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胸口一陣觸電般的刺痛,將我從黑暗中喚醒。我緩緩睜開酸脹的眼睛,只見自己躺在一間白色的房間里。
房間里沒任何裝飾,只有我躺著的病床和一個正在運作的真空氧氣機,病房的墻上有一個很大的玻璃觀察窗。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重癥監護室。
病房中十分安靜,只能聽見我自己有些怪異的呼吸聲和氧氣機運作的聲音。
看來,我活下來了。
我在心里長出一口氣。
就在我感慨人生苦短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艱難的將視線移到了門口。來者是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臉上有些滑稽的留著一抹山羊胡。懷里抱著一本黃色的檔案。
“我見你醒了才進來,沒有打擾吧。”
“沒事。”我想起身跟他到招呼,但胸部的疼痛以及渾身的疲軟感阻止了我禮貌的行為。
“別動,你才脫離危險期。注意身體。”他微笑著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那個,你有些面熟……咱倆是不是一個警局的?”我說。
他點點頭:“恩,我是偵查科的趙靜軒。”
“不好意思,我在警局時間不長……”
“沒事。”他邊搖頭邊說:“我在警局干了好幾年了,不還是認不全人嗎。”
我想笑一下,但鼻子里插著的氧氣管讓我不能有說話以外的任何動作。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次真是兇險啊,要不是老白發現的及時,你估計就危險了。”說著,趙靜軒攤開了手里的檔案。
“你能對遭到襲擊時情況做一下敘述嗎?”
我望著病房的天花板沉默了幾分鐘,思考著怎么解釋那詭異的事情。
在我的房間里發生了時間重塑,除了我和我接觸的東西以外,所有的事物都在一定時間內進行了輪回。
天吶,我自己都有些不太信,說出來有人信就鬼了……
“嗯?你是不是想不起來了?”見我半天沒說話,趙靜軒問道。
正在糾結的我聽了趙靜軒這句話,便順勢點了點頭,表示是的。
趙靜軒有些為難的轉了轉筆。“額,襲擊警員這種惡性案件還是很嚴重的,但是對于你的案子我們現在毫無頭緒……
我們調了小區錄像,沒發現異常。對你家進行了偵查,也沒有絲毫外人入侵的痕跡。除了知道你是被自己配槍從身后擊中的之外,沒有任何進展。”
我總不能說是我自己干的吧,我心里苦笑著調侃著。
“那你先安心養病吧,等會我回到警局把你已經清醒的事情跟老白和局長他們說一下,他們挺擔心你的。”趙靜軒合上檔案站了起來。
“謝謝,也替我感謝一下他們。”
“見外了,大家都是同事。那我先走了,等你想起來什么一定要聯系我。再見。”說著,趙靜軒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病房再次回歸了剛才的安靜。我躺在床上,盯著有些微黃的天花板發呆。
我在昏迷前最后見到的那個人,像極了我噩夢中石臺后的那個怪物。
講真,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定了“噩夢比美夢好。”的真理。
噩夢比美夢的好處,是在于現實起來后的狀態,比起黃粱美夢后的失落無力,噩夢清醒后的虛驚一場簡直是天使的禮物。
但是,如果從噩夢中回到現實,發現噩夢中所懼怕的東西在現實中存在,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而我,就處于了這種最讓人難受的狀態。
也許是身體太過虛弱,我剛清醒一會就有一陣陣難以抵御的睡意襲來。
算了,先睡會再說吧。如果噩夢與現實不在有區別,那該如何才能逃避恐懼?
想著,我緩緩陷入了沉睡。
等我再次清醒時,病方中原本明亮的燈光,變得昏暗了許多。看來已經是深夜了……我緩緩轉頭,發現床邊坐著一個人,看他眼鏡上的反光,應該是在用手機看電影。
“警局下班了?”
那人聽到我的聲音,連忙抬起頭扶了一下眼鏡:“你醒了?現在感覺咋樣?”
