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戾氣漸重,但這些對于葉霖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在他身旁的東方凝雪早已經嚇了花容盡失,如此血腥的一幕,又豈能讓人不吃驚。
隨著兩人漸漸深入,這條幽長的道路上, 尸骸越來越多,除了這些尸骸外,迎面而來的是一種腐爛的臭味。
這片白骨戰場上,啵啵的火焰還在燃燒,沒有熄滅,空氣中彌漫著一片焦灼。
這火焰不知道燃燒了多少歲月都沒有熄滅,看到這星星點點的火焰,葉霖明白,這便是傳說中的天火。
歲月蹉跎,留下的只有這幅痕跡,曾經的興盛衰敗又有誰會去注意呢?
葉霖似是嗤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就在他微微思索間,那啵啵火焰中,一具白骨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瞬間,便有了肉身,有了血肉,而后化為一名中年男子。
葉霖怔了怔的看了一眼這中年男子,他的眉頭緊皺。
在這男子的身上,沒有活人的氣息,只有死氣,死氣充斥在四周,仿若一層迷霧,讓人看得并不真切。
這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尸靈。
葉霖緩緩的松開緊握東方凝雪的手,笑著對著東方凝雪開口道:“恐怕又要讓你看到血腥的一幕了,抱歉!”
東方凝雪莞爾一笑,很是自覺地離開葉霖數百米。
葉霖深深的呼了口氣,一葉扁舟已經被他緊握在手中。
這把劍,可以說是如今葉霖最為強大的一把劍。
劍握在手中,葉霖體內那股殺氣不自覺的蔓延開,他似乎能夠聽到這把劍發出一陣陣的嗡鳴聲。
短時間內,葉霖便已經將自己的氣勢疊加到最強。
他要用這具尸靈來試試自身的實力。
尤其是吸收那殺氣后,在這種實質化的殺氣面前,葉霖無所畏懼一切,他已經沒有了懼怕,眼中只有堅定。
一葉扁舟狠狠的朝著前方刺去,劍氣如虹,刺的虛空中發出陣陣尖銳的響聲。
似乎在這尸骨累累之地,只剩下這道劍光,劍光所到之處,充滿狂暴。
這一劍刺出,他已經完全拋棄了金目童子使出的劍招,那種近乎無情且霸道的劍招,那種高超的融合,葉霖無法做到,他在劍道上的見解沒有達到金目童子的高度。
這一劍,他也放棄了紫薇心劍銜接無縫的那種凌厲的招式,更放棄了神霄玄宗劍招之中變化無窮的招式。
盡管這些劍招極強,但這些統統都不是葉霖自己所悟。
他有他自己的道路,這一劍憑著心境不波,狠狠的刺去。
這一劍,沒有金目童子對劍道的霸道追求,也沒有神霄劍法的變幻莫測,更不如紫薇心劍銜接無縫。
但這一劍,卻是葉霖自己的,是屬于他的劍招。
單單憑借這一劍,他是無法破開尸靈的防御的。
劍尖刺到尸靈的身體上,只發出一聲噼里啪啦的響聲。
但卻沒有刺入尸靈的身體,甚至連尸靈的皮膚依舊完好無損。
葉霖收劍,轉身落地,看著籠罩著死氣的尸靈。
那尸靈咯咯的怪叫一聲,大手朝著葉霖抓去。
葉霖沒有理會尸靈的攻擊,他只是不斷的冥想。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剛剛刺出一劍的玄奧狀態。
那一劍并不完美,但卻是他如今能夠刺出最強的一劍。
這一劍刺出,不僅僅是他找到屬于自己的劍招那么簡單,也刺出他對劍道的疑惑。
東方凝雪怔怔的看著葉霖的背影,剛才的一瞬間,葉霖給她留下極深的印象。
尤其是在那種狀態與心境完美的結合,讓她恍然置身于一片虛幻之中,她似乎看到一道道的劍光流轉。
葉霖的劍法沒有大開大合,沒有凌厲無比,更沒有那種霸絕古今的氣勢, 有的只是那平淡之中的不凡。
若是不察覺,似乎連他出劍的招式都能夠輕易忘記。
平淡止于水,古今不波,心境很重要,東方凝雪默默道。
她的眼眸流連在葉霖的身后,她的嬌軀微微一顫,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緩緩的低下頭,輕咬貝齒,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愁緒。
許久,她只是微微一嘆,繼續看向葉霖。
沒有人注意到她臉上的變化。
此時葉霖依舊沒有從那種狀態中走出來,他又是連連的刺出幾劍。
這幾劍依舊沒有凌厲的劍氣,依舊是平淡無華。
每一劍刺出,那尸靈都是發出咆哮,他如同一只兇獸,朝著葉霖不斷攻擊。
單單是這具龐大的肉身,便足以將葉霖碾壓而死。
不過,葉霖沒有給尸靈近身的機會,帝星二字輕輕的從他的口中吐出。
他的身影漸漸迷離,時而大步踏出,時而左右閃躲,每一步,都極為流暢自然,就好像原本一切就該如此。
對帝星的掌握,那是經歷過千錘百煉的實戰,那一招一式,耗費了葉霖無數的心血。
尤其是那身法與身法的融合過程,艱難無比。
他更是在后面加入了一步作三步。
似走三步卻只走一步,似走一步,卻走三步,使得這門身法趨向于大成。
帝星的運用,已經使得葉霖跨出身法宗師的境界,達到一個新的層次。
在帝星的運轉下,葉霖的身法詭異,連連刺出那一道道平淡無奇的劍芒。
這劍似乎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葉霖不由的連連皺起眉頭。
似乎少了點什么,少了點什么?
