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國師此次閉關需得十月方才歸來,沒想到竟這么早便出關來了。”顧清若好奇道。
“那不過是隨口一說的日子罷了,機緣而已,哪里就定的了時日。”國師直言不諱。
隨口一說……
嗯,是很任性沒錯了。
“昨夜國師托夢,醒來還以為是夢里魔怔了,但又想國師神通,未必是假,果真如此玄妙,竟能入夢!
“將軍言重了,不過雕蟲小技而已。”
國師忽而說道:“貧道瞧著將軍面色不好,可否容貧道取一滴血瞧瞧?”
國師甩了一下拂塵,道:“將軍知道貧道的規(guī)矩,貧道一次只能回答一個問題,你確定你的問題就是這個么?”
“是!鳖櫱迦艉敛华q豫。
“好!眹鴰熞馕渡铋L地看了葉瑾煜一眼,從袖中掏出來一個信封,推到顧清若面前,道:“這就是將軍要的答案!
“多謝國師!鳖櫱迦粽嫘恼\意地感謝。
“那皇上呢,可想好了要問貧道什么問題?”國師轉頭看向葉瑾煜。
葉瑾煜肅著臉,看不出來任何表情,只淡淡道:“朕已經知曉答案,不必勞煩國師了!
“既如此,貧道這里有個錦囊,或可解皇上幾分煩憂!
說完這幾句話,顧清若忽然有些不知道要說什么,一時間竟也沒人再開口。
又來了。
顧清若在心中哀嘆,怎么她最近老是能夠遇上這種尷尬的局面?
好在國師并未沉默多久:“不知將軍想問貧道什么?”
嗯?
這不是你叫我來的么?顧清若心中疑惑。
不過她確實有事要問就是了,但當著葉瑾煜的面……
“國師神機妙算,連天命皆可窺探一二,難道猜不到我的疑慮?”顧清若反問。都能入她夢了,難道還算不到她的疑惑不成?
“常言人心難測,將軍之惑,又怎是貧道所能揣測的?”
顧清若扶額,好吧,這么糾纏下去,真是沒完了。
“那好,我想請問國師,北疆如果一旦起狼煙,我清河軍能有幾成勝算?”
不過下一刻,也不必紫凈道長開口了。
顧清若進門后,對著那個身影下拜行禮:“微臣顧清若,參見皇上!
紫云觀的貴客,當真是貴客。
“免禮,平身。”
仙風道骨的國師坐在蒲團之上,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他對面的位置,超顧清若一抬手:“將軍,請坐。”
顧清若起身,拱手恭敬道了一句:“國師。”這才敢抬頭望了一眼。
“坐吧。”
葉瑾煜淡淡開口,顧清若才告了聲罪,坐到國師對面。
一張四方的桌子,顧清若坐在左邊的位置,對面是國師,左手邊就是……葉瑾煜。
顧清若這一坐下,才近距離地感受到了來自國師的沖擊。多年不見,國師居然一直就是當年初見時候的模樣,一點都沒變。
“一別數(shù)年,將軍可還好么?”國師緩緩問道,聲音清靈出塵,仿佛天上人。
“托福,一切安好。”
紫云觀緊閉的觀門徐徐打開,一位仙風道骨的白發(fā)長老走了出來,朝顧清若一禮。
“勞將軍久等了,里面請!
“有勞紫凈道長親自出來迎接,攪擾了。”
紫凈道長乃是國師門下第一親傳,國師閉關之時,觀中上下事宜皆由紫凈道長打理。他親自出來,確實不在顧清若的意料之中。
“將軍客氣了。”
行到二門處,紫凈道長略看了璧青一眼,顧清若便意會道:“璧青,你就留在外面等我吧!
一旁立刻有道童過來:“這位施主,可隨我往雅室用茶。”
璧青看了一眼顧清若,應了聲是,便跟隨道童離去了。
等璧青離開,紫凈道長才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將軍應該已經知曉,觀中今日有貴客到訪之事吧。”
“方才那位守門的小道童已經同我說過了!
“那就好。”紫凈道長笑著點點頭,不再多言。
顧清若:……
好什么?好歹告訴她貴客是誰吧?
“勞煩幫忙通報一聲,就說國師讓我來的,而且還給了我一句話,你進去了一問便知!
“國師讓您來的?”小道童一愣,隨即行了個大禮,問道:“不知施主要傳的話是什么?”
“春草明年綠!
