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玫的傷很快就恢復(fù)了,樹精的恢復(fù)能力實在驚人,相比之下索格的傷痊愈得就比較慢了。
船上并沒有藥草,這是為加諾準(zhǔn)備的船,而加諾是不需要藥的,龍的自愈能力都無法解決的傷,草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自稱“無藥可救的罪人”的青年只是看了下他的傷,然后輕描淡寫地說:“不是什么大傷,自己熬著。”
他說他來自幾百年前滅亡的艾鉑帝國,從他的行為來看,他的確對如今的阿斯莫德大陸一無所知,得知艾鉑帝國已經(jīng)滅亡,他還驚訝了許久。而之后,無論索格再問什么,他都不肯再說了,只是岔開話題說一些自己在海外的見聞。
因玫幾乎整天都在睡,索格怕她虛弱,每天都要喊醒她讓她喝點東西。青年嘲笑他白操心,樹精的能量都是本體從大地直接汲取的,根本不需要吃東西。青年咬了一口熏肉,說道:“你還真以為她是人了?”
他們在河里漂流了快一個月了,索格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哪兒,黑石學(xué)院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他不相信因玫出現(xiàn)在極北之地與雷朗無關(guān),不然她是如何知道的?雷朗與瑟西不過相互利用,這件事應(yīng)該防著因玫才對。再深入想一下,當(dāng)初紅魔女說萊茵的戒指有問題是不是也是謊言?諸神賜福的萊茵戒指沒道理抑制不了人造的諸神之淚。何況,還不能確定她是中了諸神之淚的毒。
瑟西到底怎么放心讓因玫一個人呆在黑石學(xué)院,呆在一群敵人之間的?他這么想著,也這么問出了聲。
一邊的青年冷笑一聲,說:“擔(dān)心什么,只要她的本源之木沒有毀掉,就算她死了,都能用煉金術(shù)重鑄肉身。你倒是想得多。”“但是她會疼啊。雷朗為什么會變得這樣?他為什么會默許對因玫出手?她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索格喃喃說,他不想去相信那個授予自己騎士身份的騎士長會變成這樣。
“人來人往,俱為名利。你說的那個雷朗,你真覺得他是為了展現(xiàn)美德完善自我才當(dāng)?shù)尿T士?不就為了貴族的身份地位嗎?只要犧牲一個樹精——連人都不是,就能獲得利益,不干白不干。”青年不以為然,“這么被我殺死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死的又不是你自己。”
索格并不贊同他的說法,如果不是為了保護(hù)弱者守衛(wèi)國家,為什么要成為騎士?他如此堅信著騎士的使命,毫不動搖。
青年看著外面,突然開口:“小子,帶上那個丫頭,我們要走陸路了。”索格愣了一下,看見他一臉凝重,不由得問道:“出什么事了嗎?”青年看了一眼因玫,說:“她的力量失控了,引來了不得了的東西。”索格愣住了,他看著依然沉睡的因玫,下意識說:“可她一直好好的……”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走水路?我甚至不認(rèn)識這條河。她是樹精,在極北之地凍傷了,我可不會給樹精治病。她的本源之木為了修復(fù)她的傷,瘋狂地從大地汲取能量,而她力量失控,根本無法完整地利用這些能量修復(fù)自身。走陸路的話,這一路怕
是都要被樹海吞噬了。你想在黑荊棘之森蘇醒之前,先制造一片巨大樹海嗎?”青年將手按在船身,寒冷自船身蔓延,生生將河面凍結(jié),將船停在河面。他走過來,看了看因玫,頗為嫌棄:“她一上岸怕是我們都要被樹海吞噬了,老子只是順手救你們一把,可沒想給自己惹麻煩。”
索格咬咬牙,拿出了璀璨:“你不是會用煉金術(shù)嗎?用璀璨做為材料,能夠暫時封住她的力量嗎?”青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么,如果說要用諾拉,你也同意?”
