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躡手躡腳地側身站起,盡量不驚醒旁邊正在酣睡的陳怡。
而在這時,本來還摟著女友打鼾的馬特,突然睜開眼睛有些幽怨的看著我……
“你在干嘛啊!”馬特壓低聲音道。
“我?我在起身啊。”聽了我的話,馬特扶著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指了一下懷中的張歆藝。
“啥?”我茫然道。
馬特瞪著我又指了一下懷中的張歆藝低聲喝道:“直男,去關照一下女孩子!人家都躺你懷里了!”
我看著面前的馬特張歆藝二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陳怡……
”不太好吧……怪尷尬的!“我訕笑著搖了搖頭。
“你要這樣,以后你別說我認識你!”因為著急,馬特臉上都爆起了青筋……
“好吧好吧……”我嘆了口氣,回到沙發旁正準備不那么直男的關心一下女生,卻發現蜷縮在沙發角落里的陳怡不停顫抖著。
“啊!隨著一聲尖叫,陳怡滿頭大汗的坐了起來。
“你……沒事吧。”看著陳怡惶恐不安的表情,我的內心逐漸涌起一絲不詳預感。
“我……我不知道……我做了噩夢……我好害怕……”陳怡哽咽道。
聽到這話,馬特和他懷里被尖叫聲驚醒的張歆藝紛紛沖我使眼色。
我點點頭表示會意,快步走到陳怡身旁坐下,拍了拍她后背道:“沒事沒事是,現在你醒了,一切都安全了。”
陳怡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太真實了,那個噩夢太真實了,我能聞到夢里那種惡心的味道……我甚至感覺,那一刻我就在那里。我真的好害怕。”
我順勢將陳怡用到懷里,安慰道:“好啦,只是夢而已,昨晚可能喝了太多的酒,才會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夢吧。”
看到我的表現,馬特偷偷伸出了大拇指。
不過此時的我,不知為何,沒有想象中的擁抱到女孩子的快樂……反而有一種難言的恐懼。
有什么東西,正在擴散。
從酒吧出來之后,我將陳怡送回到家中,經過我的勸解,陳怡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謝謝你啊,因為一個夢可以陪我這么久。”
“沒事沒事……噩夢我也經歷過,誰都會有的,別去想啦。”話是這么說,但我心里比誰都恐懼那詭異無常的噩夢。
“嗯嗯,那你要回去了嗎?”
這個馬特之前提醒過我,要是陳怡有留我的意思,千萬別拒絕。
“是啊,看到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巡捕局還有點事,我可能得過去一下……“
停頓了一會,我有些尷尬道:“留個聯系方式吧,下次一起出來玩。”
本來看上去有些失望的陳怡立刻拿出手機笑道:“我本來想朝你要的,嘿嘿,給你。”
掃完二維碼互相加了好友之后,我離開了陳怡家,在路上,我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回憶著陳怡的那句話。
“在夢里聞到了惡臭味……”
雖然我知道夢里聞到味道,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是,那取決于做夢者所處的環境,只有現實中周圍存在,才能引起做夢者無感的反映。
就像是做夢夢到身上的某個部位很痛,能感受到的痛,那現實中一定有傷害。
夢境不能觸發一個人的五感,但現實可以。
若是,夢境中觸發了五感,而這些感覺卻不是所處的現實帶來的……從某種程度來說,也許那個夢可能是另一種現實。
說出來可能有些怪異,但我有種感覺,我們的夢境正在與現實重疊,融合。
希望是我感覺錯了吧……
回到家中,我從冰箱里取出一盒手撕雞蓋飯。
正在我打開包裝,想放到微波爐里轉一圈的時候,卻發現澆滿油汁的雞絲里面蠕動著幾條白色的蛆蟲。
我強按住內心的嘔吐感,將手撕雞蓋飯扔進了垃圾桶。
我又從冰箱里取出剩下的所有外賣,一一打開,心想這個黑心賣家搞了多少這種垃圾。
然而除了手撕雞之外其他外賣都是意外的正常……
不過今天我是對外賣失去了興趣……要不是舍不得我那微薄的工資,就算沒事我也想把剩下的外賣全都扔了。
隨便找了點零食充饑之后,我又坐到了電腦前。
反正閑著沒事干,今天我倒要看看那個世界關主到底長什么樣。
開啟游戲,提示又要更新……這過了才一天又要更新?
