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乃東荒最昌盛的地方,上古的兇獸隨意的走著,各種奇異的種族并不少見,來往的路人習以為常,也不覺得新奇。
登仙臺中,一名女子將面前的男子踩在腳下,彎著腰,一手搭在腿上,很是匪氣。
“中州的天驕,就你?”那女子撇了撇嘴,一腳將其踢下登仙臺,拍了拍手,女子有著一副高挑的身子,頭發(fā)用一條藍色絲帶系住,扎著好看的辮子,眼神靈動,瞳孔中有著異于常人的金色眼眸,一臉高傲之氣,仰著頭歡快的跳下了登仙臺。
“我去,那女人是誰,王公之可是中州養(yǎng)心殿的殿下,就這么敗了?”
觀戰(zhàn)的眾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圣都是一個名揚天下的地方,而方才仙臺上的女子卻不顯名聲,但今日過后必然名聲大噪。
火靈兒抱著靳凡的手腕,嬌聲說道:“這姐姐真好看。”
“你更好看。”靳凡眼神溫柔,他失去了九龍真氣,但另辟蹊徑,如今依舊是年輕一代中頂尖的存在。
“騙人。”火靈兒嘴上說著,雙眼彎著月牙狀,心里甜滋滋的。
“不過這女子真的好強,即便我也不定能勝她,不知道來自哪里。”靳凡拉著火靈兒的手,掏出圣院令,看著上面的消息,嘴角淺笑,“江東羽來圣都了。”
“東羽哥哥也來了嗎?”火靈兒問道。
“嗯,一路挑戰(zhàn)了百位位天驕的飛鴻踏雪,其中十六位被挑戰(zhàn)者全是通緝過他的仙王勢力,行為太高調(diào)了些,有些人應該已經(jīng)察覺到了這一點。”靳凡笑著搖了搖頭,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明明身處圣城,敵人無數(shù),卻這般行事。
“不過這樣也好,有恃無恐反倒讓那些仙王不敢妄動,五域如今都來人到了圣都,可真熱鬧呢,一線天的圣宴也要舉辦了,屆時有非常珍貴的美食,一席座位便要一百方仙石,比我九州的皇室宴都要豐盛。”
聞言,火靈兒的嘴角流著晶瑩的口水,她與靳凡百年間游歷了各方名地,吃了許多聞所未聞的美食,而水月洞天的圣宴被譽未東荒食之最,光是食材背齊就要收集萬年之久,只有特殊的時候才會舉辦一次,上次水月洞天的圣宴還是在十萬年前。
而這次則是因為東荒圣運起,五域皆來了天驕,甚至無上之地都出了俊秀,水月洞天這才舉辦的盛會,為揚東荒威勢。
東荒五大圣地,水月洞天正是其一,與神音山齊名。
圣都客棧中,江東羽輕輕敲著桌面,微閉雙眸。
“大地根源如今太罕見了,在東荒恐怕也只有圣地有這種東西。”滄龍沉聲道,他與巴蛇這些天在圣都了解到了不少東西,“水月洞天三日后將在一線天舉辦東荒圣宴,也許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
“水月洞天。”江東羽輕聲低語著這個圣地的名字,回憶著在無間獄四萬年來遇到的至尊,卻是沒有水月洞天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水月洞天的至尊早就轉(zhuǎn)世去了,未能讓江東羽遇到。
“三日后,你們陪我去一線天。”
一線天乃是東荒一處奇地,隸屬水月洞天,仿若天外之地,一線天外可見星空飛仙之景,而據(jù)說一線天內(nèi)鳥語花香,人杰地靈,為世外桃源。
“東羽哥哥。”火靈兒甜滋滋的喊道,她被靳凡牽著手,乖巧可愛,整個人都依在靳凡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樹懶,天真無邪。
“好久不見。”靳凡輕聲道,露出一抹笑容,二人以圣院令聯(lián)系,時隔百余年,終是在圣都這間酒樓相逢。
“好凜冽的意。”江東羽看向靳凡,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蔣龍?zhí)叮鞘Y龍?zhí)度缌鲃拥暮樱矃s是清澈的湖,看似湖底近在眼前,實則深不可測。
蔣龍?zhí)兜膭σ饧兯闊o比,而靳凡不同,他的意多了些凡塵氣,江東羽也說不清是好是壞。
“原本我是九州太子,修天子劍,后失九龍真氣,一路和靈兒嬉戲人間,磨人間劍,如今雖沒了九龍真氣,可卻多了紅塵劍意。”
在過去,靳凡總是高傲自大,哪怕遇到無上之地的天驕也是如此,即使當初和江東羽交好,也是因為江東羽的天賦,他從來不屑于與弱者交談,不經(jīng)意間依然會流露著高高在上的神情,可這些年,靳凡卻結(jié)交了一些平凡無比的朋友,愿意同桌,愿意同飲,可超脫紅塵之上,也能融于紅塵之中。
“你和我一起前往一線天,我很想知道在我面前,誰敢出手殺你。”靳凡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陳述了一個事實。
“九州或許也會來人,到時候恐怕你自己都有麻煩,況且我跟著你,反而會暴露,圣都目前無人知曉我的身份,我獨自前往便可。”江東羽如今的相貌都發(fā)生了翻天地覆的改變,相貌平平無奇,很是普通。
靳凡聞言,輕笑一聲,九州自然會來人,但又有何懼呢,他看著江東羽,仔細觀詳著。
“你這神通毫無破綻,能瞞過仙王嗎?”
