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父養母有孩子？”王婷咂巴咂巴嘴，斜了眼聶志杰，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副我懂的神色，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

    太優秀不是他的錯。

    聶志杰嘴角抽搐，不懂小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么，看她鼓著嘴，瞪大眼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狠狠揉了把她的頭。一頭鴉黑的頭發，揉得跟雞窩似的，王婷狠掐他腰上的軟肉，都沒能阻止他的惡行。

    聶志杰過足了手癮，才放過王婷。

    “我在部隊落地生根，回那邊的機會比較少，沒什么事不會回去了。不用想那么多，過好咱們的小日子就好！”養父希望他回去，養母巴不得他永遠不回去，不想養父為難，所以這么多年他沒回去幾次，除非到了不得不回的地步。

    王婷嗯嗯點頭，腦子里已經腦補出百萬字的爭權奪利狗血劇，聶志杰就是那悲催的，掃地出門的懷具。

    “都聽你的，那邊就當普通親戚來往，來了好好招待，不來，就當沒有這門親戚。”王婷淡淡地應著，這樣最好，她也不想去受那個閑氣，她從沒想著占那邊的便宜，這樣誰也不礙著誰。

    王婷懂了，他養父希望聶志杰回去，他養母不想聶志杰回去。他們倆不回去，啥事都沒有，回去了，那就水深火熱。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兩人很快晾完衣服上樓。

    堂屋里，梁山錢小鳳倆人已等了會，討論著聶志杰的事，看到兩人進門來，錢小鳳站了起來，見梁山還穩穩當當坐在沒動，沒好氣地拉他起來，梁山偏過她的手，坐著不動，引來錢小鳳狠瞪他一眼，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笑得像朵花一樣，熱情地走過來迎客，“來了！快過來坐！”

    接過聶志杰手里的東西放桌上，拉著聶志杰過去坐，回頭瞪了眼王婷，呵斥她，“客人來了，不知道領上樓來招待，你倒好，不知道客氣，指使客人給你做事，一點不懂事。還不去倒杯茶來！”

    王婷撇撇嘴，這是要失寵的節奏啊！可為什么挨罵了，她心里還是那么美呢！

    “阿嗲，您怎么起來了呢？累不累？還是回屋躺著吧！他又不是外人，干嘛這么見外，以后又不是不見面。”木盆丟在一邊，王婷要過來扶她。

    錢小鳳聽到她的歪理，氣不打一處來，隔空點了點王婷的頭，當著客人的面，不好罵她，不耐煩地狠瞪她，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一會再修理她，回頭跟聶志杰解釋：“孩子氣一團，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她這樣挺好。”聶志杰掠了眼王婷，抿了抿嘴說。

    錢小鳳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看聶志杰更滿意了。當家長的，哪個不是口是心非，別看她們嫌棄自己的孩子，好像嫌棄得不得了，卻容不得外人說自己的孩子不好。

    聽到聶志杰夸她，王婷眉眼彎彎，飄著去灶屋倒茶。

    這里的風俗，普通客人，白開水加點山上采來的茶葉招待；尊敬的客人，要倒米花茶。米花茶是用米飯曬干，染上五顏六色的顏色，油炸之后，裝瓶子里密封好，逢年過節才能喝到一杯。

    這個時期，飯都吃不跑，哪里來多余的米飯，做奢侈的米花茶喝。也就梁山錢小鳳慣著王婷，特意做給她喝的。

    聶志杰就屬于尊敬的客人。

    王婷從柜子里拿出裝米花茶的罐子，挖了幾大勺子進碗，倒開水進去，又加了點白糖進去，端出去給聶志杰，“喝茶！”

    錢小鳳掃了眼，沒有倒錯茶，贊賞地看了眼王婷。

    聶志杰以前聽營長提過這里的風俗，米花茶招待尊敬的客人，接過茶碗慢慢喝。等聶志杰喝完茶，開始談論正事。

    王婷也坐在一邊，準備聽聽。

    錢小鳳看到囡囡一點不害臊，不知道回避，還一副興致勃勃，坐著乖巧等著聽的模樣，眼角抽抽，然后開口趕人，“囡囡，你去村口看看，賣肉的來了沒有，買兩斤肉回來。”

    王婷倒沒多想，進屋拿了錢跟糧票，提了菜籃子出去。

    偶有屠夫挑了豬肉來村里賣，給錢給票都可以，也可以拿山貨換豬肉。

    王婷不知道，她領聶志杰走后，有個當兵的來找她的事，村里傳遍了。這不，她一進村，大姑娘小媳婦嬸娘都從家門口出來問她。

    “王婷，聽說有當兵的找你？是你什么人吶？”

    也就這幾天，王婷天天在村口溪邊洗衣服，跟村里的人來往，看她不像以前傳的那樣高傲，看不起村里的人，才敢跟她開玩笑。

    “那當兵的是不是你對象啊？你是個大姑娘了，也該找個對象了。還是王婷有本事，找了個部隊里的。”

    “王婷，你問問你那對象，部隊里還有沒有要找對象的？我家四妹也倒年紀了，也找個當兵的對象，幫著介紹一個？”這嬸娘的話一落，反應過來的村民，個個都說家里有姑娘好找對象。

    眾人的打趣，王婷羞紅了臉，羞澀地笑了笑，瞟了眼眾人，抱著籃子跑了，身后傳來她們哄堂大笑的聲音，跑出了村口，才出了口氣。

    村口一群小蘿卜在玩耍，看到王婷過來，看了眼她繼續玩他們的泥巴。王婷一個大姑娘，無聊地坐在村口的石頭上，偶爾看看玩耍的小蘿卜頭。

    王婷也是過來碰碰運氣，賣豬肉的到村口差不多十點左右，過了這個時間沒有人，不回來了。今天也不知道會不會來，要來的話，差不多快來了。

    等了沒多久，就見村外的路口，有人挑著籮筐過來。王婷以前沒來買過豬肉，不認識屠夫，旁邊玩泥巴的小鬼突然嚷了起來，“賣豬肉的來了，賣豬肉的來了。”

    ‘轟’一聲，然后撒丫子全跑回村里，喊大人過來買豬肉，速度快得像鳳一樣。

    王婷一口氣買了五斤肉，裝進籃子，用布蓋好。賣豬肉的看她買的多，還送了兩根骨頭，雖然上面光禿禿的沒有肉，王婷依舊笑瞇瞇收下了，嘴甜地謝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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