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他這個朋友做的究竟有幾分誠意。
武清扶著戴郁白,忽的冷笑了一聲,“我想梁大少即便看到了我露出的馬腳,也不會把我放在眼里。”
戴郁白動作一頓,又聽武清繼續說道:“他心里有一堵墻,那堵墻叫女人接近不了他的內心,卻也叫他始終無法了解女人。
之前幾次危急情況,武清都有馬腳露出來,但他只做沒看到,對武清的鄙視輕蔑一點沒有減少。不是他沒看到,而是他根本不想看到。女人這種生物在他的意識里,應該僅僅是一種沒有思想的獵物。不然以他那么敏銳的觸覺與縝密的心思,怎么會發現不了武清的破綻。”
戴郁白起初還捂著臂膀的傷口做痛苦狀,聽到后來,臉色卻不覺慢慢沉肅下來。
武清見了他這番表現,勾唇一笑,自信說道,“怎么?都被我說中了?”
戴郁白直起身子,側身拉開了門扇,透過細細的門縫,看著外面被武清無情的捆綁著四肢的梁心。
昏迷中他仍在扭動著身子,某些部位甚至有些抽搐的痙攣。
戴郁白眸色不覺幾度變幻。
“是呢,幾乎全叫你說對了。”他重新關上門,垂眸苦澀一笑。
武清挑了挑了眉,“怎么,梁心兒時和郁白你感情很好?”
沒想到戴郁白卻是嗤然一笑,他捂著傷處,往后仰了仰身子,倚靠在門扇上,眉眼中滿是如芒的譏誚。
“很多年前我們就認識,但是遠遠算不得感情好。”
武清心里暗笑了一聲,這里面肯定有故事。
“ 梁心以前的名字叫做梁客心,就像是梁家的客人一樣,從來都是孤僻的不與任何人親近。”戴郁白繼續說著
武清恍然一笑,“不是關系好,那看來就是梁心對郁白你有敵意了?”
戴郁白點了點頭,“他畢竟是大帥的獨子,對他我從來都只能尊敬卻敬而遠之。
不過他對我從來都很有敵意,尤其是在——”
說到一半,戴郁白忽然止了聲,就像是接下來的話會叫他很難受很難堪一樣。
武清瞬間想起梁心在海公館為她介紹戴郁白是,談起他一頭長發,臉上輕蔑不屑的表情。
“是不是在大帥收了你做義子,叫你蓄了長發之后,梁心對你就更輕蔑了。”
不想武清無心之間一句話正中戴郁白的痛處,叫他眉頭蹙得更緊。
多年前的那一夜,他雖然沒有叫梁國仕那個老頭子得逞,卻是接受了收他為義子的建議,更聽從了那個狗屁雜毛老道的狗屁說法,屈辱的蓄下了一頭長發。
只為用自己一張漂亮的皮相,應男人女相招福氣的讖語,為梁國仕招福驅邪。
他肩上扛著的負擔實在太重,只要不是叫他出賣自己的身體,其他一切外在東西,哪怕是要斷他一只手,他都能接受。
但是接受歸接受,不代表他不以之為恥。
事實上,他一直是打碎牙齒和血吞的深以為恥。
擱在以前,他還能用心底的恨意與對未來狠狠復仇的期望來安慰自己。
但是今夜面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子,他卻是再也承受住了。
他那一頭長發,就是一個丑陋的傷疤,叫她跟著外界一起看低他,看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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