“應該沒有問題,但若遇到修洞悉因果的大能還是危險,東荒對此類神通向來涉及不深,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天庭和佛山的人,此番前往一線天,我只旁觀,不會引起眾人注意,若有機會你幫我打聽一下大地根源的下落,我很需要。”
二人的對話時間不長,靳凡來得忽然,離開時也悄無聲息,江東羽看著窗外,思緒萬千。
“到時候能看到你嘛?”江東羽輕言,昔日種種浮現(xiàn)腦海,初見時他被她暴揍了一頓,她背著他闖出駐軍處包圍,她幫他擋了烈陽火凰鷹的致命一擊,而在琴音林的時候,他卻是負了她,每思至此,江東羽的愧疚之情便涌上心頭。
“會見到的。”江東羽眼中閃過一抹異樣,變幻之術(shù)撤去,露出真容。
“小主人你這是要?”亂神大驚,江東羽在圣都雖算不得聞名,但也有著一些名聲從巴蜀傳來,平日里還無人識,可在這魚龍混雜的圣都,若是露出真容必被認出。
“什么時候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世間就好了。”江東羽自嘲一笑,他為血祖?zhèn)魅耍瑩碛行∥魈旖?jīng),得罪了太多大勢力,在前往地獄前,他最重視的便是變幻之術(shù),他知道在成為仙王前很難有以真容示人的機會,可是從地獄回來后,他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需要仰視的大勢力也不過如此,有那么多的至尊都曾對他卑恭鞠膝,不知是受人皇境的影響還是地獄之行的改變,江東羽心中的尊貴之意越發(fā)深重,這與靳凡恰恰相反。
他一路從極北之地戰(zhàn)過來,百人戰(zhàn)無敵的飛鴻踏雪也常常被人們當做談資,只是在面對仙王時,他依舊只能被逼得隱姓埋名,只能躲逃,沒有一戰(zhàn)之力,這讓他非常的憤怒,仿佛受了莫大的冒犯。
江東羽想以真實的面容,真實的名字去見蘇輕柔,他有太多話想對她說。
“不應該啊。”江東羽微微搖頭,他應該碾壓天下天驕,即使面對仙王也不應該心有懼意,他已經(jīng)人皇,可人皇篇中的殺術(shù)卻始終無法得到,并非他境界不夠,也并非他天賦不夠,而是他看似凌絕天下,傲然于世,可他卻做不到舍生忘死,奮力一搏,曾經(jīng)的他可以做到,因為那時候的他沒有退路,而現(xiàn)在,他擁有了很多,他萬法皆通,尋得了道源一氣,只要他能安穩(wěn)的成長,未來必定能在五域成為最頂級的存在,他越來越強,可也越來越弱,他越來越喜歡斟酌,越來越習慣思考著,取舍著,權(quán)衡著,他希望自己能名揚天下,在東荒占有一席之地,在圣主之爭中拔得獨綢,可是在面對仙王的壓力下,他不敢冒險,即便他知道在一線天的東荒圣宴上,仙王當眾對他出手的可能其實很小,而一旦圣宴結(jié)束,他憑借著萬般神通,再加上了有巴蛇滄龍守護,可以轉(zhuǎn)眼間離開一線天,可是他越發(fā)的保守了,曾經(jīng)的他可以拼命,而現(xiàn)在,他凡事先三思。
“地獄四萬年,心態(tài)都老了。”江東羽看著客棧木桌上擺放著的明鏡,明鏡中的他眼神沉穩(wěn),如一根扎根萬年的巨樹,如一樽重鼎,一口銅鐘。
“不應該啊。”江東羽再次自語道,“我應該是那流動的河,是奔涌的海,是波瀾壯闊的江。”
那隱藏在江東羽內(nèi)心最深處的,無人可察覺卻不停滋長的所謂暮氣的東西在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江東羽再次看向明鏡中自己,眼神輕狂灑脫,放蕩不羈,嘴角微微淺色,帶著些許傲氣,名為輕狂。
