駐地萸州更近些,那此事便交由你處理了。”
剛說完,喉處的微癢讓承德帝忍不住掩嘴咳了起來。
五十多歲的年紀(jì)本需好生保養(yǎng),可去年又招了一批才女進宮,致使身體越發(fā)不勝從前。
“臣明白,皇上若無他事,臣便先退下了。”
“那退下吧,哦對了,還有一事”慶袁帝覺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記性真是大不如前。
轉(zhuǎn)身要走的秦林聽到后復(fù)身重新站定,再次恭敬的低頭作揖。
“令郎應(yīng)該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齡,朕也理應(yīng)為卿家操操這閑心,所以朕打算給秦愛卿指個兒媳婦,你當(dāng)意下如何呀?”慶袁帝狀似悠閑的詢問堂下的人。
尋常的話,卻是讓秦林心中突然起了一絲驚異,但沒過幾秒便恢復(fù)如常。
“作為臣子,理當(dāng)沒有愿意與否,唯有從命之責(zé),然小兒的身疾皇上是知曉的,所以臣不敢請皇上賜婚”秦林的語氣略帶傷感,不過這話卻好像并未讓慶袁帝妥協(xié)。
“秦愛卿不必思慮過多,你就當(dāng)是給你兒的病沖喜,昨個,朕已經(jīng)問過麗妃了,她有個遠房侄女也是正當(dāng)年紀(jì),倒是可以許你兒子。”
這樣的話令秦林不由的心里一驚,連忙跪拜在地“皇上,此事萬萬不妥,小兒的身疾是不能行人事,若讓官貴家的小姐到了府上豈不是讓人家受天大的委屈,沖喜這事臣之前也有想過,所以前幾日已答應(yīng)了一門親事。”怕皇上直接下旨,秦林只得干脆把話說死。
聽到秦林的話,慶袁帝面露幾分疑色:“哦?朕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此事?對方又是哪一賢貴家的賢小姐啊?”問完,皇帝接過太監(jiān)遞過來的描金龍紋茶盞,邊抿茶邊等待下面人的回答。
“皇上日理萬機,此等小事臣怎敢去打攪,對方也不是什么權(quán)貴,只是一個小小知縣的女兒罷了。”秦林沉穩(wěn)籌思,對答如流。
不知是還在品茶還是沒聽見,慶袁帝沒有做聲,一時殿上倒安靜下來,待過了少許,皇帝放下茶盞隨開口“秦愛卿既已有了主意,那朕便不摻和了,朕累了,退下吧。”
“臣告退。”
秦林回到將軍府便喚來了侍。
“劉源,速去修封書信給前幾日到過府的那個沈知縣送去,就說他跟本將軍說的事本將軍答應(yīng)了,三日后便讓公子上門迎親。”
一個四進寬的民宅,陽光灑落在院子里放著的一個個大簸箕上,里面凈是些不知名的草藥。
“師父,這些知母已經(jīng)曬干了,我把這黃柏也拿出去曬一下”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淡黃色羅衫的妙齡女子,此時正拿著一個簸箕朝院子里走。
“溪月啊,你就不要忙來忙去了,來先嘗嘗師父剛在后院摘的葡萄”
五十多歲的陳束蹲在井邊,用剛打上來的水沖洗著新鮮飽滿的葡萄。
“沒關(guān)系師父,自從紹謙哥哥科舉考試走了之后,家里的活就全是你一人來做,我過來能做點就做點”
女子明媚的俏容上浮著幾分淺笑和一種令人說不清的篤定。
看著勤快明理的沈溪月,陳束欣慰的朗聲感慨:“紹謙這輩子能尋到你這般的好姑娘,真是他的福分呀。”
“師父,我倆還未曾成親呢!”
正在撥弄藥材的沈溪月聽到師父這話,羞急的紅著臉跟他嚷道。
看著沈溪月急紅的臉,陳束呵呵大笑:“好好好,是我心急了”
師徒兩人正在這邊玩笑,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這嗎?”
沈溪月聽到喊聲,心中疑惑她怎會到這里尋她,但看她著急的樣子便朝她走過去。
“品柔,是有何急事,讓你跑到此處來找我?”
“小姐你趕緊出去吧,老爺找你呢。”看到沈溪月,品柔略帶喘息的說。
“他找我?還真奇怪,八輩子都不曾見過我,現(xiàn)在突然找我又有何事”
夾氣帶怨的語氣里還有著幾許無奈與不屑。說完,沈溪月又重新擺弄起藥材。
看著小姐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想著通報那人走時說老爺要急見小姐,品柔也著了急“小姐,品柔不知是為何事,老爺派人來找時,我說你今兒不舒服睡下了,然后找機會過來通知你”
品柔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我聽來的那個人有說許配,成親什么的,當(dāng)時品柔生怕她發(fā)現(xiàn)你沒在府里,所以一時緊張也沒注意具體說了什么。”
沈溪月和陳束在聽到許配成親的字眼時都不由困惑起來。
府里算下來不帶她的話,還有兩個大娘生的女兒,自當(dāng)是正牌的小姐,但是大小姐在去年已于一個知州的兒子成親,二小姐也在前不久剛許了人家。
雖說她只是個妾生的,而那個為人父親的沈忠明從小也對她不聞不問,可是畢竟名義上她還是大家知道的沈家三小姐,如果家里真有什么婚嫁的事那必然只能是說她了。
沈溪月和陳束想到這一點,兩人神色都不由緊張起來。
“溪月,你爹這是要做何打算,莫不是要給你許人家?這可不行,你與紹謙是一起長大的,要許也是給他,你等著,我這就去跟你爹說明此事。”
看著師傅焦急的朝門處走去,沈溪月連忙拉住他“師父,你莫急,現(xiàn)在還不知這具體情況如何,你這樣匆忙過去不合適,不如讓我先回去看看?”
聽沈溪月的分析,陳束也覺得自己有些急了,“這樣也好,你先回去看看,若有什么情況我們再做商議。”
說完,沈溪月走在前面,品柔緊跟在后,繞過半條街的路兩人閃進了一扇小小的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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