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店不開了?”
乍然聽到老板說要關店的消息,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明明客流量不是蠻好的嗎?為什么說不開就不開了?”
舍長Z緩緩地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看了看,又打算給旁邊的友人P續添上,友人P伸手一擋,搖搖頭。
舍長Z只能默默地收回茶壺,放回桌上。
“咯嘚。”茶壺底座叩在旋轉玻璃桌面,又給另一只手轉走。
“就是因為生意好,我和他都覺得,太累了,每天店里跑上跑下。”老板正說著,茶壺慢慢轉到了他的右手側。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拿起,給老板續添了茶。視線順著拿茶壺的手往上,正是K,聽得正入神。
“畢竟現在也不缺錢,沒有打算在這家店長期發展,我想著這個月租金到期,就回家開一間咖啡廳,放慢生活節奏,順便學著接手我父親公司。”老板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
徐紀楠在一旁,聽得不太明白:“你本科學的是法語是吧,當時怎么會想到來學校這邊開奶茶店?”
“沒有想到過,就隨便開了玩玩,一干就是兩三年。”老板聳聳肩。
這……果然有錢人家的公子都是那么不一樣的嗎?隨便玩玩,玩夠了就回去放慢生活繼承家業?
我心里又是一番羨慕嫉妒……
“那你租金到期了,店還轉讓給別人的嗎?”舍友A這時候插了一句。
“一些機器打算轉手賣給別人,至于轉讓的話,我還不知道,那是房東的事……”老板若有所思,“你想問什么?”
“我們老三是想說,如果你要轉手的話,可以轉手給她,是這個意思吧?”知舍友A者,莫過于老大,老大問道。
我恍然大悟。
對哦!畢竟舍友A很早以前就想自己開一家奶茶店來著。
“這樣啊……”度茶老板笑笑:“可以是可以,但是房租的事情,還需要你去跟房東再談。”
“這樣吧,你加一下我的微信。”老板掏出手機。
“我已經加了。”舍友A擺擺手,“我經常點你們店里的奶茶,所以很早就加了。”
我夾起最后一個肉丸子,塞進嘴里,嚼嚼嚼,放下筷子。
“都吃飽了沒有?結帳了。”
友人P極為嫌棄地看我放下筷子:“別吃太飽,等下你翻墻都翻不進去。”
翻墻?
我看了一下手機,果然,不知不覺竟然都十一點多了,我們開回去還得一個小時,確實得翻墻。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翻墻只有一次,跟……無數次。
據說我朋友的學校校門就常年開著,不抓晚歸,真是實名羨慕。
我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擦擦嘴:“好了!我吃飽了!”
“走吧走吧,早點回去。”
眾人收拾東西,老板埋單。
K臨時將我們幾個拉了一個群,埋單費用AA制付款。
也沒有想到會鬧的這么晚,就是不知道宿舍的老二睡了沒有。
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們是不是,還沒有洗澡!”
對哦,宿舍又沒有電,又那么晚了……
一起從茶樓出來的徐紀楠因為還有事,就不跟我們一道,提前開著摩托車走了。老大和舍友A被勻到舍長Z的車上,啊憐小師妹被勻到我跟友人P的車上,原本兩人的一輛摩托車,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頓時覺得有點擠。
“你朋友不回學校的嗎?”我往前擠了擠,給啊憐小師妹騰出位置出來,一面問道。
“他在外面租了房,誰知道他有什么事,估計又有朋友約他,去跟別人喝下半場吧。”友人P也往前騰位置,見我們坐定,開車。
老板已經載著K,開到我們身邊。
大晚上風涼,又那么晚了,叮囑幾句:“你們三個人,別開太快了,開慢一點。”
雖然喝茶喝了兩個多小時,酒意已經全無,但臨近深夜開車,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怎么樣,今晚過的,開心嗎?”我扭過頭去,問小師妹。
“很開心!”小師妹很是興奮,忍不住將手伸出去迎風。
“誒誒誒,別亂動。”
車身晃了幾晃,幸好友人P手穩,給控制住,禁不住吐槽抱怨。
畢竟在摩托車上亂晃,萬一把控不穩,可是要出事故的啊。
“我突然想到,我們明早還有早課哦。”我附在友人P耳旁,悶聲吐槽,“有沒有覺得,我們每次出來碰上的都是第二天早課。”
第一次去KTV是這樣,上次陪舍友A喝酒也是這樣,沒想到這次出來玩還是這樣!