小道童重復了一遍,又道:“勞煩施主等上一等,我這就進去給您傳話。”說著急忙關了門,一溜煙跑進去傳話了。
真可愛。
顧清若望著小道童的行動,心中念道。
只是不知,這造訪的貴客,又是誰呢?
還是姑娘癔癥了?
抱著三分懷疑,璧青跟著顧清若來到了紫云觀門前。
紫云觀雖藏身在山巔,但其身為天下第一觀,平坦寬闊的云臺,高聳層疊的石階,飛檐綠樹,自有一番氣派。
守門的道童見有客前來,躬身行禮,道:“施主有禮。不巧今日閉觀謝客,還請施主改日再來!
“不知是否方便問一句,因何閉觀?”顧清若不是輕易死心之人,便又問了一句。
“師傅說,觀內有貴客到訪,怕沖撞了不妥!蹦堑劳砸凰妓,道。
顧清若笑了笑,當真是個老實孩子,問什么答什么。
“這可不是我自己要來的!鳖櫱迦籼嶂豢跉猓Q坶g就上了好幾級臺階,氣都不需要多喘一下:“是國師讓我來的。”
璧青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她一直負責顧清若的上下往來書信,沒聽說什么時候國師與姑娘有約啊,難道是她記憶出了什么問題?
見璧青一臉迷惑,顧清若笑了笑,道:“你自然不知道了,國師是在夢里與我相約的!
璧青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夢里?!
國師怕不是真的通了神罷?
“外來是客,方才姑娘何必要著急走呢,若是讓言官曲解,參您一本可如何是好?”璧青牽著馬,跟在顧清若身后。
顧清若冷笑一聲,問:“如今我還怕有人參我么?”
債多了不愁,多一樣和少一樣,又有什么分別。
“反正一時半刻回不去,陪我去見個人吧!鳖櫱迦艚舆^韁繩,對璧青道。
“是。”
二人一路奔馳,出了京城,也不走官道,繞了幾條曲折的路,只到半山腰,便不能再前行了。
把馬交給托管的驛站,顧清若二人稍微喝一口茶水,歇了下腳,便埋頭往山里行去。
“姑娘,國師如今正在閉關,怕是見不到!辫登嘈械桨肼繁阒獣灶櫱迦魜硪猓媚锵騺聿蛔鰺o用的功夫,不知此行何意?
“郡主年紀輕,有些錯處也是自然的,日后多多注意便是!闭f完,顧清若拱手告辭道:“我還有事,既然四妹妹有郡主相伴,那我就先走了,恕我不能多陪,告辭!
顧清若腳步快,顧禾茹竟沒來得及攔住她,只能看著她出門離去了。
雖說對方是鄰國郡主,但畢竟說起來也是個外人,既然都被人說到臉上來了,顧禾茹不能不向著自家姐妹。
“郡主方才也是,問的也太失禮了,難怪二姐姐生氣。”
“將軍生氣了?”諾敏郡主心下忽而有些發(fā)慌。
“八成是。要不然怎么走得這么快,連句話都不肯多說!
“從前聽聞夜闌王庭向來看中禮儀,如今看來,傳聞似乎有誤!鳖櫱迦粽酒鹕。
諾敏郡主立刻緊張地皺起眉來:“將軍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夜闌自然是最講禮儀之國!
“恕我冒昧,從方才跟郡主的言談舉止里,還真沒看出來。”
“你……”諾敏郡主自知失言,隨即拱手道:“方才唐突了,還請將軍見諒。”
這還挺能屈能伸,顧清若暗道。
“聽聞將軍兩位妹妹都已經訂了親,不知道將軍可有婚配?”
顧清若太陽穴一陣跳動,這諾敏郡主真是會聊天,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才多少功夫,都踩了她多少個雷了。若是換了旁人,早就被她拒之千里了。
罷了,顧清若安慰自己,遠來是客,就當她是不懂規(guī)矩吧。
“自然沒有。”顧禾茹快言快語,捂嘴笑道:“二姐姐如此出色,放眼望去,哪有男兒能配得上她?”
