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梳洗完畢,還不到八點。時候還這么早,陳醉躺在床上殊無半分睡意,心想難道今晚就這么過了么?
陳醉猜到李丞婧也肯定沒這么早睡,就想去找她。這個點晚外面一片漆黑,到了外面又能去哪里?直接去她房間?大晚上的,兩人同處一室更是不方便。輾轉了半個小時還想不出要做什么。
然而越躺下去越覺得煩悶至極,再顧不了許多,就算兩人再一起到外面看星星也好過今晚就這么干躺著。
翻身下床,走出房門,就去敲李丞婧的房門。李丞婧開門極快,果然也沒就寢。
“丞婧,我們下去走走吧,不然這么早待在房間實在待不住。”
“嗯。”李丞婧點了點頭。原來人生地不熟的,她在房間也是坐立不住,她堅信陳醉一定會過來叫她出去的。
下樓時前門關閉,側門和后門確是半掩著。他們不敢擅入別人家的后門,只從側門走了出去。
抬頭仰望天上的星辰依舊那么閃耀星空,兩人正要前去碼頭,一邊領略夜晚的海風,一邊看著滿天的星辰。以他們的膽量,夜再黑也沒什么可擔心,月光的影子足以照著他們前行。
走得兩步,又聽到右邊傳來爭吵的聲音,眾人囔罵,盡是些污穢粗俗的言語,聽得讓人討厭。再罵得兩句,馬上就要動手了。
他們走到花叢邊上蹲了下來,月光正好照著他們那伙人。吵架的兩方人一邊三個,一邊四個。他們來的時候對面已經吵開了,只能聽到他們吵得很兇,為什么吵就沒聽明白。但他們看著不過是尋常人鬧不和,絕不是像白天看到的幫派性的爭端。
剛蹲下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對面已經打了起來,也是尋常漢子般的扭打在一起。但他們越打越兇,再打下去真有點要拼命的意思。
日間他們見兩派相斗,出于義氣這才出手相幫。這般私人爭吵又是不同,他們要是隨便出去干預,搞不好兩邊會同時敵對己方二人。以二的身手自是不怕他們,就是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也不是難事。
只是他們的私人恩怨無關任何正義,他們干預也純屬是多管閑事。他們不是好惹事之人,實在覺得沒有必要介入這種沒意義的爭端之中。
再看一會兒,忽地地上一道白光閃過,有人的身上竟然藏有短刀,這時急紅了眼,再顧不得其他。再打下去必然有人非死即傷,鬧到這步,又該不該干預呢?
陳醉心善仁義,不想看著他們有人受傷甚至被殺死在當場。這些只是尋常莽夫,就是有兵刃在手,也萬萬傷不到他們兩個。黑暗中看向李丞婧,意思是說他們一起出去制止他們。
兩人正要出面,背后突然傳來一聲壯如洪鐘的喝聲:“住手,你們大晚上聚眾斗毆也太不像話了,全都給我住手。”
眾人一頓,看清來人是這里的廚子,再不管他繼續他們的打斗。只有他二人注意到連大叔以極快的步伐跑向他們,速度之快,和他龐大的身軀大不相稱。
在他們橫刀相向的時候,雙手倏地出手,分別抓住其中二人的手腕,當的兩聲,聽到刀刃落地的聲音。黑暗中他都能一擊就中,當真厲害。跟著他的身軀往中間一擋,將兩邊的人隔開。
他們都已急紅了眼,都把連大叔當成是對面的人,這么一來,七人陡然間同仇敵愾,兩邊全都朝連大叔拳腳相加。
陳李二人看到連大叔空手奪兵刃的手法之準,臂力之強,拳腳上,那七人也照樣不是他的對手。
連大叔身子不動,只雙手左推右擋,那些人非但拳腳傷不到他,被他一推之下都不禁倒退幾步,險些摔倒。這明顯是連大叔手下留情,希望他們知難而退。
而他們被憤怒蒙蔽了心,愈加發狠的往連大叔身上招呼。連大叔知道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今晚的事情決計難以善了,他們再度拳腳相加,全都被連大叔大力往后一推,他身子仍然不動,他們都已經摔倒在地。
有幾個還是不服氣,爬起來揉身又上,仍是被他一推之下又重摔在地,比之前一次還要痛上兩分。
摔倒兩次過后,他們也清醒過來了,知道在這位胖廚子面前是決計討不到半點好處,再糾纏下去只有丟人現在。
這時候連大叔也有些惱怒,“你們要是再不識好歹,今晚誰也不要回客棧睡覺,我把錢退還給你們就是了。”
他們察覺到連大叔是真的生氣了,心頭一凜,他要是真不放他們進去,這里幾個人加起來可都打不過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賠個不是。