不過還好,只有一百多兆,可能是皮膚什么的吧。
游戲很快就更新好了,但在登錄界面上出現了一個公告:
“紀念游戲制作人敖玉江。
我司游戲研發部總策劃,《異世界》制作人敖玉江于二零一九年五月四日,凌晨6點。與世長辭,享年二十歲。
為紀念這位最具天賦的游戲制作者,我司將在網游《異世界》中以敖玉江游戲id和使用人物作為新npc出現。
并將此npc放置于世界任務‘世界之殤’游戲入口。
愿敖玉江在新的世界幸福快樂。
異世娛樂研發部
泣告。”
然后公告下面是詳細的游戲更新內容。
“削弱世界任務‘世界之殤’boss能力,
修改進入‘世界之殤’玩家立刻死亡錯誤。
贈送玩家物品‘花束’,可用于祭奠敖玉江游戲人物。
加入新引導npc‘巴勒盟干忍者’。”
……
看到最后一個信息時,我瞬間僵住了。
“巴勒盟干忍者”……
這不是昨天跟我在一塊的那個不死族魔法師嗎?
為了驗證我的想法,進入游戲之后,我駕駛坐騎直奔“世界之殤”的任務入口。
此時的“世界之殤”已然今非昔比,因為可以將關主殺死,任務入口處擠滿了前來做任務的公會和一些路人組隊玩家。
而在眾多玩家中,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npc。
雖然他的外表有了變化,但我還是一眼看了出來,這個人就是昨天和我組隊的不死族魔法師“巴勒盟干忍者”。
我湊到前去,沒錯,就是他,只不過模型被官方加大了,應該是用去和普通玩家做區分。
這事,在我的人物面前出現了一個互動提示。
我點擊鼠標,確認互動。
只見我的游戲人物向“巴勒盟干忍者”深深鞠了一躬,并從懷中掏出一束花,放在了“巴勒盟干忍者”腳下。
接著,我的屏幕跳出了所有玩家對敖玉江這個人物的留言。
玩家吃書的貓:“喜歡你的游戲很久了,從你制作的狂野寶貝就開始玩了,明明你和我一樣大,卻用游戲陪伴了我的生活,哥們,走好。愿天堂沒有抑郁。”
玩家絕人狂少:“今早看到新聞你走了,用一根繩子結束的自己的生命,不值啊兄弟,不過,十八年后還是條好漢對吧。”
玩家宜人性:“從你制作的最后一個任務,我就感覺到了你的絕望,一個打不過的關主,是不是象征著你邁不過去的人生?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關主已經被我們用圣歌錘制裁,一切都會過去的,愿天堂沒有絕望。”
玩家蘿波莉醬“因顏入坑,因涵留住,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就像你最后直播說的那句話,希望一切都只是第二天被忘掉的噩夢而已。”
剩下的留言大多也是懷念作者的,偶爾還有幾個抱怨作者關卡設計難的,但都被大多數玩家懟了回去。
這么說……那個“世界之殤”可以打過了?
