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乍起,房巽緊了緊衣裳,看著房淑寧臉上的毫不掩飾的不耐煩,輕輕的道,“沒什么,我聽著里頭有男子的聲音,可是幾位哥哥也在?”
房淑寧露出些許的不自然,她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又道,“嗯,我母親娘家的人來了,都是親戚,倒也不用回避!”
房巽微微的笑,她根本不相信。
大伯母的娘家是鎮(zhèn)國公府,老鎮(zhèn)國公早早的沒了,如今的鎮(zhèn)國公是大伯母的嫡親哥哥,他只有一子,如今在外地做官,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京城。而大伯母另一個哥哥是庶子,有幾個兒子房巽不太清楚,可他的元配正室只生了一個兒子還早早的夭折了,他娶的是個武將家的嫡女,性格潑辣,別說妾室,連通房都不曾有一個,等他的元配因病過世,又娶了繼室,這才生下了兒子,房巽出嫁的時候聽說他的長子才剛剛啟蒙。
那么里頭說話的男聲又是鎮(zhèn)國公府的什么人呢?
房巽扶了下抄手游廊上的柱子,腳步一慢,落到了最后,等她離前頭的房淑宛還有幾步的距離才又道,“既然有外男,咱們就不好再進了,妹妹到西偏院里頭躲躲,等外男走了再過來拜見大伯祖母!”
“別別,都是親戚,無妨的!”房淑寧一著急轉(zhuǎn)過頭來伸手就要拉人,可等拉到了身后之人的胳膊才瞧見,自己拉的竟然是房淑宛。
房淑宛高興的由著房淑寧拉著,大聲喊著房巽,“就是,都是親戚,姐姐躲什么!”
房巽誰也沒理,轉(zhuǎn)身沿著抄手游廊往右側(cè)走去。
看著房巽沿著抄手游廊走了幾步又轉(zhuǎn)向一旁的臺階往廳堂外的小道走去,房淑寧一愣,福春堂院子雖是方方正正的,可西偏院卻是在西南方位,這個丫頭怎么熟悉的像是逛自家園子似的?
可她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廳堂里傳來李嬤嬤的聲音,“哎喲,這是七姑娘跟九姑娘來了?”
離的遠遠的,房巽都能聽到大伯祖母得意的炫耀聲從窗戶傳出來,“哎呀,我們家寧姐兒啊,就是跟小九好!……對、就是那個千金買方子的……哎,不過是外頭傳的罷了,這京里的事兒,可不就是這樣……”
房巽的心一點點的沉下去,臉色也越發(fā)難看起來。
跟前世一模一樣,無論是大伯祖母還是房淑寧,不過是將她當成一個棋子罷了。
若是她好,便借著她的光讓房家更加昌盛,若是她不好,便踩著她往上爬,至于她是跌到地上,還是跌進泥里,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跟大房的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幾乎可以肯定,將她推上風(fēng)口浪尖的,就是大房的人,至于想出這個主意的是大伯祖母、大伯祖父,大伯母或是房淑寧,對房巽來講,都沒有任何區(qū)別。
將她的名聲推起來,借此將房淑寧也拉上去,之前吳家提親的事就能夠抹平了么?
前世,她寄居在這里,聽話乖巧,由著他們糟踐自己,先是房淑寧搶了自己的親事,又被大伯祖母當成籌碼去交易,最后若不是齊家的聘禮讓大伯祖母滿意,恐怕她就要跟三姑母似的,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
可今生,她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房家九姑娘,她是三房的嫡長女,是二伯祖母跟前最疼愛的孫女,她的身后有林家,有坤儀公主,再不濟,也還有趙明端。
不知怎地,房巽相信,只要他一個消息帶給他,他一定會出現(xiàn),無論多大的事,都能幫她擺平!
房巽微微的笑,只覺得剛剛的氣憤都已經(jīng)散去,跟大房的人,她沒有話可講,也不想他們借自己的光!
想讓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個臉,給房家的姑娘臉上貼個金,可她偏不讓他們?nèi)缭福?br />
房巽到了西偏院,院子里只放了一個大水缸,一個小丫頭立在正房門口,房巽走過去吩咐道,“我在這里休息會,你站在這里,若是有人來了通稟一聲!”
小丫頭愣愣的,今兒聽說是要來不少姑娘奶奶,可并沒有人說要來這里逛?何況這里偏僻的很,能找到這里來也不容易!可她還算是個機靈的,見房巽的打扮,知道是小姐身份,也不敢造次,只重重的點了點頭。
進了屋子,只有梨花木的雕花圓桌帶著幾個小圓凳子,多寶格上放著幾個花瓶,連香爐都不見,可見這里平日沒有人來。
瞅了一眼內(nèi)室,似乎也只有床和桌案,房巽便沒有再進去,她心里冷笑,房家大房缺銀子缺到這地步了?
前世的時候,這里還是大伯祖母喝茶的地方,這里偏僻又清靜,院子里種著兩株桂花樹,到了秋天,香氣能飄到外頭的街上去。
房淑寧很喜歡拉了房巽到里來采桂花做桂花蜜,可她從來不動手,只是指使著房巽帶了丫鬟們?nèi)ゲ伞?br />
可如今,這院子里別說桂花樹,連墻角的竹子也不見一棵!
房巽坐到了小圓凳子上,跟梅香問起房鴻燁來,“可見著邊星了?”
“見著了,邊星說三少爺早就準備好了,他常去西郊的定慧寺吃齋,不如就定在那里,等姑娘把事情安排好了,就讓人給邊星送個消息,三少爺轉(zhuǎn)天就能過去!只是三少爺說了,他手上銀子不多,不知道大夫要多少銀子?買藥又要多少銀子?”
銀子?從前世嫁到齊家做大掌柜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房巽似乎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可前世她并不覺得銀子有多好,銀子再多,不過是三餐溫飽,三尺板床,對她那樣心都死了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實在的意義。
可如今,房巽才覺得銀子的好處。
有了銀子,便可以幫自己想幫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看誰的臉色,不用再依靠誰,只要她愿意,沒有什么事情難得倒她。
房巽微微的笑,“跟他說,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只要等消息就好,若是他的腿能治好,考個狀元給我撐腰就行!”
梅香笑著捂了嘴,“三少爺連秀才都不是呢!”
“就快是了!”
梅香不疑有他,自家姑娘說的話,從無虛言,她從桌上提了茶壺給房巽倒茶,可水卻是涼的,她剛想叫小丫鬟去要水,房巽阻止了她,“坐不了一會就得有人來叫咱們,不必費事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內(nèi)室“嘭”的一聲,把兩人嚇了一跳。
梅香連忙護在房巽身前,大聲嚷道,“是誰?誰在里面?”
內(nèi)室的簾子被人掀起,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俊美的桃花眼惹的房巽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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