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餓,等一刻兒再吃。”
樊冰推開面前的飯盒,說道:“你也不要吃了,我有話要問你。”
“你說你的,我吃我的,兩不耽擱。”
姜文明打開飯盒,拿起筷子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樊冰伸手,把他的飯盒拽到了旁邊。
姜文明苦笑,放下筷子:“好。你說。”
“你是怎么認得董主任的?”
樊冰問出了她的頭一個問題。
姜文明沉吟了下,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樊冰已經(jīng)曉得羊靜茉的存在了,遲早得曉得這對夫妻的關(guān)系,沒得什么好瞞的:“他是羊靜茉的男人。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客氣,還要我跟你詳細說一遍嗎?”
“別!”
樊冰立馬搖頭:“這么、這么令人反胃的事,我不想再聽了。”
老董為了當(dāng)副院長,心甘情愿把老婆推到別人懷里的事,羊靜茉已告訴過她了,樊冰在吃驚之余,為世上有老董這樣的‘綠帽王’式男人,而感到惡心,再聽一遍,就會感到很不舒服。
她不想聽正好,姜文明也不想說,每說一回,都是對那個可憐女人的羞辱。
微微沉吟了一刻兒,樊冰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你跟、跟蕭總,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姜文明心中一跳,有意裝出從容的攤開兩手:“呵呵,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早就曉得了嗎?”
“不是這樣簡單的,姜文明,你別騙我。”
樊冰盯著姜文明的眼睛,慢慢說道:“我是女人。女人在男女情感方面,有著天生的敏感洞察力,感覺。要是蕭總只是你的小師妹,她在推著南宮建仁走出電梯看見你后,不會那樣飛快的抽手,臉上還有心虛的表情一閃而過,顯然是怕你誤解了什么。”
“特別是你看她的眼神,就像……”
沉吟了下,樊冰找到了一個非常恰當(dāng)?shù)谋扔鳎骸澳腥藳]在意看見老婆,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那樣,帶著沒得辦法掩藏的氣憤,冰冷,遭到了莫大的恥辱。那時候,蕭總還沒說她要把那人住在特護的,你怎么會有那種波瀾壯闊的反應(yīng)呢?”
姜文明有些震驚,做夢也想不到,樊冰的洞察力,居然這樣敏銳,能從他跟蕭若水剛見面的一剎那,就洞察出兩個人的內(nèi)心活動了。
“怎么,不想說,還是不方便說?”
等了一刻兒,沒等到姜文明說話,樊冰小聲問道。
姜文明嘆了一口氣:“唉,要是你真想聽,那我就跟你說。不過,你在聽完我的講述后,最好還是跟以前一樣,佯裝沒得事人一樣。”
樊冰盯著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小聲說:“你用不著說了,我已經(jīng)猜到了。”
姜文明嘴角跳了兩下,嗤笑道:“呵呵,想不到你會這么聰明。”
“蕭總,應(yīng)該是被逼的吧?”
“為什么不說我是被逼的?”
姜文明有些不樂意了:“難不成說,我看上去,就應(yīng)該是沒得人要的?”
樊冰沒睬他的詰問,接著說:“但蕭總卻有自己的男朋友,而你呢,卻在扮演第三者這個很可恥的角色……”
姜文明打斷了她的話,有些氣憤:“為什么我是第三者?她在十一歲那年,就已被她家爺爺許配給我了。南宮建仁,他才是真正的第三者。難不成說,我在看見他們兩個眉目傳情的鬼混,連氣憤的資格都沒得了嗎?”
“要氣憤,也是該蕭總氣憤,你有羊靜茉,還有……”
樊冰緊緊抿了下嘴角,垂下眼簾小聲說:“我從來沒得想過,有一天,我會歡喜上蕭總的男朋友。她對我來說,不但在我最困難時,提攜我,培養(yǎng)我的老總,曾經(jīng)關(guān)心我,鼓勵我的老大姐。所以,我是不會,不會……你曉得。”
“我曉得,用不著你把話說穿了,我也曉得以后該怎么做。”
姜文明有些心灰意冷,再也不想說他跟蕭若水之間的約定了,因為他看得出在樊冰心中,蕭若水對她的培養(yǎng)、關(guān)心之情,要大大超過他對她的好。
很單純的一孩子,在愛情跟恩情之間,她選了后者。
她卻不曉得,她是姜文明這些年來,獨一無二讓他心動,想相處下去的小丫頭,為了她,他可以脫離那些女人,跟歡喜的江湖說拜拜,試著專心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要是愛情,也能當(dāng)作一種償還培養(yǎng)恩情的籌碼,姜文明不曉得還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像生命般一樣珍惜,陡然間只想早點回到嫂娘身邊,讓她用手,來撫慰他受傷的心。
就在今天晚上!
捧起飯盒,姜文明用非常快的速度,把自己那份盒飯吃完,一顆米粒都沒留下,吃完后抹了抹嘴,對傻望著他的樊冰笑了笑,說:“你慢慢吃,我外去抽根煙。”
姜文明走出辦公室,帶上房門的那一刻,樊冰陡然反應(yīng)過來,她可能錯了,立馬站起來,疾步走到門口拽開門:“姜文明,你等等!”
