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端于頂,似乎也將路上行人催得行快了些。
但好在,盤穿于盛京城的燕秦河,還能不時喚來些許涼風。
“你說,這張嗣敏心眼兒還真是多!比~笙嘆了一聲道。
蘇清宴聽完輕笑,伸手一晃,挑眉道:“若非如此,他怕是出不了江州,更到不了京都!
“在同人做交易時,若太早太急地將手中籌碼全盤托出,才是……”
“蠢!
竹禹端著一張娃娃臉,忽然吐出了一個詞。
末了,還頗為矜貴似的,睨了一眼一旁的葉笙。
一時間,也不知是在言誰。
然而,葉笙卻是未管那許多,對著某個娃娃臉微微一笑,作勢就要上手。
竹禹見狀眼疾手快地一躲,但到底還是棋差一招。
因為,自葉笙腰間摸出的那把細鏢,正穩穩得落于竹禹腳前。
不,準確說來,是落于竹禹鞋尖。
細鏢自鞋面穩穩插入,穿過鞋底,錐于地上,就那么橫在竹禹的腳尖于鞋尖之間。
還將竹禹穩穩地定在了原地。
“跑,接著跑!
葉笙笑得人畜無害,溫婉的臉上一片真誠之色。
連一絲一毫的偽色都瞧不出來。
而目睹了全過程的蘇清宴,則是收嘴,一滯。
原來,竹禹這貨平日說的……也還是有幾分真話的。
隨即,便聽葉笙又道:“我知道。你平日里就對著輕功下苦心了。將這……跑路絕學練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我跑不過你。”
“所以……就只好讓你停下來陪姐姐我了!
竹禹:“……”
在默念了三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后,慘遭暗器的竹禹,才端起笑,語氣真誠道:“葉笙妹妹。”
葉笙哼笑了一聲,也捏著語氣,“小禹弟弟!
的確,竹禹雖然年長于葉笙,但若按入府年歲算……
竹禹聞言氣一滯,才似認命般,彎著細眸,好言好語地開了口:“葉笙姐。”
葉笙環肘于前,“錯了沒?”
仿佛是第一次見到葉笙這番大姐大作派,蘇清宴一時間也顧不上笑話自招口禍的竹禹了。
“錯、錯了。”一陣如蚊蠅震翅般的聲音傳來。
“說清楚人,誰錯了?”
葉笙微微一笑。
“小、我錯了。我不該趁機損你。”
而當第一句話一旦說出口,后面的話似乎也沒那么難了。
“真的,我錯了。”
本就生得一張娃娃臉的竹禹,認起錯來,還反倒有一種被委屈了的感覺。
蘇清宴見狀一噎。
見平日里這個嘴上一貫不饒人的小子也算是真的服了軟。
葉笙才孺子可教地點了點頭,又理了理腰間的鏢帶,才終于道:“機關就在環處,自己摸吧!
“你不……”竹禹指了指自己腳上的模樣奇怪的細鏢。
“想姐姐我蹲下給你取?美得你!
說罷,葉笙才拍了拍衣袖,拎起方才放在地上的食盒,對著蘇清宴柔聲道:“公子記得早些回。千萬……莫讓小人坑了去。”
竹禹:“……”
蘇清宴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揚唇一笑,回得倒是認真,“多謝姐姐關心!
而待葉笙走后,竹禹竟還被定在了原地。
“看來,張鐵坊的手藝還真是不錯!
蘇清宴朝竹禹走來,微躬下身子,細細端詳著在竹禹足尖立得極為穩當的細鏢。
這細鏢乃是她找鐵坊給顧霽光打制生辰禮時,順帶給張鐵匠說的。
大盛的多數飛鏢均是扁形制的,或厚薄不同,或制式不同。
作為武器而言,無過也無功。
而她只是忽然興起,紙上談兵一般,同張鐵匠說了想法,沒想到還真就叫他做了出來。
針形鏢,尾端展開呈六瓣狀,但要觸底才展。平日里,便收作一處,同上部一樣,均成針柱狀。
這樣一來,殺傷力便至少增了一倍。
不過好在,工序過于復雜,對用料要求也高,她也不怕張鐵匠毀約另尋他主。
而這頭,恍然大悟的竹禹,幾乎都要氣笑了,一臉你如何可以這樣的模樣,“我道葉笙那丫頭,上哪兒去尋的這么個毒玩意兒!
本欲伸手替竹禹按機關的蘇清宴一頓,收手一笑,抻了抻袍子,大手一擺,“你知道如何尋少爺我的。”
說罷,便跨完了最后一步,徹底出了這沉沙巷。
穿堂風輕過,衣擺微掀。
“你、你……”
徒留苦尋開關不得的竹禹,還立在原地。
……
這方,出了沉沙巷的蘇清宴,便徑直往城南處去。
一路嘗甜買咸,邊行邊吃。
畢竟,指不定就得要好些日子吃不著這些東西了。
而自平澤街張鐵坊處取了送給顧霽光的生辰禮后,她便兀自尋了一個正在說書的小茶館,坐了下來。
等著竹禹來尋。
不巧,上方說書先生正口沫橫飛地說著的,便是近日的新軼聞——北祁兵變。
按理說,繞是奪嫡之爭,這么些日子,也該塵埃落定了才是。
又非兩國交戰。
但不曾想,那本該是那北祁太子與北祁四皇子徹底撕破臉面后的針鋒相對。
如今,卻硬生生插進了一個這么些年,連水花都不曾有過一絲的,那個北祁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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