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更多的尷尬, 沉夜乖乖地撤走了。
她上到二樓, 正要回去自己房間的時候, 看到一間臥室的門開著, 床頭燈投出來曖昧的光芒。巫凡倚靠在門口,安靜地等待她走過來, 才低聲說:“你回來了。”
他抬起手, 輕輕抱住沉夜, 問她:“是不是看到了?”
“嗯。”沉夜毫不反抗地靠在他的懷里。
巫凡的手一下一下給她順背, 好像她是惹人憐惜的撒嬌的小孩一樣,撫摸著、安慰著。
片刻, 他才聲音沙啞地說:“沉夜,要不要和我睡一起?”
沉夜順著他的力道完全軟在他的懷里,瞇起眼睛蹭了蹭他的胸膛。“……可以倒是可以……不過, 這是怎么了?”
巫凡像是思考著慢慢地說:“雖然說剛剛開始交往, 就立即擺出非常親密的男朋友立場之類的感覺出來……可能會不太討人喜歡,即使拉近距離,也需要時間慢慢靠近……”
他嘆了口氣, 停住手上的動作, 把沉夜從懷里抱出來,弓身與她四目相望:“但是,做到這樣太難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這么容易嫉妒的男人。”
沉夜凝視著他。背著燈光,他的眼眸深沉又專注。
然后他輕聲笑了一下,像是被她在這方面的無知給可愛到了, 是一個有一點甜的笑。
“……閉上眼。”
她的睫毛垂下,輕輕顫抖,仰起頭,是毫無防備的姿態。沖動和愛憐一時涌上心頭,巫凡攬住她,輕柔地印下來一個吻。但是他是很有攻擊性的,沒有猶豫,含住嘴唇,舌頭舔吻起來,然后細膩地、品味一般掃蕩齒列,用舌尖一點點勾引敏感的上腭,直到懷里的女孩子身體顫抖起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舒服嗎?”他問,故意扶著肩膀推開一點她,方便他仔細打量被自己吮吸得潤澤鮮紅的唇瓣。
沉夜踮起腳咬了他下巴一下,抱怨的語氣:“我還想補覺……!”
巫凡“唔”了一下,順勢把她騰空抱起來,“好吧,那就和我一起睡好了。”
他抱著沉夜轉過身,用肩膀關上房門,目光掃過樓梯的拐角,最終平靜地收回。
門關上以后,安英雄才無聲地從陰影里走出來。……已經遲了,他想,別再多想了,現在要學會的是如何放棄,放棄對她的等待——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要推門進去,又安靜地回望了一眼。
——做不到啊。
做不到,或者不愿意。身體的內部、靈魂的深處、渴望的全部,都這樣告訴他。明亮的顏色、濕潤的眼神、依賴的目光、甜蜜的聲音、嬌小的身軀、甚至她的名字的每一個字,她的床鋪的氣味,她偏愛的衣物的布料……,還有,偶爾會出現的,茫然的、有點孤獨的神情。
——既然清楚這一切就沒有辦法再掙脫,他所癡迷的熟知的無數遍回憶的這一切都是強有力的鎖鏈,把他釘成日日受食心之苦的普羅米修斯。
她是世間無雙的才氣四溢、傲慢任性的天才的靈魂,而他只是凡庸的人。她……已經是隊友的女朋友,而他卻仍然無法放棄這種越軌的感情。失敗者的狼狽不堪,與渴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的強烈的負罪感,和那些像烈焰一樣灼燒在記憶里的回憶的片段,讓他從胃部開始覺得灼熱,喉嚨干渴。
手指微動,安英雄沉默著走進了房間。
**
有一種說法是,越是膽怯的狗,越是容易吠叫。
況且,沉夜是并不在乎別人的性格。既然不在乎別人對她怎么樣,當然也就不會在乎自己的行為會給別人帶去什么影響。
她的天才的性格和人格魅力由細膩的、對美好的敏感和探知之心為核心,當然也包括她那種若隱若現的孤獨感,天才所有的感官世界與常人不同的孤獨。還有一種神秘性:她無父無母,有一大筆信托資金,國籍不在這里。她像奇跡一樣出現,說不定也會偶然地消失。
巫凡知道這種魅力。那能讓一個自負于才能的男人變成以她為中心的碎片,失去光采,只會繞著她轉。
她是那種仿佛隨時要離開的人。
工作多起來,他們的通告多有不同,常常有零零散散分開參加的事情。她的曲譜足以變成印鈔機,僅僅做一個主題曲能帶出來年度最高的收視或者票房。她對此充滿熱情,從來不會讓人感覺到失望。但是忙碌使得他們見面的時間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多,往往約好見面,她會遲到三四個小時,或者干脆不來,直接回去睡覺。有時候她晝伏夜出,拒絕跟人溝通,即使是男朋友。她會一連失蹤好幾天、好幾個禮拜,沒有解釋,沒有紙條。
而令人吃驚的是,感受到她的游離曖昧之中的魅力簡直毫不費力,任何人,經紀人、歌迷、隊友,都會輕而易舉地容許她。對她的愛慕簡直會上癮,令人感到一種類似哀求的渴慕感。
