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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十里玉門關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苦難言

作者/素手點丹青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婉美人恨不得生生咬碎一口銀牙。

    一路亂七八糟地想著事情,婉美人沉著臉一聲不吭,宮女也不敢多說話。

    這讓旁人瞧著,更在心里嘀咕。難怪皇上能看上婉美人呢,這也是個有成算的,都說恃寵而驕,這位倒是更見沉穩(wěn)了。如此一來,更加不敢怠慢,凡事都多上了三分的心。

    婉美人不耐煩應付往來人情,繞了些路回到宮里,正巧宮人在門口回話說。

    “美人,司禮監(jiān)的公公來了,說是有旨意要宣。”

    婉美人一聽,連忙整了整妝發(fā),道:“快請去正殿!”

    司禮監(jiān)來的公公慈眉善目,先問了句吉祥,才宣讀皇上口諭。

    人生便如一盤落子無悔的棋,或是深思熟慮,或是逼不得已,風卷云涌,瞬息萬變。

    只不過有些人是執(zhí)棋謀算的博弈者,有些人只能是過河的卒子。

    婉美人便覺得自己仿佛一顆受人擺布的棋子,借以作一場帝妃不和的秀。

    人人都道她好福氣,進宮不過短短的時日,竟能讓太后撐腰,不聲不響地奪了貴妃多年的寵愛。宮里的美人何其多,可皇帝這么多年,除了貴妃,這還是第一次看上其他人,恭維的話自然跟倒豆子似的往婉美人耳朵里灌。

    婉美人臉上帶笑,咬落的牙和血往里吞。人人都知道皇帝來了幾回怡春宮,可誰又知道皇帝根本不讓她近身?

    只要是葉瑾煜在怡春宮的時候,她都只能在偏殿待著,沒有圣意根本不能出來隨意走動。

    可是這種連皇帝衣角都沒摸到的話,說出來誰能信呢?

    宮女給婉美人披上衣裳,道:“美人,回宮去吧,這里風大,萬一吹病了就遭了。”

    “呵。”婉美人輕輕地笑了一聲,道:“有誰在乎呢?”

    人人都說皇帝來了怡春宮,冷落貴妃,眼看她就是下一個出頭之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刀。

    可是誰又知道她心里的苦?

    聽得此言,顧清若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捏了一下,酸疼得很。

    這個從來冷靜自若的天下之主,竟也會說出這樣近乎示弱的話來。

    這一刻,顧清若覺得她眼前擺的就算是一杯鴆酒,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你已經(jīng)是了。”顧清若淺笑道,眼里是盛放不住而滿溢的柔情萬千,“我顧清若此生,只心悅你一人。”

    葉瑾煜眼里星辰熠熠,雙眸華光流轉,嘴角揚起笑意,伸手撫了撫顧清若的臉頰,道:“此言足矣。”

    旁的都不必再說了。

    顧清若意會,垂眸掩去眼中的濕潤。

    有些事情,不好說穿,也不能說穿。她會是他的后妃,為他管轄后宮,操持瑣事,信他愛他。但她也會是將軍,肩負重任,時刻謹慎,敬他畏他。

    他們是夫妻,也是君臣。注定了不能像平常人家一般無拘無束,全盤相托。

    顧清若懂,葉瑾煜更懂。

    所以言盡于此,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玩笑了兩句,葉瑾煜收了笑模樣,將顧清若的手從腰間剝離。

    “我想,你應該有話要說。”葉瑾煜的眼神深邃,似乎能望到她心里去。

    顧清若深吸一口氣,道:“是。”

    棲鳳宮中有一二層的小樓,四面通透,中間以琉璃為頂,可觀星辰。平日亦可用于觀景賞玩,別有風情。

    如今二人便在小樓上落了座,璧青上了茶便退下了,只余二人對坐于此。

    “我的話,你要以什么身份來聽呢?”顧清若換了寶藍色的束身衣裝,不盤發(fā)髻,只以玉冠束發(fā),端的是清爽俊雅。

    此刻她仍帶著方才盛妝,似是明媚萬千的貴妃,但身姿又像號令兵馬的將軍。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融合,奇異的惑人。

    “你的夫君。”

    “你不是想讓鎮(zhèn)國公府冷下來么?有什么還能比得上皇帝的不喜更能冷下來。”

    “……”顧清若竟無言以對。

    “那你如今來了棲鳳宮,豈不是全都作廢了?”顧清若問道。

    按照葉瑾煜的說法,既然冷落她是為了成全她,那如今豈不是前功盡棄?

