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王婷笑罵他。

    王浩皮厚得很，被罵了還咧嘴笑，“姐，你沒跟她們打過交道，所以不知道，二姑三姑她們小氣的很，想要她們給我們一塊錢，跟割她們的肉一樣。今天一人掏了7塊錢出來，肯定心疼死了。”

    王浩神清氣爽，走路都帶飄。這是他跟惡勢力爭斗十年，首次取得勝利。

    王婷呼了把他的頭，笑著說：“跟著姐混有肉吃。”

    到家王浩遞給王盈兩塊錢，特臭屁的說：“二姑三姑給的，給你路上買吃的。”

    “她們腦袋被門夾了？”王盈一臉的震驚，拿著錢翻來覆去的看，看看是不是假的，最后確定是真錢，“她們會這么好心？”

    “給姐的更多，這個數。”王浩伸出一個巴掌給她看，表情非常夸張。

    “那么多？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王盈搖頭總結，然后收起兩塊錢，表情嚴肅的跟王婷說：“姐，你要小心了，二姑三姑給你五塊錢，肯定想從你身上弄到更多的好處。”

    都是她的經驗之談。

    “我的便宜不會那么好占的。”王婷看著好笑，捏了捏她的臉，“背好那么的包裹，走嘍！”

    “姐，姐夫呢？怎么沒看到他？”王浩背好他的背包，突然想起還少了個人。

    “他有事先走了，不用管他。”

    姐弟三人走出小區大門，王婷看到路邊停的車輛很眼熟，然后聶志杰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朝著他們走過來。

    “你怎么來了？”看到他王婷高興，嘴里卻傲嬌地說：“都說了你忙你的，不用你送了，我們自己坐車回去。”

    “姐夫，”

    王浩看到他，雙眼亮晶晶的，許是因為王婷在，王浩沒那么怕他，還想跟姐夫說幾句。

    王盈依舊很怵他，喊了聲‘姐夫’，下意識想往王婷身后躲，看到往姐夫跟前竄的王浩，翻了個白眼，跑過去拉走他。

    一點眼色都沒有的家伙。

    “乖”聶志杰朝著雙胞胎點頭。

    “送你們上火車，不差這點時間。”接過王婷手上箱子跟包裹往車上走，不送她們姐弟三人上車，他不放心。

    聶志杰買的火車票是普通車廂，座位號是連在一塊的，聶志杰將她們的行李放好，啰里啰嗦又囑咐王婷一通，照顧好弟弟妹妹等等，王婷笑瞇瞇聽了，然后交代雙胞胎要聽到王婷的話，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要亂吃東西等等才下車。

    王婷讓雙胞胎坐里面，她坐外面過道的位置，大白蹲王婷腳邊。

    他們對面坐著一對中年男女跟一年輕姑娘，看到對面生龍活虎的雙胞胎，好奇多看了幾眼。

    “你爸對你們真好！”對面年輕的姑娘突然對雙胞胎說，可以看得出她眼里的羨慕。

    雙胞胎聽到她的話，一副被雷擊的模樣。

    王婷一愣，差點噴笑，聶志杰要是聽到這話，又要不高興了。

    雙胞胎今年十歲，聶志杰二十四五了，他常年在部隊訓練，人比較黑，比實際年齡要大點，不知情的人看到他們三個，以為是父子很正常。

    大白也笑瘋了，這個笑話它能笑一年。聶志杰要是雙胞胎爸，王婷喊他什么？

    “阿姨，你不知道情況不要亂說。他不是我爸，是我姐夫。”王浩像只炸毛的貓兒，朝著對面的姑娘齜牙咧嘴。

    什么眼神，他跟姐夫哪里像了？

    王盈很不高興，冷著臉瞪著那姑娘。

    那姑娘一怔，鬧了個大烏龍，然后尷尬了，忙道歉：“對不起啊，那解放軍同志年紀比較大，我以為……”

    “我姐夫哪里有那么老？”王盈立馬反駁。

    對面的中年男女也是一怔，然后覺著好笑。別說，他們也以為這對雙胞胎跟那解放軍同志是父子。

    “沒事，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王婷看那姑娘沒有惡意，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沒有介意她的話，轉頭對雙胞胎說：“剛剛不是說要看火車嗎？這就是火車啊！”

    “哇，這就是火車啊，好長啊！好多人啊！”雙胞胎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做火車，情緒比較激動，東張西望十分驚奇。