他一時說不出話了,骨龍諾拉本來就是憑借一股怨氣與他結(jié)下契約,它并不是真正的龍。諾拉相信著他,他怎么能讓它去死。
青年接過璀璨,以重劍璀璨為代價,為因玫鑄造了禁錮。
索格背著因玫,跟著青年跳上了岸。青年在前方等著他,對他說:“你帶著她往前走,我來殿后。那不是你現(xiàn)在能夠應(yīng)付得了的東西。”索格知道他不是在胡謅,也不多問,背著因玫瘋狂地向前跑,正如青年所說,許多東西,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應(yīng)付。
青年看著后方,今夜是新月之夜,僅有星光照耀,看不清黑暗中的東西,只能聽見隱隱的低吼。他挑了挑眉,暗自嘲笑自己,為什么要回阿斯莫德大陸,硬生生給自己惹了一堆麻煩。他輕笑一聲,說:“你大概想不到吧,那個時候都能一走了之的我,現(xiàn)在居然會去保護(hù)別人?我果然是活得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了。”他對索格所說的并無謊話,他們的確闖下了翻天的災(zāi)難,他的同伴也的確以身贖罪。只有他逃走了,然后再也沒回來過。這次他回來,卻早就物是人非。
如果問他為什么回來,那大概只是因為心血來潮。他的性格他的能力他的經(jīng)歷他的思想都是由這片大陸所塑造的,所以他在海外流離了數(shù)百年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快記不得自己成長的地方了。于是他心血來潮地回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快記不清的地方還有什么值得自己掛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徘徊在伊諾河的附近。
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與他對峙著,只是低吼著。而他也不敢出手,他精通的本來就是煉金術(shù),擅長的無非是工坊的瓶瓶罐罐,即便后來習(xí)得了依爾森研制的煉金術(shù)陣,也不過是稍稍增添了點戰(zhàn)斗能力。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夠制作出足以毀天滅地的練成陣,但是不是立刻。法師本來就不是正面作戰(zhàn)的好手,煉金術(shù)士更是終日與工坊為伍。
他身邊倒是有幾件煉金器,現(xiàn)在拿來應(yīng)急也不是不可,只是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他見那黑暗中的惡獸畏懼著不敢行動,暗暗地調(diào)動魔力,不動聲色地在空中畫了一個魔法陣。
然而隨著魔力的釋放,對面也行動起來,有什么銳器破空而來,他不得不停手,頗為狼狽地閃開。就在此時,那匹惡獸也撲了過來,速度極快,他是不可能再躲開一次了。他知道必須拼盡全力了,手上展開一個事先刻在手上的魔法陣,那是通向他儲物空間的魔法陣,危險困難,但是一旦成功就
不會失敗。他拿出了一個手鐲,那是艾鉑帝國的首飾大師為公主打造的,用了種種珍貴的材料,做為煉金器也不會承受不住力量。
這個手鐲是大師融化了無數(shù)黃金提煉的純粹金液,直接注入模具而成,再以氣化的金屬在其表面一層層鍍上花紋,它擁有著三態(tài)的變化,又是最純粹的金屬,做為煉金器材料都是上好的。
他注入魔力,手鐲融化為一汪金液,繼而擴(kuò)散開來,這是一個煉金空間,能夠直接從四周分離出元素。
他不敢怠慢,立刻將水元素從四周聚集而來,讓它們急速冰凍,硬生生將惡獸冰凍。只是從那冰塊中突然爆出無數(shù)黑色的利刺,直接將冰塊碎開。而四周又升起土壁,形成半球形的囚籠,將它鎖住,將氣與火注入其中,爆炸的沖擊讓在遠(yuǎn)處的他都不由得后退數(shù)步。他知道惡獸并沒有大概,這只不過讓它安靜片刻而已。他正想喘一口氣,四周卻陸陸續(xù)續(xù)地響起了野獸的低吼,他燃起火光,照亮四周,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詭異可怖的怪物,它們或數(shù)只眼睛,或背部長出數(shù)只巨大的爪子,有一只怪物的背部,約是人類脊柱的地方,長著一顆一顆類似于頭顱的肉瘤,漆黑得詭異,每每那個怪物稍稍動一下,那一串肉瘤便紛紛抖動起來,上面的面孔似乎也一起笑了起來。
他并非沒見過漆黑的動物,他在某一處海島上見過純黑的動物,也曾遇到過黑皮膚的人類。但他們都是鮮活的,充滿生命的。而這些怪物,并非死氣沉沉,而是詭異,扭曲得讓人惡心。
他只稍稍一瞥就明白了這些是什么,卻不由得心下寬慰:“幸好,跑出來的只是這些東西。”這是黑荊棘滋生的怪物,隨著黑荊棘的復(fù)蘇而陸續(xù)出現(xiàn)在大陸各地,現(xiàn)在這些不過是最低級的,真正有著毀滅世界能力的怪物,還沒有蘇醒。
由不得他保留了,他陸續(xù)動用了數(shù)個煉金器,用來先穩(wěn)定他們。
這些黑荊棘之獸并非尋常生物,它們并非由四種元素與靈魂構(gòu)成,它們是純粹的毀滅與惡意。他曾經(jīng)與同伴練成過類賢者之石,但他們從未提取出純粹的某種情緒。
煉金術(shù)士曾經(jīng)認(rèn)為第五元素是人類的精神元素,是由人類的情感構(gòu)成的,為此曾引發(fā)了煉金術(shù)史上最大最漫長的屠殺。煉金術(shù)中的三個終極目標(biāo),點金石、長生藥、萬能溶劑。有人以為它們是同一種東西,稱為賢者之石。
這些怪物是由單一的情緒構(gòu)成的,那么類賢者之石應(yīng)該能對付它們,畢竟這些并不是那些真正的怪物。
他伸手就要拿出類賢者之石,他不知道自己能夠牽制多久,必須速戰(zhàn)速決。從儲物空間掉落了一枚戒指,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他不由怔住了,這枚戒指依稀勾起了一絲關(guān)于那段模糊過往的回憶。他只是突然喘不過氣來,他跪在地上,嘶啞著,用氣音說:“普洛迪……”
被煉金術(shù)強(qiáng)制沉寂的惡獸們趁機(jī)掙脫了束縛,咆哮著意圖破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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