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就那么呆呆地看著遠處的身影,腦海里反復(fù)重復(fù)著一句話,“承飏回來了。”即使不知道他是為了什么才回來,只是在這一刻,芳華感覺有東西在內(nèi)心翻涌著,而后,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慢慢的在自己的眼眶凝結(jié)。
因為崔玉和金善英還在身旁,芳華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邁著有些遲鈍的步調(diào),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身影走去。
承飏在學(xué)校門口等的有些焦急,學(xué)校里除了芳華和金善英他誰都不認識,好在食堂的劉師傅還記得他,告訴他芳華一早跟著學(xué)校幾個老師出去了,應(yīng)該沒有回家,于是,承飏在學(xué)校門口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現(xiàn)在眼看著都過三點了,芳華卻還沒回來,承飏一邊擔(dān)心芳華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情,一邊又擔(dān)憂自己要送給她的東西該叫誰轉(zhuǎn)交。
“承飏!”見芳華遲遲沒有開口,金善英終于忍不住先叫喊起來。
承飏聞聲看去,對著那三個越走越近的身影微微一笑,而后目光堅定地鎖定在走在最中間的芳華身上,一年不見,她跟自己思念中的印象依舊如故,只是那兩條長長的麻花辮似乎又長了不少。
“真的是你啊承飏,你怎么回來了?”金善英興奮地問著。
承飏的微笑很是絢爛,“有些事情要辦,就請假回來了。”
承飏回答的時候,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又落回到芳華身上。而芳華依舊帶著點羞澀,又有點顧忌一旁的崔玉和金善英,眼神飄忽躲閃后又不舍地看向承飏。
金善英會意地拉起崔玉,對承飏和芳華說道:“我們還有點事情先回宿舍了。”說完,拉著還一頭霧水的崔玉疾步地離開。
“他是誰啊?芳華怎么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崔玉這是第一次見到承飏,不免有些好奇。
“還記得給芳華寄信的親戚嗎?就是他,我們就不要耽擱他們說話了。”
“原來是他啊?”崔玉小聲驚呼起來,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不知道跟著芳華在說什么的承飏。
金善英她們已經(jīng)走遠,承飏看著芳華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起來,見芳華像初見那般羞紅著臉,承飏滿目溫柔的眼中也開始夾雜起點點靦腆,最后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見承飏笑了,芳華越發(fā)的有些羞澀,臉也越來越紅了,這半晌芳華都沒有開口跟承飏說一句話,除了當(dāng)下的羞澀,激動和絲絲的不安,還有那冗長而漫無邊際的思念,都讓芳華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言語來表達。
承飏說自己這次回來要辦事情,芳華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更不敢期許和奢望承飏是不是為自己回來的,那斷了兩個月的書信已經(jīng)讓芳華失去了信心和希望,可是,就在自己以為不可能的時候,承飏卻這么突然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讓自己心中湮滅的希望又死灰復(fù)燃。
大概是因為從來就沒有真正舍得過,所以又何來真正的放棄過?對于承飏,芳華心中確實有著太多太多的不舍得。
承飏靜靜地看著芳華,如果人的記憶可以永不消退該多好,這樣的話,芳華每一個靈動的表情,他都能銘刻到心底,也永遠都記在心底,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褪色。想到自己還要趕路回家,承飏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從行囊里取出一個布袋遞給了芳華。
“送給你的。”承飏面帶微笑,聲音溫和,這是承飏特意在南京給芳華買的。
“這是什么?”與其說這是個布袋,更應(yīng)該說這是一個手提袋,用一塊好看的花布做成的一個袋子,袋子口縫在兩個木制的手環(huán)上,簡單又好看,而袋子里似乎還有著東西。
“里面有一本詩集,還有一條圍巾,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芳華紅著臉接過,輕輕地咬了咬嘴唇,不敢看承飏,很小聲地說著:“你送的我都喜歡。”
承飏的笑容更顯得燦爛,這是芳華第一次當(dāng)著自己的面,用著最清楚的表述來給予自己的回應(yīng),“你不問問我為什么回來嗎?”
“為什么?”芳華的聲音變得更加輕小。
“如果你同意,我想跟我嗲嗲說我們倆的事。”這就是承飏特意軟磨硬泡地請假回來的目的。
芳華詫異地看著承飏,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跟你嗲嗲說我倆的事?你是?”