    王浩脫了鞋子，站在座位上張望。王盈也好奇，不過她是姑娘家，要矜持點，做不出王浩那樣粗魯的舉動來，覺得很丟人。

    小孩子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有個東西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哪里還記得剛剛生氣的事。

    “公共場所，不要大聲嚷嚷，吵到其他同志了。火車又不會跑，咱們慢慢看。”王婷倒沒阻止他的好奇，她第一次坐火車也是東看西看。

    “你不看嘛？”看到一本正經坐著的王盈，明明好奇得很，偏偏要裝淑女的妹妹，王婷笑著哄她，“看吧，不吵到旁邊人就行。我第一次坐火車的時候，也很激動。”

    王盈糾結了幾秒，暫時放棄了要當淑女的想法，立馬笑得像朵花一樣，爬起來跟王浩一樣趴在椅背上看。

    看了一會，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雙胞胎乖乖坐著了。

    因為鬧了烏龍，對面的三人也不找王婷她們說話了。

    火車“哐當哐當”地向前跑，雙胞胎一開始還興奮地指著窗外的景色說‘好快’，一個鐘頭以后，窗外看到的景色除了山林還是山林，慢慢就沒興致了，搖著搖著，睡覺了。

    到了中午，王婷趁對面中年男女去上廁所，年輕姑娘靠著窗子瞇覺，擋住過道那邊人的視線，讓大白將飯拿出來，然后喊雙胞胎起來吃。

    “起來吃飯，吃了再睡。”王婷輕搖兩人。

    “姐，到哪里了？”王浩打著哈欠問。

    “走了一半了，來擦擦手。”王婷將打濕的毛巾給王盈，等她擦完手再給王浩。王盈比較講究，王浩擦過的毛巾她不用。

    對面姑娘聞到飯菜香就醒了，偷偷咽了咽口水，掃了眼王婷她們又閉上眼。

    上廁所的中年男女也回來了，看到桌上豐富的飯菜，倒是很意外。然后從包裹里翻出饅頭啃，余光掃了眼那壇子肉。

    “做的有點多，你們要不要嘗嘗？”王婷在糍粑里夾滿了菜跟肉，然后卷在一起，雙胞胎一人給了一個，再問對面的人。

    “不用了，你們吃吧！”中年男人搖頭拒絕。

    王婷也就客氣問一聲，他們拒絕了，她不會問第二次，又拿了個糍粑卷了肉跟菜，然后給大白，她才卷自己吃的糍粑，又找出筷子給雙胞胎，“吃完了，自己卷，像我剛才那樣。不會卷，一口糍粑一口菜。”

    之后就不管雙胞胎了。

    對面的中年男女，看到對面的小姑娘，拿著食物喂一只大白鵝，臉色不是那么好看了。太浪費了，人都吃不飽，還浪費給鵝吃。想著食物不是他們的，心里不高興，看不慣倒也沒多管閑事，只是對對面姑娘的印象一下子差了好多。

    過道那邊的人，也看到小姑娘拿食物喂鵝，覺著浪費，但東西不是他們的，浪費也不是浪費他們的，心疼也不能說什么，只覺著小姑娘不會過日子。

    斜對面站著個莽漢，牛高馬大的，長著臉絡腮胡子，看著不像好人。

    長得高的好處就是看得遠，自然看到王婷她們吃的好東西，也看到她們拿著食物喂鵝，咂了咂嘴，看她們三個是小孩子，又沒有大人跟著，便走了過來。

    莽漢人高馬大，往那一站，給人壓力很大。

    王浩王盈倆都不敢吵嘴了，看了他一眼，老實乖乖吃東西。

    那中年男女也是臉色不太好看，長眼睛的都知道，那莽漢兇神惡煞的，不懷好意，還是沖著對面小姑娘來的。

    他們雖同情對面的小姑娘，但他們自身難保，哪敢多管閑事。

    王婷面無表情，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給雙胞胎各卷了個糍粑，肉跟菜卷得特別多，“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婷腳邊的大白也抬頭看了眼那莽漢，沖王婷“鵝鵝鵝”叫喚：他站這里什么意思？