我看著眼前滿臉倦容的白巖山,心里頓時升起一陣暖意:“就是呼吸不太舒服,剩下的都不錯……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這有啥謝的,不過你真是差點嚇死我了。那天我去給女兒買作業本,所以沒有接上電話,要是早點接到,估計你都不會挨這一槍。
對了,我聽趙靜軒說你忘記了案發過程,怎么回事”
我向他敘述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并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聽了我的講述,白巖山沉默了許久。
“……這事是有點太詭異了,你沒跟警局說我能理解。
不過……你說的,在你家中時間發生了三次輪回,我說一下我的看法。
輪回從9:30開始,我接到留言的時間是九點四十,而這個電話是你在第二個輪回時打給我的。
也就是說真正算的話,打電話的時間是九點三十五。
而我在接到電話后直接呼叫了救援,然后自己叫了出租車。我和救護車幾乎同時到的你家,那時候時間差不多是九點五十。
然而你已經在家里到了第三個輪回。
也就是說,外界從九點半到九點五十這二十分鐘中,你在自己的房間里度過的卻是一個小時……”
白巖山停下敘述,揉了一會太陽穴繼續道:“而在這一個小時內,除了你和你持有的東西外,物件也在發生這輪回?”
我點了點頭道:“第一次,我踹開了防盜門,所以在第二次輪回中,即使我不觸碰,防盜門也會自己打開,但是我手里的槍和我從門上扣下來的電池,并不會因為輪回而消失。
但我打出的子彈,在離開我后。出現在了第三次輪回中……”
“等一下。”白巖山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你說離開你的東西,都會輪回。
但你想過沒,你從客廳拿到廚房的燒烤垃圾,還有你所扔在地上的擦地抹布。為什么只在第一次出現?后兩次沒出現?”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發現,輪回出現的都是必要的,用來引導你的。
燒烤掉在地上,引你來到客廳。
門鈴引導你注意防盜門。
打開的防盜門是讓你開槍的必要契機。
這一切不只是輪回,還有引導。
花盆上排隊的毛毛蟲這個典故你聽過嗎?”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
“我覺得你的情況和這個很像,都認為在循序的活動,卻沒注意其中的引導與測試。”
“測試?”
白巖山不置可否的聳了一下肩膀回答道:“我也不確定,但整個事情都有很濃重的引導性。而引導的存在就是為了測試。
而且那個測試你的人,估計就是你最后看見的頭頂幾乎頂在天花板上的怪物。”
“測試我?為什么測試我?“
白巖山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我都說了這是猜測。”
聽了他的猜測,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旁邊的氧氣機發出“呼呼”的噪音。
“那,你覺得我通過了測試嗎?”
白巖山怔了一下,很明顯他沒想到這個問題。
“我覺得……應該通過了,畢竟你現在活著,雖然受了點傷。
如果沒通過的話,一個可以操控時間與空間的怪物,應該有無數種方法讓你消失。”
突然白巖山像想起來什么一樣,咦了一聲。
“你還記得李偉成嗎?”
“記得啊。”
白巖山有些面色凝重道:“他和你做了幾乎相同的噩夢,但他卻下落不明了。
這一切,會不會是因為他沒有通過測試。”
我覺得我本來僵硬的臉抽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沒通過測試,你就可能在地下車庫看見我?”
白巖山扶著額頭笑了起來:“這種情況下你還真是幽默。”
我附和的說,是啊。但內心卻滿是后怕。
“對了,你覺得通過測試的標準是什么?”聽了我的話,白巖山停止了大笑。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頭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答案。
過了半晌,白巖山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覺得,可能是精神吧,因為李偉成那段時間,在我看來幾乎接近崩潰了。
可能在針對于他的測試中徹底崩潰了。
然而崩潰的他,在怪物看來沒有通過測試,就將他變成了……更有用的東西吧,比作為人類更有用。”
想到白巖山口中的李偉成,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作為都經歷過噩夢的人,我差點就變成了他那樣……等等,經歷過基本相同的噩夢。
好像還有個做過噩夢,但依然活蹦亂跳的人啊。
我腦海里一下浮現出張佳偉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對了,上次來警局找我的那個人,他做噩夢的時間比我和李偉成都早,但他現在都活的好好的,我覺得他應該經歷過了測試。”
聽到這個消息,白巖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什么?還有這么一號人?”
我點了點頭,然后講述了關于張佳偉的事情。
聽完我的敘述,白巖山激動地跳了起來。
“天啊!他居然有這樣的經歷,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天啊,聯系方式給我。”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白巖山此時的表現,我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很不詳的詞語……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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