他的回憶之色更加濃。
他的眉頭皺的厲害,我心中空明,空空如也,這劍也就樸實無華,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
難道說,這劍取決于我心境的變化,葉霖疑惑萬分。
他當即閉上眼睛,手中的劍招再次使出,那原本古今不波的情緒,竟然因為回憶而有所變化。
當擂鼓大作,錚錚的鐵騎踏出金戈鐵馬的殺伐聲,這劍似乎便融入了殺戮。
又是刺出兩劍。
而當葉霖的心境歸于平靜,那劍再次止于平靜。
若是以殺戮入劍,雖然威力極強,但也容易讓我陷入殺戮而無法自拔,葉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用殺戮使出劍招。
在那刺出殺戮劍下,那尸靈的胸口,已經多了一道巨大的劍痕。
雖然強,但不是任何東西只要強和霸道都是我追求的。
我所學種種,唯有帝星法乃是趨向功法大成,除此之外,便是不舍大道,其余的意境皆是不完美,孤獨境地亦是如此,并不穩定,更不要說歲月境。
這兩者,想要成為真正的大道,只怕還很遙遠。
如此,唯有不舍,葉霖的眼眸驀然間一亮,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那原本古今不波的情緒,此刻眼眸中竟然充滿著柔情。
那是他心中的不舍,對世間的不舍以及留戀,山回路轉,留馬行處,走過的痕跡,遇到的景物,那是一種不舍。
對生死離別的不舍,夜送客,秋瑟瑟,凄涼中,卻帶著更多的別樣情緒,這也是一種不舍。
風吹草地,漫漫桃花,從桃花之中感悟出的歲月,乃是對歲月的執著,也是一種不舍。
歲月之中可曾留下遺憾,可曾痛徹心扉,舍與離之間的關系難以讓人分清。
壯士解腕,不灑淚別,一碗酒后,踏上戰馬,擂鼓作作,那一場場的廝殺,是對生命的不舍,沒有愿意從容赴死。
害怕、孤獨、寂寞、無助、困惑,種種異樣的情緒,似乎在葉霖的心頭持續的蔓延,他眼中的柔情更加的濃烈。
對一切是一種不舍,情感、人或者事,種種不舍使得他的劍招越來越快。
劍招越快,葉霖的不舍便更加的強烈。
直到他那種情緒達到了一種莫名的巔峰,這一劍刺向那尸靈。
尸靈的肉身防御盡皆碎裂,而后化為一道道的死氣,消失在天地間。
世間之事,莫過于對事對人的執著,我對這種情感何嘗不是一種執著,就如同這尸靈,即使過去千萬年,依舊為了凝聚出一絲靈智,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執著。
只是這天道之下,運行無常,世間多了強大與弱小,便也就分不清執念的對錯。
倘若沒有了執念,人豈不是活著沒有意義,轉念一想,葉霖也就釋然了。
這套劍法,我便稱之為不舍劍法,葉霖心中默念道。
走吧, 凝雪,葉霖對著東方男凝雪開口道。
東方凝雪怔怔的看了一眼葉霖,而后一臉羞澀道:“你叫我什么?”
凝雪啊,葉霖怪異的看了一眼東方凝雪。
東方凝雪的眼眸怪異看向葉霖,兩人的目光相互碰撞在一起,沒有了躲閃和不自然,只有那真誠和清澈。
這是你第一次這么叫我,東方凝雪笑道,她這一笑,兩邊的酒窩顯露,使得她更加充滿吸引力。
你變了很多,東方凝雪甜美的聲音傳入葉霖的耳中。
“有嗎?”
葉霖眉頭一皺, 疑惑的看向東方凝雪。
有,少了幾分冷酷,多了幾分柔情。
葉霖哈哈大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淡淡的將腰間酒葫蘆掏出,緩緩的喝了兩口烈酒。
酒入愁腸,化作一股股精純的能量,流入葉霖體內的酒道雛形。
你知道,我以前為什么逃避你嗎?
東方凝雪皺眉,搖了搖頭。
我從小便失去父親,甚至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除了母親之外,我對任何人充斥著一種排斥情緒,這種情緒,使得我的性格孤僻,很難接納一個人,或者一些事情。
葉霖對著東方凝雪敘說著自己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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