外面走廊里,卻已經(jīng)沒得了姜文明的影子。
她快速跑到樓梯口,聽到了有人快步下樓的聲音,很快就聽不見了。
老董的辦公室,在門診樓的二樓,用不著乘電梯的。
樊冰一手提著裙邊,一手搭著樓梯,疾步下樓,小跑著跑出了大廳,四周看去,外面有三五成群在食堂吃過飯回來的人,卻依然看不見姜文明。
從來沒得過的害怕,讓樊冰有些沒得辦法呼吸,腳步有些不穩(wěn)的跑下門前臺階,朝醫(yī)院門口跑去。
這個時候還不是太遲,院門口的大路上,不時有車輛疾馳而過,人行道上,還有遛狗逛夜市的年輕人,一對對的親密無間,竊竊私語著。
她不曉得姜文明去了哪個方向,下意識里朝東跑去。
她一心要追上姜文明,用最誠懇的語氣,跟他賠禮,跟他說,她不應(yīng)該講那些話,卻沒留神身后大門開出輛黑色的轎車,朝西狂奔而去。
心理專家說,從小生活環(huán)境不好的人,不管他以后變得多強大,他內(nèi)心深處,都永遠藏著不想讓任何人曉得的自卑感。
毋庸置疑,患有先天早衰癥的姜文明,從他懂事的那時起,他就曉得自己是個異常的丑八怪,盡管有嫂娘的盡力關(guān)心,愛護,也沒得辦法改變這個現(xiàn)實。
自卑是肯定的,不管他現(xiàn)在有多厲害,不愿去想的童年,以及藏在他體內(nèi)的魔鬼,都在經(jīng)常提醒他,不管怎么努力,都不是一個正常人。
自卑的人,自尊心也很強大,受不得太多委屈,在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后,很容易走向偏激,這是自卑人最大的特點。
樊冰那番看上去好像再正常不過的話,也只能被正常人理解,換作是姜文明后,卻變成沒得辦法抗拒的傷害,只有心中哀嚎著逃離,在他不肯傷害她的情況下。
躲避,是正常男人所不為的,但對姜文明來說,卻是最正常的行為。
也許,這個安逸的世界原本就不適合我,只適合蕭若水,南宮建仁,樊冰他們這些正常人,我企圖融進他們世界的想法,是幼稚的,呆比到好笑的,呵,哈,哈哈!
心中狂笑不止的姜文明,把油門踏到了頂,速度很快就超到了一百三,流星趕月般的朝西狂躥而去,幸好這個時候路上的車輛不多,路口也沒得交警值班,紅燈任他隨便闖。
這輛車,是他在門診大樓下來后,從停車場內(nèi)沒在意順手偷來的。
心中要發(fā)狂的姜文明,并沒得注意到隨后攆外來的樊冰,否則,或許會聽聽她想說些什么。
對不起。
樊冰只想對姜文明說這三個字,說完后,她還會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跟他親吻,就在這深夜的大街上,只要他能留下來。
姜文明沒給她機會,她朝東跑了四十分鐘,都沒看見他的影子。
在一個路口呆愣一刻兒后,她才陡然想起可以為他打電話,幸好攆外來時,手里還攥著手機,快速撥通了他的手機號。
姜文明的手機一打就通,卻沒得人接,她打了起碼七八遍,也沒得人接聽。
看來,他是不想接。
樊冰魂不守舍的,朝原路折回,腦子里一片空白,不曉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姜文明跟蕭總是那種關(guān)系,又怎么了?
在看見蕭總跟南宮建仁在一起后,他吃醋,氣憤,也很正常啊。
既然蕭總能接收別的男人追求,那么就證明她跟姜文明的關(guān)系,也僅僅局限于某種承諾上,他也可以追求別的小丫頭。
我又是哪根筋搭錯了,以為他務(wù)必要跟蕭總在一起,還自以為很偉大的樣子,說出那番話,來回絕他,傷害他對我的一往情深呢?
“我怎么會這么呆?”
樊冰低著頭,囁嚅的自語著,碰到了前面行人的肩膀上,這才從夢游狀態(tài)中醒來,快點說:“啊,對不……蕭總?”
蕭若水在保安辦公室接收隊長的再教育,又拿出幾千大洋,賠償了被打安保,跟無辜小孩后,才非常郁悶的被放行。
耽誤這么長時間后,食堂早就關(guān)門了,她只好來街上的小店,買了兩桶碗面,火腿腸之類的將就下。
就像在夢游的樊冰一樣,蕭若水走出便利店朝回走的路上,也是心神不定,心里不住的大罵某個渣男,最好是喝水嗆死。
好好走路還被后面人給追尾,這讓蕭若水很生氣,霍然回頭剛準備發(fā)火,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樊冰:“咦,你怎么在這兒?”
“我去找姜文明了。”
樊冰沒有隱瞞什么。
蕭若水現(xiàn)在最煩的人,就是個渣男了,就算是聽到他的名子,心里也會覺得不舒服,冷呲一聲問;“他又野到哪兒去了?”
“他走了。”
樊冰抬頭,看著向遠方無限蜿蜒下去的路燈,小聲說:“以后,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蕭若水清晰看見了樊冰眼眸中無盡的懊悔,跟痛苦,呆了下問道:“什么,他走了?你、你們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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