    “別人的事少管，吃你的。”王婷說著又拿了個饅頭給大白。

    “吃的，拿過來。”莽漢對王婷說。

    過道兩邊的人都知道莽漢不懷好意，想著對方人高馬大，誰也不敢出頭幫忙，個個低垂著頭，當沒看見。

    倒是王婷后面有個年輕小伙子，看不過去，站起來想打抱不平，被莽漢兇狠一瞪，又畏畏縮縮慢慢坐了回去。

    “給鵝吃還不如給我吃。”那莽漢看了眼王婷，突然伸手去拿桌上的饅頭跟壇子肉。

    “啪”

    王婷拍掉伸過來的手，吞下嘴里的食物，站起來冷眼看他：“想搶東西？”

    雙胞胎很怕莽漢，抖著腳站起來跟王婷一起同仇敵愾，瞪著那莽漢。

    王婷摸了摸雙胞胎的頭，示意他們乖乖坐著。

    打那莽漢過來后，王婷附近的幾排座位都沒人說話了。因此他挨打了下，聲音非常清楚。

    那中年男女看到小姑娘敢拍那莽漢，臉都嚇白了，看王婷的目光很驚恐。

    那莽漢可能是沒想到王婷敢反抗，臉色很難看，陰沉沉看她，“搶……”

    “抓小偷，抓住那兩個小偷。”

    莽漢那句“搶你又怎么樣”沒說完，車廂前面傳來抓小偷的聲音，大家下意識轉頭看過去，看到是火車上的乘警在追趕兩個男人。

    看到乘警，莽漢臉色一變，忙走回他的位置。

    那兩個男人在火車里東竄西竄，還拿乘客的行禮丟向后面追來的乘警，阻礙他們追趕。

    車廂里很多人，青壯男人也很多，眾人都聽到乘警喊抓小偷，就是沒人站起來幫忙，反而個個避開來。

    沒人阻擋，小偷跑得快！

    王婷看到小偷的目光看向窗戶，猜測他們是想找個窗口跳窗逃跑。

    這個時期的火車，窗口可以打開的，車廂里熱，不少窗戶打開了，因為座位有人，乘警追的比較緊，小偷沒有找到機會跳窗。

    王浩上車沒多久叫熱，他們這邊的窗口也是打開的，開了三分之一。

    王婷張望一圈，她附近的幾排位置，有的窗戶沒開，有的只開了一條縫，座位坐的大多是大人，只有她這排位置，坐的是小孩，而且窗口開得比較大。而前面過道上堆滿了幾個麻袋，擋著人的去向。

    小偷要跳窗的話，可能會從她們這個窗口跳下去。

    王婷擔心小偷萬一沒跳成，抓雙胞胎坐人質。

    “大白，看著他們倆。”

    大白從下面跳上桌子，警惕地盯著附近的人。

    王婷從座位上走出來，走到前面一排位置，等著抓人。那中年婦女想要喊住她不要去，被她男人攔住了。

    跑過來的小偷，看到過道上有個姑娘，兇狠的喊：“前面的，給我滾開。”

    王浩又皮膽子又大，轉過身來，偷偷站起來，露出一個頭頂，趴在椅背上偷看。王盈拉了他幾次，讓他下來，他就是不聽。

    等小偷沖過來，王婷抓住小偷伸過來的手，一個過肩摔，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疼叫。同時轉身飛起一腳，一腳踢在后面小偷的肚子上，小偷像破布一樣往后飛，‘砰’砸在后面追過來的乘警面前。

    巨大的響聲，震得整個車廂都在顫動。

    車廂里死一般的寂靜啊！

    被王婷過肩摔的小偷，正好摔在莽漢的腳下。莽漢低頭瞅了眼，疼死過去的小偷，身板跟他差不多，那小姑娘說摔就摔了，扭頭瞅瞅那個小胳膊小腿的姑娘，突然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誰也沒想到變故來得這么快！

    兩個小偷不省人事了，王婷拍拍手，又坐回位置上。

    附近幾排位置的人，看王婷的目光帶著畏懼。

    兩名乘警愣了下，立馬過來抓人，給兩人小偷帶上手銬，才走到王婷道謝。

    “謝謝你啊同志，多虧了你才抓住這幾個慣犯。你不知道，這伙人很狡猾，幾次布局都沒抓到，上次在火車上，還傷到了乘客，同志，看你那架勢，是練過的吧！”兩個乘警看王婷的目光帶著敬佩。

    不管那個年代，強者都是受人追捧的。

    “那是，我姐是最厲害的。”王婷還沒說話，王浩跳出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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