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點,餐車里的美食香氣撲鼻,勾得人直犯饞蟲。可是,劇組吃飯的大軍卻沒有如期而至……
近一米九的漢子穿著流氓兔圍裙,一手拿著大勺子,杵在原地,有些呆萌:“小花,難道是我們把開飯的時間記錯了……要不,你歇會兒,我過去看看!”閔大岡看著忙活了半天的小媳婦,很是心疼。
“你在這里守著,我去!”花沫取下了頭上的竹斗笠,在圍裙上擦了把手,小跑著朝拍攝現場去了。其實,她最喜歡看拍戲。
……
七月的日頭毒,太陽明晃晃的,曬得人心里發慌。而原本應當熱熱鬧鬧的地方,此刻卻鴉雀無聲,一片安靜。
正躲在陰涼處的方華眼尖,一轉身就看到了五步開外頭臉黢黑的女孩子。而后悄悄朝她做了一個噤聲動作,又招手喚她過去。
花沫緩步走到小后勤旁邊,好奇地向場內望去。好家伙,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人。只見那些穿著厚重盔甲,扮作隋朝大軍的群演們有一太半正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裝死尸,而另一半則提著塑料刀坐在糧草垛子上,或抽煙,或摳鼻子,或擠臉上的青春痘……真是千姿百態,隨隨便便。
場地核心區域,已近不惑之齡的劉慶豐劉導正叉著腰指著一個小群演的鼻子大罵。
“小子,第一天拍戲呢?”男人成熟、穩重、俊朗的臉白里透紅,紅里帶青,青得發黑,叫人一見就打哆嗦:“知道什么是死嗎?會死嗎?嗯?”
小群演被他凌厲的目光一瞅,全身抖得像篩子:“知……知道!”
“既然知道,你他媽告訴我——為什么你死了,還可以玩自拍?你是從三十一世紀穿越回來的嗎?”劉慶豐氣得一抬手,直接把劇本當飛鏢扔了出去。誰知那東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小群演的頭盔上,讓他的大光頭立時重見天日。
下一刻,攝影場一片死寂,只剩風嘯。在旁邊看戲的觀眾們憋著一口氣,面部表情異常猙獰。
正被深刻教訓的小群演垂下腦袋,委屈道:“劉導,我女朋友今天生日,她……她要我發一張自認為最帥的照片過去,留作紀念!”
“最帥的?”劉慶豐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你的眼睛被狗屎糊了嗎……在這一群大太陽底下曬著,花了十分鐘聽你說笑話,能夠忍著不吐你口水的演員面前說自己帥?小子,你究竟是逗逼,還是二皮臉?”
終于,方華捂嘴,忍不住靠著女孩子纖細的身子渾身抽搐。
花沫看她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擔憂地問:“姐,你中暑了嗎?”
方華痛苦的搖搖頭:“劉慶豐完全可以改行說單口相聲……當導演,太屈才了!”
這一邊,罵完小群演,劉導轉過頭又開始教訓旁邊的女主角:“——還有你,會演戲嗎?”他來回走了兩步,用眼刀將人上下剮了一遍:“別以為撇撇嘴就是可愛,捏著嗓子說話就是嬌弱,瞪著二筒眼就是天真無邪……我可告訴你,觀眾都不是吃素的。你那一套,哄哄金主還可以。想哄我,連窗都沒有!”
聽了這通罵,女主角又開始撇嘴、瞪眼、擠淚。無奈演技太差,又沒帶風油精,弄了半天一滴馬尿都沒流出來:“劉導,人家是科班的,哪有您說的這么差?”
“科班?”劉慶豐俊臉漆黑,氣得想把面前的網紅直接踹到太平洋。“方華,方華?給我一支煙……這死丫頭又跑哪兒鬼混去了?”男人叫著小后勤的名字,煩悶不已。
“在,我在!”方華連忙舉手,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而后狗腿地給大導演把煙恭恭敬敬的點上,送進嘴里。
劉慶豐滿意的吞吐了一口,氣頓時消了大半。而后,他慢悠悠的轉回頭,恰好瞥見一雙燦若星辰、靈氣十足的眸子正興味盎然的打量著四周。第六感超強的男人心念一動,旋即指著黑成碳的女孩子命令道:“——你,過來!”
花沫四下瞧瞧,沒見到旁人:“我嗎?”她指著自己疑惑的問,以為幻聽了。
“對,就是你!”劉慶豐不耐煩道。
花沫聽話的走過去。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劉導隨口問:“做什么的?”
花沫莞爾笑:“賣……賣盒飯!”
劉慶豐吞了吞口水,還真有些餓了:“演過戲嗎?”
“沒有!”女孩子羞赧道。
劉慶豐愕然。他看著面前的人,雖然長得丑,但給他的感覺還不賴:“會死嗎?”劉導準備給大家來一次生動的現場教學。
“怎么死法?”花沫興致勃勃。
劉慶豐托腮想了片刻:“一杯鶴頂紅,腸穿肚爛!”
聽了這話,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女主角在一邊嗤笑:劉導,您老人家才是眼睛被屎糊了吧?就這賣盒飯的丑鬼,還來演戲?
花沫左右走兩步,找了一下感覺。她帶入角色極快,立時把自己想象成了被潘金蓮毒殺的武大郎,兩句臺詞信手拈來:“無恥婦人,謀殺親夫,你……你好狠的心!”她捂著肚子,腳步趔趄,整個五官都扭曲了,兩只眼睛怒目圓睜,幾乎要從眼眶里生生擠出來。那種痛苦表情,真正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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