交往中的戀人們只是擁抱都會覺得滿足,但是她不一樣。她的所有回應,俏皮的笑,眨眨眼,甜的或者疲憊的吻,都讓人感覺到空虛。被渴望的永遠是下一次、下一次……然而沒有,她不會承諾的。當她沒有承諾,永遠不給你想要的東西,她就會成為你唯一想要的東西。
即使是約會,他們也并不多交談。比如在咖啡廳,芭蕉葉的掩映下,兩個人相對坐著,一言也不發。蓬勃四溢的天賦與才氣、極端的任性與不值得信賴、甚至是有點反復無常的脾氣,她是世界上最迷人的混合體。
巫凡和她的關系很快進展到了最后一步。他做了許多功課,細心地為她開拓,狂熱地荒唐,在濕熱又緊致的甬道里釋放出一切,沉迷于感官的享受。有時候他們并不出去約會,就在房間里,拉上窗簾,讀書聽歌,或者昏天黑地地滾在一起,尋歡作樂。
這個進展很快被隊友們發現了。
有一天晚上,沉夜洗完澡回到房間,聽到敲門的聲音。她推開門,看到安英雄站在門外。
他的身高和塊頭很容易給人壓迫感,但是眉目卻寡默,令人覺得可靠。
“嗯?感覺好久沒見了呀……有什么事情嗎?進來說吧。”沉夜讓出來位置。
安英雄走了進來,反手直接關門,并且掛上了鎖。
沉夜這才疑惑地回頭,但是還沒有表現出別的情緒,只看到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一步步靠近過來,不發一言、不容置疑,強勢又溫柔地抱起來她,甚至禁錮著一樣,低頭親吻她。
體格差甚至會體現在唇舌上。沉夜幾乎是完全不能抗拒地被塞滿他的氣息,然后被掠奪走空氣,中心全托靠在男人結實有力的雙臂上,等到一吻結束,茫然地看他。
“好甜。”
男人的嗓音低沉,還帶著一點喘息,“……我想這樣做……好久了……。”
他自言自語,輕柔地撫摸她的面容,目光沉沉:“……我是怎么能做到忍到現在的呢……,又何必忍到現在啊……。明明并沒有忍耐的必要,最開始就是。”
沉夜想要說話,卻被他“噓”一下,給阻攔住了。
“本來以為會讓你感到困擾,所以一直忍著的——但實際上并不需要的,對不對?沒關系,我沒有把責任推給沉夜的意思……巫凡今天沒有回來……或者即使回來了也無所謂,沉夜還沒有喜歡上他吧?”他低聲說,“沒有喜歡上的話,那就傷害他也無所謂的吧……?”
他像抱住小孩子一樣將沉夜整個人抱在雙臂上,帶著她走到床邊放下,“就像沉夜之前對我的態度那樣,是不是?”
沉夜好像真的仔細地想了想,才眨了眨因為親吻而變得水蒙蒙的眼睛,依然看起來天真懵懂,“嗯,這么說也沒有錯——”
“……真好。”安英雄笑了起來。
他的嘴唇偏薄,笑起來的唇角鋒銳,與平時沉穩可靠的形象相反,反而顯得有些肆意妄為的邪氣。“那就好,沉夜。”
他俯下身,又與她交換了一個親吻,水聲嘖嘖,喘著氣探手去握住她的手。
“手借給我,要摸摸看嗎?哪里都給你摸,……特別是這里……,已經忍不住了。”
“……可以嗎,沉夜?”他問。
沉夜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用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著他。
他說:“沒關系的,沉夜。都當成是我的錯也可以,我已經忍不住了……是我強迫沉夜的,是我再也無法忍受了——”他挺身,深入她的身體里。
**
第二天下午,沉夜才從于天華那里打聽到巫凡這次是去美國的某個音樂大學做一個長達一周的爵士樂交流節。
當天晚上,好久沒有聯系的左啟忽然主動打來了電話,詢問她是否有空一起吃一頓飯。
他的語氣并不雀躍。沉夜知道他之前消失的那一陣子是干什么去的了,他因為自己強烈的感情而覺得失控,所以想要拉開距離想清楚,這也是聰明人的通病,瞻前顧后地回來,恐怕是下定決心要表白,卻從什么渠道得知了夏沉夜已經與巫凡交往數月有余的事情。
他們約好了立即出門,到達餐廳的包廂的時候,左啟已經在等待。他抬頭,看到沉夜的脖子上貼著一條創可貼。
用餐時幾乎是死寂的。直到兩人都放下餐具,左啟才開始說話。
“你……已經和巫凡交往了,是不是?”
沉夜點頭,“嗯,明明不知道鉆到哪里的深山老林去了,你的消息還蠻靈通的嘛。”
左啟欲言又止,然后用力閉眼,再睜開,目視她:“巫凡最近的行程都不在潮城……你脖子上的創可貼,后面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哈啊、哈啊……我、我一點也不累……我還能堅持日更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可是……可是,難道咕咕咕不求大家都不給評論的嗎?何等殘酷無情的S天使們啊(顫抖的聲音
順便一提已經決定了BE,全員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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