顧清若在心中冷笑一聲,若是顧清莀說的這話,她還會覺得暖心,換了顧禾茹……
大庭廣眾之下這么說出來,真不知安的什么心。
“那真是可惜了!敝Z敏郡主嘆了一聲。
之前她曾聽聞過貴妃娘娘的盛名,只可惜入宮宴會之時,貴妃娘娘身體抱恙,一直不曾得見。機緣巧合倒是結識了貴妃的妹妹,只是又是個旁系,并非嫡出正房,當真可惜。
不過鎮(zhèn)國公府一門,在當朝可真是耀眼啊。一位寵冠后宮的貴妃,一位軍功赫赫的將軍,也就是顧禾茹命好生在了這樣的人家,不然就她這品行德才,還不知道要嫁到哪里去。
“再說郡主既與四妹妹相熟,難道閑談的時候,四妹妹不曾告訴你么?”顧清若問道。
顧禾茹也就說起此事的時候覺得揚眉吐氣,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曉才好:“我自然是提過的,只是郡主不信,還非要當面問問才罷休!鳖櫱迦舯人觊L,又是長在邊關,還沒見過就聽說她跟著鎮(zhèn)國公出征傷了面容。
要說女兒家的容貌那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若不是因為此事會影響到顧清若的姻緣,老夫人估摸著也不會答應她走鎮(zhèn)國公的路子。
“郡主說的是!鳖櫤倘汶S聲附和道。
諾敏郡主感嘆里帶著三分笑:“早就聽聞貴妃娘娘艷冠天下,令妹也是無雙風華,真想知道若是將軍梳妝起來,該是何等傾城的模樣?”
“那只怕是要讓郡主失望了。”顧清若指了指面上的銀面具,道:“早年征戰(zhàn)傷了面容,不堪入目,這才以面具示人!
“這天下有的是好大夫,將軍沒有請人醫(yī)治?”
“性命仍在,容貌又有什么可在意的!鳖櫱迦粜α诵Γ骸昂螞r就算是沒有受傷,也是貌比無鹽,沒什么可看的!
結果在胭脂鋪里,郡主跟顧禾茹親親熱熱地挑胭脂,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著還以為這兩位是親姊妹呢。
“將軍不挑些么?”諾敏郡主轉頭看到顧清若遠遠地坐著喝茶,便問了一聲。
“你們挑吧,我不懂這些,平常也用不上!
“將軍此話不妥。”諾敏郡主走了過來,說道:“雖然將軍巾幗不讓須眉,實是令人欽佩,但脂粉與其又不沖突!
“古有花木蘭,為父披甲上戰(zhàn)場,回家照樣對鏡貼花黃,卻也不曾損她半點風華不是?”
“早聞郡主才名,卻不知郡主竟與四妹妹相熟!
“機緣巧合而已!敝Z敏郡主一口流利的皓國官話,若是不看她一身異族裝扮,說她是皓國子民都無人懷疑。
“今日遇到也是緣分。”顧禾茹接過話來,笑道:“我跟二姐姐正約了去鋪子逛逛,郡主若有閑,不如一同去吧?”
“那真是太好了!敝Z敏郡主一口答應下來,又道:“將軍不介意吧?”
“榮幸之至!
眼前諾敏郡主和顧禾茹聊得正開心,顧清若覺得這個場面有些神奇,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搭上的?
“二姐姐,這邊!鳖櫤倘愠櫱迦粽姓惺,笑道。
好吧。
“這位是顧將軍吧,久聞大名,今日可算是能夠見上一面了!敝Z敏郡主拱手道。
顧清若給了顧禾茹一個疑惑的眼神:“這位是……?”
“二姐姐,這是夜闌國的諾敏郡主!
“原來是郡主,失禮了!鳖櫱迦艋囟Y道:“前些日子聽聞夜闌使臣已經返京,不知郡主怎么還留在京中?”
“京都繁華,既來了,不好好看看,豈不是辜負了?”
要是沒有上次的會面,顧清若還真以為淮陽侯世子什么都不知道呢。
“世子慎言。”
顧清若走近淮陽侯世子,低聲道:“勞煩給二公子帶個話,就說蘅兒那邊,多謝他的照拂,我承他的情!
“將軍客氣。”淮陽侯世子讓開路,道:“將軍有事便走吧,我就不耽誤你的功夫了!
璧青跟在后面出來,手里捧著方才顧清若挑的書。
還沒等璧青回話,就止住了話。
“她們認識?”顧清若轉頭給璧青遞了個眼神。
璧青愣住了,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原來是世子!鳖櫤倘愣咨砀A烁#骸拔业共挥浀煤螘r與世子曾有會面?”
“女兒節(jié)顧四姑娘一展風華,令人印象深刻!
女兒節(jié)……
顧禾茹臉上的笑容一僵,女兒節(jié)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記得!
她只能胡亂應付地點點頭,朝顧清若道:“二姐姐若沒事了我們便快走吧,后面還有別的行程呢!闭f完自己便先走了,像是有什么追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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