打開游戲的世界語音界面,果然,里面全都是組隊打世界任務的消息。
我隨便加入了一個野雞隊伍,大概有十個人左右,雖然沒有任何陣容搭配。但相比我昨天兩個人進任務要好很多。
可能是關主削弱了吧,這次沿途的小怪比上一次兇悍了很多。有好幾次我差點被一擁而上的哥布林啃死。
還好有好幾個奶媽讓我一直撐到了關主所在地——虛幻之地。
這一次,沒有莫名其妙的音效和見不到總贏得關主。
隨著一聲“我降臨了。”一個巨大的像是章魚一樣的關主從沼澤里跳了出來。
既然知道了位置,那打敗關主只是時間問題了。
我喝了口屬性藥水舉著劍就沖了過去,沒有擊飛,沒有瞬間死亡,我的寒冰神劍實實在在的捅進了關主的觸須里。
看著藍色的鮮血四濺,我卻有了一絲失落。
這個被修改之后的關主,出了血厚,并沒有什么新奇的。
有兩個站在后排給我們補血的奶媽因為無聊已經開始閑聊了。
“其實我之前覺得這個關卡還挺好的,雖然沒人能打過去,但有一種神秘感。現在這神秘感沒了……好無聊。”
另一個奶媽回話道:
“是啊,原來我們那個公會打了將近一天一夜,都沒破關。所有人都在罵運營,在罵制作人,結果現在好多公會都只是進來看一下這個關主并不打死。”
這時我旁邊的一個拿著錘子的圣騎士也加入了閑聊:“是啊,所以這是第一個被路人組隊拿到首殺的關主,也真是諷刺。
不過你看微博了嗎?有個公司員工爆料,敖玉江曾經力排眾議,用游戲核心代碼作為要挾,禁止游戲公司修改這個這個世界任務。
結果這邊人剛離世,那邊就修改了游戲。太現實了。”
那個挑起話頭的奶媽發動了一個全體回血的矩陣,然后接話道:
“這個微博我知道,好像那個員工后續還說了什么‘世界之殤’是根據敖玉江的夢境做出來的。
每個場景都包含了敖玉江的心血,甚至那個最后的關主,從模型,屬性到戰斗數據,都是敖玉江一個人一點都一點做出來的。唉,可惜了,我們不能看到真正的關主長什么樣子。估計敖玉江預料到了,自己一走,公司肯定要榨取這個關卡的價值。”
看到奶媽的這番話,我不禁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在鍵盤上敲擊起來:“這不是原關主的樣子?”
奶媽喝了口回魔藥水回話道:
“你不知道?微博里有爆料,敖玉江自殺前使用權限,刪除了這個關主的所有信息。現在這個關主其實是公司用挽救回來的殘缺數據跟后期猜想修補成的。”
“那豈不是所有人都見不到了……話說好好一個年輕有為的人咋就自殺了呢……”我遺憾道。
旁邊的圣騎士往后退了退,然后停止了行動。
正在我想他是不是掉線了的時候,圣騎士發出了信息:“這個啊,我知道一點消息。我是聽朋友說的,他因為經常玩游戲,所以在圈子里有很多熟人。
第一,我朋友說敖玉江根本不是外界所說的那樣有抑郁癥,他一直被夢魘困擾,曾經尋求過一些心理醫生的幫助,但并沒有什么好轉。最后的一段時間他和瘋了一樣,記錄噩夢,還試圖讓別人相信他的噩夢。包括他的公司,很多游戲人都覺得他做游戲太多,心智出現了問題。
畢竟天才和瘋子僅一線之隔,他這么年輕,有著這么大的成就,應該也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吧。
對了,我還聽說,其實可以看到原來的這個關主。只不過現在沒機會……不過以前挑戰過關主的人,只要隊伍沒有被瞬間團滅,關主的影像就會記錄在隊伍里所有人的戰斗回憶之中。”
說完,圣騎士又回到了戰斗。這時,一直蹲在角落里的盜賊突然說話道:
“怎么可能,只要進了這片沼澤,無論裝備再好,級別再高,人數再多,都會被瞬間秒殺的。
這個結論可是所有公會用血汗得出來的。那個reas公會不是不信邪,打了一個星期這個關主嗎,還不是次次被秒。
你這個謠言有點過了奧。”
“……我不說了是聽說嗎,你這樣杠就沒意思了,話說你能行不,蹲那么遠射箭,能打掉多少血啊。”
因為說的話被反駁了,圣騎士明顯有點不高興。
盜賊見圣騎士埋怨自己,丟出個煙霧道:“我咋打?我現在就只能遠程消耗,現在沖過去被摸一下就死,打游戲能不能帶腦子。”
此時,關主只打掉了一半的血,隊伍卻已經起了內訌。圣騎士干脆不打了,跑到一邊甩飛刀,美其名曰人人都一樣。
看著隊伍內越發激烈的爭執,我的思想卻一直被圣騎士說的那句話纏繞。
“只要隊伍不被秒,就可以看見原關主的影像……不被秒……
我跟敖玉江組隊的時候,他不就在沼澤里使用噩夢這個最沒用的技能讓隊伍短暫存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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