“習慣就好。”友人P說:“反正明早是物理,你聽跟不聽有什么區別?”
這次物理有幸,又抽中了上學期同一個老師,我才發現。
真的不是我的理解力有問題,而是,無論我怎么聽,我們親愛的大物老師都能將我兜了個云里霧里,語速極快,堪稱文科生的殺手。
雖然,學了一年的理工專業,我已經算是半個理科生了。
但是,物理……我真的不行啊……
車,又越過那道我們剛剛停留過的跨江大橋,一路駛去。
我留神看了一路,發現高橋上的人居然比剛剛多了更多,似乎都往一個方向走去,很是不解。
等到友人P的摩托車開下橋,旁邊小鎮,一輛雜耍的大貨車停在路邊,小市民圍了一圈,我才明白。
哦,我說大晚上的怎么都那么多人,原來都在這里看雜耍呢。
經過時,隱約可聽見圈子里傳來一陣陣的喝彩聲。
現在開著車玩雜耍的人很少見了,也不比得十多年前的精彩。
我可記得十多年前,我還是個孩童之時,耍猴的外地人驅著剁了尾巴的猴子爬上家里的鐵柵欄,來討院內幾個果子吃。
現在所見的雜耍,多是在碎玻璃上打滾完好無傷展示銅頭鐵臂,又或是斷骨重接,順帶推銷一波神仙藥酒,騙一騙大叔大媽掏錢買。
都是在生活上討飯吃的人,他們似乎活不到度茶老板那樣,嫌開店煩了,就放慢生活節奏,回去繼承家業。
當然,雜耍我們是不打算停下來看的,畢竟回去已經很晚了,只能在友人P飛馳的摩托車上,伸長脖子遠遠的看一眼。
友人P為我的好奇,還特意將車放慢速度,靠近了,其實什么都看不到,不夠高,只能看見圈子里的火光一閃一閃,不知在表演什么雜技。
“什么都看不見啊……”小師妹也伸長了脖子,臉上滿是失落。
“下次有空再出來看吧。”友人P一面開著車,一面安撫道。
“下次出來不一定遇得到呢。”我也很失落。
夜晚風大,我坐在后面,前有友人P擋著,后有小師妹,吹了半個小時的風,覺得又冷又困。
友人P在中途停下車,緊了緊衣服,從后車廂取出手套。
身后舍長Z的車越過我們,老大還回頭看了一眼。
“沒事,你們先走。”友人P一邊套手套,一邊揮手示意。
我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臉頰,果真被風刮得冰冷無比,友人P在前頭開車,迎面來的風必定要大很多。
“會冷么?”友人P抬起頭問了一句。
“還好。”
小師妹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不冷,就是有點困。”
“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了。”我摸了摸她一頭零亂的短發,安慰道。
“嗯……”小師妹嘟囔了一句,“還是很困。”
我倒是不困了,停車的空當,溫度一上來,精神也好了許多。
忍不住調侃:“你看,我們像不像帶了一個娃子出門。”
友人P戴好手套,抬眸看了一眼我身后正垂著頭不停“釣魚”的小師妹,輕笑出聲。
“我是帶了兩個孩子,你不也很幼稚。”
上車,點火。
這次,友人P開的沒有先前那么快了,風緩緩地吹著。
又開了小半個小時左右,開入進校大道,已經能看見舍長Z的車跟在前面。
一行人,開過了校門,在學校外面的居住小區大門停了下來。
現在是凌晨將近一點,經過校門的時候我還特意抱著希望留意了一眼校門,果然不失所望——
靠!
鎖了……真鎖了……
我還看見保衛室的大叔在打哈欠。
嗯,真棒,不用考慮了,確認翻墻!
“你們跟K先回店里,我們去還車。”
友人P,舍長Z開著車,跟老板進了小區。
小區的大叔對這里的住戶似乎很熟,我見度茶老板車開過去,打了聲招呼,小區的門衛大爺立馬放行。
“你們跟我來。”K拿著剛剛老板遞給他的一串鑰匙,不知要干什么。
啊憐小師妹看上真的很困了,低著頭頻頻打哈欠。
我拍拍她,倒驚了她一把,回頭看我。
“?”