地獄四萬年的沉寂讓江東羽學到了太多了東西,也讓他有了太多的沉淀,同樣讓他的心有了枯意,而現(xiàn)在他終是將那些經(jīng)歷化為了一夢,不真實而又真實的存在。
一線天是一道天然的天埑,若無仙王引路的話,唯有走出自己仙道路的人才能跨進這道天埑,而今日一線天外人山人海,皆為了來看五域天驕。
“圣宴結(jié)束可是有幾場戰(zhàn)斗的,希望到時候東荒的天驕可以力壓他雄。”眾人滿是興奮的交談著。
在這巨大的天埑后,若水月洞天愿意,可以讓一線天外的人看到一線天內(nèi)的畫面,這也是一線天外聚集這么多人的原因,他們在等著來自五域的戰(zhàn)斗,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東荒所有人都期待著圣宴的狂歡,所有人都同仇敵愾,此乃一域之爭。
“我東荒的圣運,其他大域居然還想來插一手,真是可笑。”
“就是,欺我東荒無人嘛,定要給這些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東荒是五域中如今唯一沒有無上存在的大域,東荒之人被壓抑了太久,哪怕圣都中原本敵對的勢力,如今在一線天外也沒有了爭斗。
“若其他大域的天驕在東荒成為仙王,確實有希望奪得東荒的圣運。”有人無不擔心的說道。
“怕什么,來一個殺一個,先不論圣地的傳人,我東荒的天驕就少嘛,風聲谷的風陌生,鬼劍門李自在,斬塵刀一泣和尚,天地一陣沐晴雪,雷電雙翼藍宏湖,這些人可都得到了仙道圣院的圣院令。”一人陰惻惻的說道,“況且你要知道,其他大域的仙王是沒法爭奪我東荒的圣運的,但我東荒的仙王卻不同,即使同輩之間沒法壓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長河宗,紫霄宗,歸一門也出了十萬年不遇的天才,可惜啊,死在了飛鴻踏雪的手里。”有人嘆息道,平日里倒沒太多感覺,但一旦涉及到了其他大域,死了一位東荒的天驕都讓東荒之人肉痛不已,要知道東荒的仙王看似很多,但這些乃是無盡歲月,東荒無數(shù)勢力加起來,而實際上,同時代能脫穎而出一位仙王都不容易,往往幾個千年之歲都不見得有一位仙王。
“最可惜的還是無心閣的清塵居士,不過五百歲,已經(jīng)九重天,這修煉速度,堪比圣地傳人了,而且據(jù)說他的道非常可怕,若是能越一線成仙王,未來我東荒過于能多一位至尊,沒想到啊,居然敗在了飛鴻踏雪的手里,話說你們知道這飛鴻踏雪是何方人士嘛?先前毫無名聲,應該不是圣城的人吧。”
說到清塵居士,眾人痛心不已,這人在圣城極北之地可謂年輕一輩第一人,所有人都認為此人千歲內(nèi)將成仙王,沒曾想居然夭折了。
“說起天驕,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人。”
“你是說那躲在巴蜀的血祖?zhèn)魅耍堪倌陙矶紱]有他的音訊了。”
“那江東羽的事跡我可是了解到不少,只是現(xiàn)在他的修為實在低了些,還沒有資格爭雄,想來短時間內(nèi)是見不到此人的蹤跡了,不過我敢肯定,此人一旦來圣都必能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聞言,眾人紛紛應和著,江東羽的實力在他們看來不算什么,但沒有任何人覺得擁有兩大仙經(jīng)的江東羽會一直沉寂下去,而當初在無雙界的事情也早已被傳了出來,江東羽在無雙界甚至比當初九州太子還要耀眼。
“是天庭的人!”眾人驚呼,看著一行人,來到一線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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