“我想讓我嗲嗲去你家提親,我想娶你!”這一刻的承飏沒有絲毫的靦腆,那堅定的直接讓芳華從詫異變?yōu)榱苏痼@。
芳華怔怔地看著承飏,有些不敢相信:“你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對,只為了這個。”當(dāng)然,還想回來見你,這個有些肉麻的話承飏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當(dāng)面說。
芳華看著承飏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承飏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回應(yīng)自己的那封信,他不僅沒有嫌棄自己,他還……
芳華由最初的震驚轉(zhuǎn)為欣喜,眉目中開始變得流光溢彩起來,而后又化為深深的感動,眼淚終究沒能忍住。
見芳華哭了,承飏一下子變得慌神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句話說的不對,或者是不是這樣的行為太突兀,惹芳華不高興了,“芳華,我,我是不是做的不對?我,我應(yīng)該寫信跟你商量的,可是我,我沒寫信是我不對,可是我是……”
承飏因為慌亂而突然的結(jié)巴又把芳華逗笑了,芳華抹了抹眼淚,撒了個小謊:“我是前幾天不小心著涼,有點感冒了!”
聽說芳華感冒了,承飏又又擔(dān)心起來:“那吃藥了嗎?現(xiàn)在好一些了嗎?”
“嗯,”芳華點點頭:“已經(jīng)好多了。”而后又想起,昨天下雪,雖然鄉(xiāng)里開通了一趟去縣城的班車,可是好像下雪天是不開的,那承飏豈不是,“你是什么時候到學(xué)校的?”
“中午的時候。”
“你坐車回來的?”中午的時候就到了,難道班車又開了?
“下雪沒車,就走路回來的。”承飏笑著,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芳華卻有些心疼起來,從縣城到鄉(xiāng)里,幾十公里的路,中午就到了,那承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走的?芳華自然不知道承飏的火車是半夜一點多到達縣里的火車站,從縣里火車站回縣城還有十來里路,因為下雪又是半夜,已經(jīng)停運了,承飏就匆匆在火車站旁一個井邊洗簌了下,一路從火車站走了回來,整整一夜沒睡,為的就是能在中午前趕到學(xué)校,這樣如果芳華沒回去,就可以早點見到。
“那你是不是還沒吃飯?”芳華有些急切地問道。
“吃了點干糧。”聽到承飏只吃了點干糧,芳華更急了,不過這個點學(xué)校食堂中飯早就沒了,晚飯還沒開始,承飏一會還要走那么遠的路回家,可怎么辦,對了,芳華突然想起自己還帶了些糍粑。
“你快跟我去食堂。”說著,芳華提著布袋轉(zhuǎn)身朝食堂走去,承飏想著這個點食堂還有飯嗎?不過還是帶著笑意,老實地跟在芳華身后。
把承飏安置在食堂烤火,芳華飛奔著朝宿舍跑去,金善英和崔玉在宿舍正瞎聊著等著芳華,見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有些奇怪,莫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芳華把柜子里的一摞六七個糍粑,桌上喝水的陶瓷杯還有大哥過年帶回來的麥乳精一并帶上,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把金善英和崔玉看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到了食堂后,芳華就忙活著找來糍炕給承飏烤糍粑,等待的功夫又找來熱水先給承飏沖了一杯麥乳精,承飏看著遞過來的陶瓷杯和那一摞的糍粑,不禁笑了起來:“你是怕我吃不飽,所以把一摞都帶過來了嗎?”
芳華微微紅著臉,把杯子塞進承陽手里:“快點喝吧,胃餓壞了就麻煩了。”
對于芳華的關(guān)心,承飏很高興,心里頭也是暖暖的,邊喝的時候還忍不住偷偷地又看幾眼芳華,一旁做飯的劉師傅會意地看著兩人,滿臉笑意。
第一個糍粑烤好后,承飏分了一半遞給了芳華,芳華開始不肯接,承飏小聲地說:“你不吃我也不吃。”
芳華瞄了瞄一旁的劉師傅,才接過糍粑輕輕咬了一口,對于剛剛這種像是在打情罵俏的話語,芳華嘴角忍不住洋溢起笑意來。
承飏確實是餓壞了,一連吃了三四個糍粑,吃完的時候還不忘輕聲跟芳華說道:“按照以前的說法,那家小伙吃了誰家姑娘的飯,就是誰的人,從去年算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吃了你兩頓飯了。”
承飏的潛臺詞是我現(xiàn)在都吃了你兩頓飯,早就是你的人了,現(xiàn)在想賴也賴不掉了。這些芳華當(dāng)然聽得懂,如果說前面那句話只是類似打情罵俏,那現(xiàn)在這句,則是明目張膽的。
芳華的臉更紅了,小聲地帶著甜蜜反駁:“我怎么都沒聽人說過?”
承飏沒有再作聲,而是滿臉笑意地看著芳華羞紅臉的樣子,如果以前在芳華面前的自己總是靦腆害臊,而現(xiàn)在,這些在旁人眼中有些不知羞臊的話,就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也是覺得理所當(dāng)然。
因為對于自己來說,芳華早已是心里認定的人,雖然回去以后跟嗲嗲說起,恐怕會遭到反對,可是不管怎樣,只要芳華愿意,為了她,無論是多大的困難和阻撓,自己定會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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