我道:“馬上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啊憐乖巧地點點頭。
老板的店離居住小區很近,離學校也很近,走了不過幾分鐘,K將鑰匙上拋,接住,又上拋,又接住,好不容易來到店門口,借著隔壁小飯館的燈光拉開防盜門,又熟門熟路地摸進去開燈。
“啪!”橘黃色的燈光一亮,K黑色的背影乍然出現眼前。
瘦削的,腰背挺直,微微古龍水香。
店內估計是來不及通風,進來有些悶。
“你們先坐一下。”K干脆將里層的玻璃門敞開,任夜晚的涼風吹進來。
面對對面,正是學校的圍墻,如果沿著圍墻外面的道路再往上走十來米,就是最低矮的地方,進去就是體育館后面。
五個人,坐在老板的店內,我內心越發有點忐忑。
畢竟現在才剛開學,學校抓晚歸不知道抓的嚴不嚴。
畢竟,翻墻可以,被記過可就大事了。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舍長Z過來。
“走了,回去了。”友人P在門外呼喚。
“K呢?”舍長Z問。
“我不知道,他剛剛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嘛。”
“不會真去借梯子了吧?”舍長Z忍不住出去瞅瞅。
“走吧走吧,別睡了,回去再睡。”友人P在外面等的有點不耐煩。
不遠處,K果然從隔壁燒烤店的老板店里借來一梯子,簡單木板的,不大。
看這高度,剛剛好跟學校的外墻差不多高,提過去搭好。
“哇,還有梯子。”
啊憐小師妹被折騰半晌,似乎是第一次翻墻,精神立馬振奮了許多。
想當初,我也是給這幫家伙帶著翻墻,如今,我跟著這幫家伙帶小師妹翻墻了。
真是好的不學,壞的見一個傳一個!
舍長Z見K去借梯子,原本想著說不用,畢竟翻墻翻了那么多次,已經練就一身本領。
空手就能越過去的墻,何須梯子做陪襯?
“你們小心一點,我剛剛看見那邊有幾個人在翻,給抓了。”K提醒我們一句。
畢竟,他不危險,他跟度茶老板在學校小區租了房間合住,我們這些要回去的人才危險。
“不是吧?”舍長Z一聽,感覺不妙。
倒是友人P淡定地很:“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去看看。”
遠處,又有一對情侶從燒烤店出來,看了眼K搭在一旁的梯子,倆人討論了幾句,女的點點頭,找到一塊高點的石頭,一蹬攀住墻沿,啪地一聲翻過去了。
男生緊隨其后,消失在墻后頭。
“有梯子都不會用,這些人,非要用來翻。”舍長Z在這頭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里不禁覺得好笑。
校警不需要在里面抓,只需在外面待著守株待兔,肯定一抓一個準!
那頭友人P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陣,朝我們使勁招手。
“走吧走吧,快點。”
我們都懂友人P的意思,趕緊跟上去。
倒是啊憐小師妹被我們哄的一愣一愣的,像是平生第一次做這么膽大的事。
因為怕女生到時候往墻下跳不安全,需得有一男生提前在另一面墻下面接著。
友人P見我們來了,三步兩步爬上梯子,跳到墻對面。
我說跟啊憐說:“你先上吧。”
畢竟啊憐才是我們幾個人里面最容易出意外的人。
啊憐點點頭,爬上梯子。還沒爬上第三級,突然從墻上冒出一個黑黢黢的人頭。
“啪!”不知是誰從里面跳了出來,忽然響起友人P的聲音。
“臥靠!臥靠!有校警!快走!”
一道電筒白光,從墻頭射出來,里面傳來一聲怒斥!
我們迅速把梯子收了,四下散開,等了好一會,又重新聚在一起。
“臥靠,嚇死我了。”友人P驚魂未定,語無倫次。
我不是很懂剛剛他的那番操作:“你這是看到了校警,然后又從里面跳出來?”
他是怎么徒手攀上兩米多高的圍墻的?
“我怕啊!想都沒想就過來了。”友人P連忙拍拍心臟,一直喘氣。
“你當時不會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舍長Z都笑了。
“我想不到!”友人P真是又驚又氣:“那么大空地,我躲哪里去?”
“那現在怎么辦?”啊憐小師妹剛剛被友人P嚇住了,很慌張。
“等一下吧,等校警過去了再說。”我倒是很淡定。
遠處,店長見我們扎堆一起,過來問:“你們還沒回去啊。”
老大點點頭:“剛剛有校警,過不去。”
“幸好你們沒有過去,我這里剛跟朋友借了校門的通行卡,你們打卡回去安全一點。”
說著,店長掏出了卡。
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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