島上偏冷,夜晚的風又呼呼從四面而來,權衡之下,道歉再沒面子,總好過一個晚上冰冷地站在外面吹風。這里是他的地盤,他們在這里鬧事,本來就理虧再先,道歉反而是一種知錯能改的品德。
這么一想,心里就覺得舒坦地多了,正要開口道歉,連大叔又道:“你們要么現在乖乖回去睡覺,要么全都留在這里吧。”轉身想要先進去。
他們拱手賠禮,紛紛從他的身旁快步走過。
他們都老老實實地進了客棧,連大叔兀自還站在那里。陳李二人正想起身,連大叔先聲說道:“二位出來吧。”
兩人站了起來,一臉欽佩的看著連大叔,他不但速度快,就連身手也如此了得,絕不會輸給劉教官。
“你們怎么躲在那里不出來阻止他們相斗呢?縱是事不關己,但你們作為軍校的學生,也應該有仁義之心才對。”
李丞婧道:“我們當時正想挺身而出,這時候連大叔已經出來喝止了他們,跟著連大叔的身手太快,實在沒有我們出手的余地了。”
陳醉接口道:“連大叔真是深藏不露,也不是我們吹捧你,今晚就算我們的劉教官在這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李丞婧問道:“連大叔應該也是軍校的人吧,校長安排你在這島上當廚子也未免有些屈才了。”
連大叔笑道:“不是校長要派我來,是我自己主動領了這份差事。”
“自己?”兩人均感詫異,以連大叔的身手在軍中當著大將都綽綽有余,怎么甘愿跑來這里做個廚子,他的年紀也還沒到要在島上頤養天年的地步。
“你們兩位這是大晚上睡不著跑出來花前月下地談心吧。”
兩人相笑點頭。
連大叔又道:“剛才我在后院喝酒,聽到外面吵得很兇,就出來瞧瞧,一出來就看到他們大打出手......兩位是要繼續在這里賞花賞月,還是愿意賞臉進來陪我小酌兩杯。”
連大叔也走了進去,他們跟著他進去。
他們要是剛才先到后院,后面聽到外面的動靜,就會搶先一步出手將他們擺平,也就不會知道連大叔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后院擺放著一個長方的木桌,月光幽柔地照射到桌面,桌上放著一壺酒,一個酒杯,連大叔剛才一人獨酌,對著月光,“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他們進來后,連大叔倒門口的柜子底下又拿了兩個酒杯上來,剛好三個人,不需要和影子月亮湊對了。
連大叔剛放下杯子,陳醉主動拿起酒壺替每人倒了一杯。連大叔點點頭,對他的禮數表示嘉許。“還有一個月你們就要畢業了吧,在畢業前,還有最后一道考驗在等著你們,只要最后一關過了,你們就是以優等士兵的成績畢業了,來,祝你們馬到成功。”三人一起干了一杯。
陳醉謙遜地問道:“連大叔應該知道這最后一關是什么,是不是比前面幾關都要難得多?”
連大叔道:“相識總是一場緣分,但我也是學校的人,也只能告訴你們還有最后一關,到底是什么卻不能泄露給你們。”忽又皺起眉毛,說道:“我現在鄭重告誡你們,最后一關的考驗攸關性命,你們需得萬分小心才是。”
李丞婧道:“多謝連大叔的提點,我們自然不會要你為我們作弊。只是我們仍然好奇,以你的能力何以甘愿在這島上做個大廚?不知道這件事方不方便透露一二。”
陳醉又倒滿了酒,他們喝了第二杯。連大叔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這個說與你們聽倒是不要緊,你們的劉教官,謝部長和我,其實我們三個是同門師兄弟,就和你們一樣,后來又一起從了軍,大大小小的戰役中一起出生入死,甚至桂城軍校的成立,我們三人也都參與其中。”
陳醉笑道:“原來如此,那按著輩分,我們該當稱你一聲連師叔或者連師伯,只是不知道你和劉教官誰是兄,誰是弟?”
連大叔只嘿嘿一笑,并不回答。
李丞婧道:“那后來為什么劉教官和謝部長都留在軍校,而你又來了這里?”
連大叔自己拿起酒壺只往自己的杯子倒滿,然后自飲一杯,輕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一件塵封多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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