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太太的意思,過完年安陽就生病了,自此之后,她幾乎未出過來燕堂,連老太太見她都是從長春堂過來看她的。外人只知這位安陽郡主又生病了,并且病得似乎不輕,國公府的大夫來了一撥又一撥,這位安陽郡主,未來皇后卻還是沒有好起來。
當然這只是外人所知道的事實,實際上,安陽與紅棉正在加緊練習,紅棉聰慧,經過一段時間的模仿,一舉一動已經頗有安陽的影子,有時候她會故意扮成安陽的模樣從來燕堂走去長春堂,一路上并沒有下人認出她的身份,只是要瞞過老太太和蘇起自然是不可能的。
太后聽聞安陽病重,特地派了太醫來探病,躺在床上裝病的正是戴上了紅棉假扮的安陽。
這位太醫安陽之前并未見過,紅棉自然也并沒有出任何差錯,她這次之所以要假扮安陽不過是為了借太醫之口告訴宮里的人,安陽的嗓子壞掉了。
送走太醫之后安陽連忙掀開簾子進去看躺在床上的紅棉,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安陽還是不習慣看到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在她掀開簾子進來之前紅棉已經把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如今她臉色蒼白,聲音沙啞,的確像是病重的樣子,安陽看著她有些擔心:‘這藥吃了真的沒有關系嗎?’為了騙過診脈的太醫,紅棉在他來之前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藥,現在看來那藥果然厲害。
紅棉勉強笑著對她搖了搖頭:‘不要緊,一個時辰之后便好了。’
老太太也跟著進來,看到紅棉已經摘下了面具并沒有說什么,只對她點了點頭:‘看起來那太醫倒是沒有懷疑。’
“此藥服過之后,一個時辰之內經脈紊亂,他雖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問題,但是經脈大亂,估計他也不會有什么懷疑。”紅棉有些虛弱地解釋,這樣的藥吃了對自己的身體自然也是有極大的損傷,可是要為安陽的聲音突然改變找一個理由,必須生一場重病。
‘怎么會這樣?’安陽事先只知道她喝了藥,并不知道這藥竟然如此厲害,雖然在她看到紅棉的臉色時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姑娘不必擔心,不礙事,這藥用過之后看起來兇險,但一個時辰之后藥效過了,便什么事也沒有了。”紅棉看她擔心地皺著眉倒是溫柔地安慰她。
安陽自然不信她的話,這種讓人經脈大亂的藥,縱是一個時辰之后效力消失,對她也是有極大的損傷,只是礙于老太太還在,安陽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紅棉沒敢告訴安陽,她身上不僅有這種讓人經脈大亂的藥,還有能頃刻之間要人命的毒藥,她雖然帶著以備不時之需,既是為別人準備的,也是為自己準備的,只不過這些,安陽都不必知道,老太太也不會想讓她知道的。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時間不多了。”老太太看著她淡淡地提醒。
“是。”紅棉連忙答應。
安陽有些愧疚地看向紅棉,原以為她假扮自己進宮,只要不被戳穿便沒有什么危險,現在看來即便不被拆穿,她也時刻面臨著危險。
送走了老太太,安陽回到床邊看著紅棉欲言又止,紅棉倒是先笑了:‘姑娘,我真的沒事。“她知道安陽在擔心和愧疚什么。
“對不起,都怪我。”安陽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怪自己,明明她什么也沒有做,她也是受害的人,可是面對紅棉,她沒有辦法不說這樣的話,無論自己是不是無辜,她都又拖了一個無辜的人卷入這個旋渦。
“這些事姑娘也是身不由己,怎么能怪你呢?”紅棉安慰她:’姑娘別擔心,此事很快便能了結,到時紅棉便自由了。“
”這是你替我進宮的回報嗎?“
“是。”紅棉點頭,只要她還能活著出來,她就能獲得自由。
“一定要活著出來。”紅棉沒有告訴她的話,安陽說了出來。
“好。”
“一言為定。我在宮外等著你,還有明玉和彩碧。”
“一言為定。”紅棉笑得溫柔又堅定,好像已經看到了他們在宮外團聚的情景。
鳳陽宮中,徐幼容懶懶地坐在上首,看著下面跪著的剛從靖國公府回來的太醫問:‘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是,微臣診脈的時候只發現安陽郡主經脈大亂,卻實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微臣愚鈍。”
“還有什么別的發現?”
“還有,安陽郡主這病蹊蹺,似乎傷了嗓子,微臣聽她說話,聲音實在,嘶啞難聽。”她雖不知之前的安陽郡主聲音如何,可如今的聲音實在嘶啞難聽,恐怕是真的傷到了,無法恢復。
徐幼容輕哼了一聲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太醫退出去之后,徐幼容轉著手上的護甲好笑地看向和凝:‘你說,這國公府又打算搞什么花樣呢?’
和凝想了想回到:‘奴婢聽說安陽郡主體弱,想來是天冷,真的病了。’
“真的病了?”徐幼容輕笑:‘哀家倒是覺得這病來的蹊蹺。’
“可是方才太醫也說安陽郡主經脈大亂,應該不是作假。”
“即便是真的病了,也說不定國公府又在打什么主意,婚期眼看就要到了,這個時候安陽郡主忽然病重,你說,這國公府會不會直接讓咱們這位安陽郡主病逝?”徐幼容微微低著頭用指甲波動手邊的香爐,輕笑著問和凝。
和凝心中一驚:“娘娘的意思是,國公府敢瞞天過海?”
“他們有什么不敢的?”徐幼容淡淡地反問。
“奴婢以為國公府不會如此冒險。”和凝說出自己的想法:“這若是被發現了便是欺君之罪。”國公府真的會為了一個外人將全部身家性命都堵上?
“若是不被發現呢?”徐幼容輕輕抬眼看著她問道:‘是不是就真的瞞天過海了?’她停下了撥動香爐的手,輕輕叩著椅子想著對策,若是國公府真的打算讓安陽病逝,她該怎么才能拆穿他們,或者該怎么做才能依然達到自己的目的。
“安陽不能死!”輕輕敲了一會兒椅子之后,徐幼容堅定地說道:“她若是死了,對哀家一點好處都沒有。”
和凝在旁邊沒敢說話。
“國公府便罷了,如今京城的兵權已經收到了哀家手中,他們若是實在不肯為哀家所用,不過是死不足惜。但是安陽若是死了,哀家就沒有拉攏西北軍的籌碼了。”她剛接到消息,禹王和允王之間達成協議,兩人帶著近十萬大軍在逼近京城的時候忽然調轉方向直奔西北去了,說是兩人一致認為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突厥這個外敵,待解決了外患,再一起進京,但是他們這一去西北,誰知道西北軍會不會生出異心,這個時候安陽若是再死了,她就真的措手不及了。她現在甚至有些后悔放安陽回去了,早知道情勢會變得如此危急,便是冒著被天下人嗤笑的風險,也要硬把安陽留在宮中。
“去,派人盯著國公府,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告訴我。”徐幼容對和凝說到,國公府自然不舍得真的讓安陽死,那么他們想瞞天過海,也沒那么容易。
和凝連忙應是,正打算下去安排的時候,徐幼容又叫住她:‘皇上呢?哀家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過他了,今晚請他來鳳陽宮用膳吧。’
和凝點頭應是,心中卻有些為難,因為先皇突然離世,前太子不知所蹤的事,皇上已經對太后產生了懷疑,從那之后便很少見太后了,如今去叫他來用晚膳,恐怕也不會輕易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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