    “好戲還沒上場呢。”葉瑾煜瞪了顧清若一眼,道:“你不是將圣壽主理之事交了出去么,等婉美人做好了這事,朕定然要好好褒獎她的。”

    顧清若:……這算不算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若真心氣你,你以為如今你還能在這兒跟我說話么?”葉瑾煜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顧清若的鼻子。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顧清若得了便宜就賣乖:“那你還往婉美人的宮里去……”

    就算她知道葉瑾煜什么都不會做,甚至連婉美人的面都不見,就如同她之前扮成小太監(jiān)見到的那樣,但她就是不高興。

    “這不是為了配合你么,我的貴妃娘娘。”葉瑾煜嘆了口氣,俊顏浮現(xiàn)出深深的無奈。

    “呃……”顧清若病了幾日,又加上方才的一番折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么配合我?”

    葉瑾煜伸手探了探顧清若的額頭,沒燒,就是不知怎么就傻了。

    “難得見你如此裝扮。”葉瑾煜深深看了顧清若一眼。

    “皇上可有空,看臣妾舞一曲么?”顧清若低聲說罷,松了葉瑾煜執(zhí)著的手,往后退了兩步,雙手一展,水袖如雙翼飛起,直入長空。

    殿里的桌椅擺設都已經(jīng)挪開,此刻寬敞得很。

    候在一旁的錦雀素手一撥,一陣琴音激蕩而起,凌冽肅殺,如刀鋒亮起。

    顧清若隨著琴聲甩動水袖,像是舞,又像是武,水袖過處帶起陣陣涼風,止不住撲面而來的銳利之氣。

    忽而琴音一轉,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似是要從這天里滴出血淚來。

    顧清若的舞步也隨之放輕,水袖再沒了銳利之意,空余悲鳴。

    直至一舞將畢,困頓的飛鳥才終于掙脫,重新翱翔于四海九天之上,長風同起!

    最后一個動作,長長的水袖似乎化作了顧清若的翅膀,帶著她長風萬里,橫渡關山。

    一舞畢,顧清若收了水袖,淺笑道:“我答應你的,可做到了。”這是她輸?shù)囊粋約,如今算是還了。

    “悄悄練了多久?”葉瑾煜問道。

    顧清若不擅長這些東西,若硬要說她方才的是舞,不如說更像是被拆解成招式的武,肅殺凌冽,水袖在她手里簡直就是兇器。

    “我天資聰穎,什么都一點即通,不過是練了幾次而已。”

    葉瑾煜輕聲笑了笑,將顧清若拉入懷中,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伏在她耳邊道:“以后別跳了,我不喜歡。”

    這支舞看得人心驚。

    “好。”顧清若爽快地點頭,這本來就是為了還欠債,她才不喜歡跳舞呢。還不如讓她打一套拳來得輕松。

    顧清若伸手攬住葉瑾煜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問道:“你……還生我的氣么?”

    “娘娘,皇上從太后宮中出來,就直接朝這兒來了。”錦雀極力按捺心中的歡喜,卻被輕快的語氣給出賣了。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居然能猜到太后會幫著從中勸和。

    顧清若笑了笑,道:“那還不快點給我上妝。”

    若是尋常,顧清若不過是應景裝扮些,但如今病了一場,她的臉色著實難看,若是不做著妝點,怕是瞞不過葉瑾煜的眼睛。

    “是。”錦雀應下,與瑤紅二人手腳飛快,給顧清若梳妝起來。

    瑤紅小心給顧清若貼好額間的花鈿,才松了口氣,道:“好了。”

    就在此時,雪燕從外面進來,低聲道:“皇上來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值守太監(jiān)通傳的聲音。

    “皇上駕到。”

    “臣妾參見陛下。”顧清若淺笑盈盈,顧盼生姿,緩緩下拜。

    葉瑾煜眼神晦暗不明,站了一息,終究上前執(zhí)著顧清若的手,道:“起來吧。”

    桌上的菜已經(jīng)都熱過一遍,葉瑾煜這才姍姍來遲。

    “兒臣拜見母后。”

    “皇上朝務忙,難得到哀家這兒來用膳。”太后似笑非笑,說道。

    “西南又逢旱年,民生大計,上下官員已有數(shù)日不曾得閑,還望母后見諒。”葉瑾煜回道。

    太后聞言默了一默,道:“坐吧,哀家讓膳房做了幾道你素日愛吃的菜。”

