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總！”聶曉輝看見楚承慕之后，觸電一般地跳了起來。

    “嗯。”楚承慕走過去，直接推走了韓奕清，眼神都沒甩給聶曉輝一個。

    聶曉輝覺得背后發涼，腦子一抽就沖了上去。

    “楚總，您明天有空嗎？”聶曉輝對著楚承慕喘了一口粗氣道。

    “沒空。”楚承慕淡淡開口。

    “是這樣的。老大呢，明天想去找那個見過誣陷她的老太太的垃圾車司機。本來老大想讓我跟她去的，可是我要參加訓練沒有時間，所以楚總您能不能陪一下老大？你看老大腳踝都傷成這樣了，她一個人出門兒，實在不安全。”聶曉輝一口氣順下來，沒有給韓奕清開口阻止的機會。

    楚承慕抬頭盯著聶曉輝，聶曉輝感覺自己有點兒腿軟了。

    “有空。”楚承慕扔下輕飄飄的兩個字就走了，聶曉輝在身后拍了拍胸口。

    楚承慕一聲不吭地把韓奕清抱上車，接著幫她系好安全帶，韓奕清覺得楚承慕有點兒不對勁，似乎太安靜了，就沒敢講話。

    “為什么不直接找我陪你去？”楚承慕扭過頭看著韓奕清。

    “什么？”韓奕清被楚承慕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問愣了。

    “我說明天去找那個司機的事情。為什么不找我陪你去，而是找聶曉輝？”

    韓奕清松了口氣，還以為是什么呢，“我不是看你太忙了。而且說……老是麻煩你，也不太好對不對？”

    楚承慕回過頭去，“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不會覺得麻煩，”他發動汽車，“明天早上早起一會兒，我們去找那個司機。下午帶你去醫院幫你看一下腳，順便去拜訪一下上次你住院的時候，住在你旁邊的那個老太太。”

    “去看那個老太太干嘛？難不成她現在還沒出院？”韓奕清可忘不了那個吃了兩人份餐食的老太太。

    “她好像有點兒病毒性的炎癥吧。現在……還在住院呢。而且她兒子也不管她……反正情況很艱難就對了。”楚承慕看著窗外道。

    韓奕清扭過頭去看著他，“你怎么知道她兒子不管她的？”

    “哦，上次你睡著的時候我跟她聊了聊，了解了一下情況。前兩天我去醫院找老白，然后看到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沒辦法下去打飯，挺可憐的。”楚承慕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

    韓奕清點點頭，“我說呢，原來你們聊過了。我還以為，楚大總裁不食人間煙火，不問窮人世事，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楚承慕把車停在紅綠燈前，看著韓奕清的臉，輕笑道：“人間煙火如此美麗，我怎么會舍得不食一口呢？”

    韓奕清被楚承慕看的頭皮發麻，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腿上，突然摸到口袋里一張薄薄的卡片，神色稍微停滯了一下。

    “那個……先別去我家了。”韓奕清看著楚承慕道。

    “怎么……想去我家？”楚承慕壞笑，“我現在還沒準備好食用人間煙火。”

    韓奕清白了他一眼，“我說讓你送我去博物館。”

    “不是都破案了嗎？”楚承慕立刻掉頭。

    “有點兒私事兒還沒處理。”韓奕清摸著口袋里的卡，心底五味雜陳。

    博物館。

    楚承慕把韓奕清抱出來，“你在下面等我吧，我上去找一個人。”韓奕清對他道。

    “我陪你上去。你需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管我，我不會打擾你。”楚承慕拍拍韓奕清的頭。

    韓奕清想了想，抬起頭看著他，“謝謝。”

    “謝什么，我什么都沒做。”楚承慕把韓奕清推進電梯，送到了館長的辦公室門口。

    “你怎么知道我要來這兒？”韓奕清疑惑，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

    “館長的那些風流韻事，我都聽的差不多了。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楚承慕幫韓奕清敲了敲門，就去了窗臺附近。

    韓奕清看著楚承慕的背影，稍稍有些欣慰。今天她破案的時候，她以為他會出手幫她，沒想到他不僅沒有干涉她，反而無條件支持相信她，時刻為她打氣，她心里還是多少有些感動的。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館長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

    “韓警官？”館長立刻讓開門口，“您怎么來了？”

    “有些話想對你講，可以進去嗎？”韓奕清問。

    “當然可以。”

    進去之后，館長幫韓奕清泡好茶，放在她面前。

    “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韓奕清看著館長滄桑的臉，終究是開了口。

    “她……還好嗎？”館長猶豫道。

    “誰？”韓奕清故作不知。

    “……芷蘭。”

    “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韓奕清把卡片掏出來，放在他面前，“張芷蘭想把夜明珠買下來，這里面有五千萬。”

    “什么？五千萬？”館長顫顫巍巍地指著那張卡，“她哪來的這么多錢啊！”

    韓奕清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只是想把夜明珠買下來，重新送到她父母身邊。”

    “我不能要她的錢。”館長擺擺手。

    “你還愛她嗎？”韓奕清幫張芷蘭問出了她想問卻十幾年沒有問的話。

    “愛？愛是什么？我太自私了，自私的人不配擁有愛。”館長自嘲地笑笑。

    “錢我已經送到了，你需要多少就提多少。剩下的連同夜明珠一起送回她的父母那里吧。這件事情我就不多插手了。我知道，你不想收這個錢，但是張芷蘭也不會同意的，我先走了。”

    韓奕清走到門口，館長叫住了她。

    “韓警官。”

    韓奕清回過頭去，“怎么了？”

    “請你幫我告訴她，我對不起她。”

    “我不會替你轉告的，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解鈴還需系鈴人，該怎么做，你自己知道。”韓奕清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去之后，韓奕清發現楚承慕已經不在窗臺旁邊了，“楚承慕？楚承慕！你在不在？”

    韓奕清在走廊喊了好多聲，一直都沒聽到回應，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還說什么我陪你上去。你需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管我，不會打擾你的，”韓奕清模仿著楚承慕的腔調，撇撇嘴，“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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