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直跟著我嗎？”秦巖問道。

    走了很久，小女孩一直跟著秦巖，秦巖有些不解的問著。小女孩一直跟著，也不說話，所以他也就更疑惑了。

    “不打算。”

    小女孩回答了秦巖的問題，她的眼神里面似乎閃過一絲絲的糾結，而當她望著自己手中熱乎的飯菜以及掛在脖子上的錢袋的時候，她似乎認定了某些事情，亦或是某些她認為對的觀點。

    諸如眼前的秦巖是好人，這樣的認為。

    “我的父親在家中等著我呢。他的雙腿被人打斷了，沒錢治病，我要找錢給他找大夫。”小女孩喃喃自語著。

    “還有啊，我的父親他已經好久沒吃過熱乎的飯了。我們沒錢，乞討來的錢不是被他們搶了，就是要給父親買藥。父親受傷后，身體就一直不好，買藥挺花錢的，所以得攢著少用些。”

    聽著小女孩認真的計算著家中的每一份開支，倒是像極了家里面掌管錢的小女人。

    “我們吃的飯菜都只能去吃別人剩下的，不過，我也不是啥都去撿。我可是很會挑的，我會在那些大些的飯館酒樓旁邊等著，等他們把客人的飯菜扔掉的時候我就去找，找那最好吃還沒人吃的給父親弄來。”

    秦巖蹙起了眉頭，點了點頭不自覺的應了聲，想到自己當年也為了房租而感到發愁。

    “嗯。”

    “看吧，我父親也這般夸我。”

    秦巖聽著小女孩說著她如何從那些扔掉的飯菜中找到干凈且好吃的飯菜，這些本領她也算是熟能生巧了，而她轉述這些本事的時候可一點沒藏著掖著，若是其他人她還不肯說呢，免得其他人學會了和她搶。

    這算對秦巖的一些信任了。

    “不過，總之謝謝你。我沒錢，可我需要錢。你給我的不是糖果，我知道那是什么，我現在挺需要的。但父親總說別人的恩情一定得記著，他總愛念叨，可我真的一直都記著。街頭楊嬸，還有喜歡吹牛的莫爺爺，我可都記著的。”

    小女孩又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倒是好看了些。

    “還有你，以后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秦巖倒沒在意這些，這些對他來說的

    確可有可無。

    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小女孩居然很有勇氣的拉住了秦巖的衣角，秦巖有些疑惑的轉身望著這位突然拉住自己的小女孩。

    “我家就在前面，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望著秦巖。

    這樣的害怕或許來至常年被迫害的緣故，雖然對秦巖有了些信任，可她的眼中還是透露出了害怕不太敢讓秦巖自己的住處，可在這害怕的眼神中又有些遲疑，所以這話也就說出來了。

    秦巖本也有些猶豫，可小女孩的眼神讓他答應了小女孩的想法。

    “好。”

    小女孩似乎有些開心，她又笑了，然后拉著秦巖的衣角走在前面。

    不過走路的姿勢還是很拘謹，而且目光總是注視著周圍的環境，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但總歸，她還是開心的。

    看到小女孩的模樣，秦巖微微露出一淡淡的悲傷。

    在傾城的街道上繞過幾條街，走過幾條小巷子，穿過一片破爛的廢墟之地。

    呈現在秦巖面前的是用幾片破瓦以及碎磚還有一扇腐朽爛木頭堆砌起來的房子，如果這也能夠稱之為房子話，想必這就是小女孩的住處了。

    “看，那就是我家。”

    小女孩似有些開心的說著，低頭瞅了瞅自己手中熱乎的飯菜，這下父親有好吃的了，肯定很高興。

    這四周都是較為破舊的樓房磚瓦，只有這一間房屋還算能夠遮些風擋些雨，縱使青城這么繁華的城池也存在這不被人所知的貧窮落魄之地。

    秦巖跟在小女孩的身后推開門走進了這間還能算房子的房子，推開門的瞬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在地上。

    屋內光線暗淡，只能憑借著房屋破了幾個洞照射進來的光束隱隱約約的看清房屋內的情形。

    屋子里面很亂，桌椅板凳都是隨意的被放在地上，不過看這擺放的模樣更像是被仍在地上。

    而地板上有很多踩過的痕跡，這間屋子看起來似乎被人砸過，或者曾經被人砸過。

    這些秦巖就不得而知了，看著這些被人砸過的痕跡想必是在他們來住這兒之前就被人破壞

    過，他們后來也沒怎么管才會如此凌亂的緣故吧。

    不過在秦巖看到小女孩忽然間身體變得有些緊繃整個人愣在原地而不動的時候，秦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間房屋被砸過的痕跡不是舊痕跡，而是新痕跡。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種隱隱不好的預感。

    “有人來過！”

    “爸！”小女孩驚恐地叫出了聲，睜大了驚愕的雙眸。

    哐當！

    小女孩放下手中熱乎的飯菜，飯菜哐當落在地上，小女孩沖進了房屋內的深處。

    在房屋的最深處有一張看起來不是很破舊的椅子，椅子上面坐著一滿臉滄桑的中年人，他雙腿的膝蓋有多道被擊打過的痕跡，那些痕跡很舊。

    秦巖來到中年人的跟前，望清了這位中年人的模樣。

    凌亂的頭發，滿臉的胡渣，滄桑的面容以及那一雙已然沒有靈魂的雙眸。

    雙眸死死地望著門外那一束從外面照射進來的光束，這或許是他在這無盡黑暗房間里唯一的光亮，或是唯一不愿死去的希望，希望那扇門推開后走進來的那一副僵硬的笑容，沖著他微笑。

    他每天都這樣等著，他愿這樣等著，也只能這樣等著。

    可這一天，他似乎等到頭了。

    中年人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這些痕跡是新的，那些折磨他的人竟然弄臟了他最后一件看起來看似干凈的衣物。干凈的衣物上全是拳印腳印，當然，還有一些血液。

    這些血液，想必便是中年人的。

    小女孩拼命的流淚喊著。

    “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紅嫣給您帶飯來了。熱乎的，好吃著呢！”

    小女孩不停地重復著“爹爹你快醒醒。”這樣的話語，一直不停地搖著這位一直死死睜著眼睛望著前方那一束光的中年人。

    這樣的呼喊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即使小女孩的聲音逐漸的變得沙啞，中年人似乎一直都聽不到小女孩的呼喊，而一直沒有理會她。

    或許，是他生氣了而不想理會她，這是他和她開的一個玩笑，她是這么想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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