    “是。”葉瑾煜應聲落了座。

    幾道新鮮熱乎的菜端上來,沒成想,五道菜里,竟有四道是顧清若那兒常有的。葉瑾煜驚覺,同她一桌用膳久了,竟連口味都被她帶偏了。

    想到這里,葉瑾煜不自覺生起氣來,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顧清若。

    太后察覺葉瑾煜心情不好,便說了些閑話解悶,并不多問。

    晚膳過后,搶在葉瑾煜請辭回去看折子前,太后先開了口:“煜兒,母后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葉瑾煜知道,這才是太后今日叫他過來的重點,卻也猜不著太后的心思,便說道:“兒臣恭聽。”

    “你從幼便是天潢貴胄,呼風喚雨,所求無有不得,所要無有不能。”太后緩了緩,接著說道:“貴妃也是如此。”

    “哀家言盡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幾天了?”太后好好賞著花,忽然這么問了一句。

    幾個年輕的丫鬟都不知事,還是跟了太后多年的福嬤嬤知道太后的心思。

    讓眾人都退下,福嬤嬤輕聲回了句:“今兒已經(jīng)是第五日了。”皇帝和貴妃已有五日不曾相見,最讓人驚訝的是皇帝竟又去了怡春宮一回。

    雖說不曾宿在那里,但在這后宮已經(jīng)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早上貴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錦雀來了,因著太后還未起身,奴婢便遣她回去了。”福嬤嬤又道。

    “什么事?”太后正了正花枝,問道。

    “說是貴妃娘娘身體抱恙,想交由婉美人全權操持圣壽之事。”福嬤嬤低垂了眉眼說道。

    “胡鬧!”太后斥了一聲:“這是賭氣的時候么!”

    “太后息怒。”福嬤嬤連忙說。

    “一個一個的,都不讓哀家省心。”太后柳眉一豎,道:“去,把皇帝請來,就說哀家已經(jīng)很久沒跟皇帝一起用膳了。”“

    這是什么話?”傅紅月不明白,葉瑾煜對顧清若就差沒把天上的月亮給她摘下來了,還有什么不能容著她的?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顧清若緩緩說道:“他不信我,我不信他。終究,我們都不能對彼此徹底安心。”

    傅紅月?lián)u頭:“你越說,我越糊涂了。”

    傅紅月本是極聰慧的人,只是在情愛之事上不通,需得把話說得更直一些。

    “他一直疑我會趁著某次出宮永去不回,凡我出征,都會布下層層眼線,一切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然,他也害怕我借著清河軍之勢做大,所以其他勢力打壓清河軍的事情,時常也會當做不知。”顧清若平靜說來,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亦不能信他,所以偷藏了出宮的密鑰,暗中培植了他不知道的勢力。”

    “若不是此次你冒險出宮,他恐怕不會發(fā)現(xiàn)。”傅紅月說道:“憑你的性子,若是他不知道,怕是能瞞到天荒地老。”

    “紅月,你說,是我做錯了么?”顧清若問得平靜,若不是緊緊攥著的手指發(fā)白,都看不出來她心中的忐忑。

    傅紅月沉默良久,只道:“我不懂情愛,只知若依君臣論,他怕功高震主外戚專權沒有錯,你怕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也沒錯。”

    “謝謝。”顧清若這番話放在心里很久了:“若不是我,也不會拖你入京都這趟渾水里來。”

    “我若不愿意,你以為我會在這里么?”傅紅月不善于說煽情的話,只說到此處便起了身,“我走了,你好好養(yǎng)著,三天之內,都不要想著出門的事情了。”

    “你放心吧,我被太后禁了足,想出還出不去呢。”顧清若擺擺手道:“你快走吧,省得出來久了,被人疑心。”

    傅紅月走了,璧青幾個才進來。

    見到顧清若原本蒼白的臉色多了兩分紅暈,幾個丫鬟這才稍稍放了心。

    “傅大人刀子嘴豆腐心,到底醫(yī)術了得,不枉姑娘如此信她。”瑤紅高興地說到。

    顧清若笑了笑,撐著精神安慰了幾個丫鬟一番,畢竟她這一出事,幾個人定然是焦心不已,不得安眠的。

    吩咐了幾句,顧清若到底是精神不濟,只把幾樣事情交代下去,便又昏昏睡去了。

    璧青幾個得了傅紅月的話,知道這是正常的,便不像之前那么擔心,只是幾個人輪流守著,按照時辰一頓不拉地叫醒顧清若用膳喝藥。

    雖然傅紅月動作粗魯,但還是把顧清若扶了起來,并給她端了杯……

    “怎么又是藥?”顧清若不由得感到喉嚨一陣發(fā)苦。

    “白水!”傅紅月冷笑一聲。

    顧清若閉了閉眼,接過青瓷茶碗一口灌了下去。

    “喝完。”傅紅月站在一旁補了一句。

    顧清若拿著碗的手頓了頓,乖乖把藥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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